江俜冷靜下來分析,雖然頂級a讓人懷孕的話,比普通人更容易測出,但是他前二十幾年都是beta,是不是應該參考beta的檢測時間?
本來一次就中的概率就不高……可他們也不止一次……用了太多不利於受孕的姿勢。
空氣裡傳來淡淡的蜂蜜味,江俜抬眸看了一眼風的方向。
岑閬戴上手套掏蜂窩,把腐爛的樹皮挖開,去掉蜂巢外圍黑乎乎的舊巢,露出一扇一扇邊緣乳白裡麵金黃的新巢。
金黃色的部分灌滿了甜甜的蜂蜜。
他掰掉最外圍一塊蜂巢,蜜蜂們敢怒不敢言。
“就嘗嘗味道,不影響你們過冬。”
岑閬順便端掉了蜂巢下邊的螞蟻窩,成群螞蟻入侵蜂巢會導致蜜蜂滅群,“勞動所得。”
把蜂巢外部的石塊和落葉蓋回去,岑閬拿著報酬回去了。
剛一下山,岑閬總覺得江俜望來的那一眼含著怒,好像發生了很鬱悶的事,再看去,江俜臉色一貫的平靜清冷,帶著一點禮貌。
“給,泡營養劑喝。”
軍用營養劑兼顧沒味和難喝兩個特點,據說那個操蛋食品學專家故意不改善口味,這樣士兵就不會忘記他到底喝過還是沒喝,以免浪費。
岑閬早就喝慣了,軍校來的學生還得適應。
江俜看著岑閬掌心那塊流蜜的蜂巢,眼裡閃過一絲羨慕,如果他是第一次接觸軍用營養劑,隻是普通的難喝他可以克服,隻要能吃飽就好了。但是在地下城那拚死拚活喝的二十幾管,屬實有點反胃的後遺症:“隻有一塊。”
岑閬:“我嘗過了。”
“啊……”江俜看著蜂巢上不規則的缺口,“嘗過”指的是咬了一口嗎?
江俜把手指蜷起來背到身後,他不想要了。
岑閬以為他嫌棄蜂巢粘手,道:“醫療箱裡有針筒和收集管。”
江俜反應慢慢的。
岑閬:“這是命令。”
江俜迅速打開醫療箱,取出針管,彈掉針帽,握在右手,左手拿出一個收集管,用拇指頂開蓋子。
針頭探入小小的六方格小巢,緩緩抽出蜂蜜,然後注射進收集管裡。
一格一格……工作量不少,江俜抽吸推注,行雲流水,仿佛抽過一百個alpha的血。
太陽能路燈投下淡淡的光暈,兩人的影子隻有一點點,在地上挨在一起。
岑閬的手舉得很穩,很有耐心,垂眸正好看見江俜的發旋,他毫無意識地壓彎了一點頭顱,似乎想從江俜身上嗅到什麼,比如信息素的味道。
但是一個beta怎麼會有信息素呢?
江俜抽取完蜂蜜,兩指捏著收集管提到視線平齊處,他習慣這樣正視各種帶有刻度的量器。
三毫升,可以分六次加入營養劑,改善一點口味就行。
自己親手采集的蜂蜜,江俜也不嫌棄被咬過一口了,靠近缺口的地方的格子他沒要。
岑閬:“夠了?”
江俜真心道:“嗯,謝謝您。”
他第一次聞到這麼香甜的蜂蜜,足以忘掉營養劑的苦,以及竹籃打水一場空的鬱悶。
岑閬吃口香糖似的嚼著剩下的蜂巢,“彆用您,我沒比你大多少。”
江俜:“好。”
三十歲至六十歲這個區間的容貌,很難靠肉眼直接判斷年齡,岑隊可能三十歲,也可能六十歲,反正江俜二十五歲。
沒大多少是多少?能帶隊能開飛行器,軍隊人均服役時間長,資曆更難熬,應該有四十了?
……
岑閬的副隊在中學門口站崗,隻有他知道岑閬的真正身份,以往帶隊的頂多是個上校軍銜。老大出門辦事不叫他,十分難受。
晚上十一點,所有小分隊都回來了,隻有岑閬和江俜不見人影。
副隊翹首以盼,終於看見岑閬和江俜一前一後回來,江俜在前。
岑閬走到門口,便停住了,卸下保鏢責任。
江俜:“今晚辛苦了,明天見。”
岑閬:“進去吧。”
副隊:“小江醫生好像對alpha有意見。”
他被看了一眼,但那一眼跟早上出門的那一眼不一樣。
是不是外出時被星際最強alpha欺負了?岑先生有時候欺負人自己都沒發覺。
岑閬:“有麼?”
軍校的各項規定,原則上希望交與腹背的戰友之間公平、平等,減少差異化。
但貧富差距擺著,岑閬同意大家購買食物,就必然會出現有的人七天都在喝營養劑。
經濟貧困不等於精神貧困。有營養劑保障就可以了,岑閬不打算做多餘的事,比如請人吃飯、捐助。
不過,營養劑對新兵真的很難頓頓喝,上次那個地下城喝他二十管營養劑的護工,大約也有點軍方背景,沒事把營養劑當白開水喝。
江俜大概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很喜歡蜂蜜。
帶江俜吃一點蜂蜜不算多餘的事。
他再敲掉一塊蜂巢,蜜蜂也能過冬吧?
翌日。
江俜回收昨天發出去的信息素水平分析儀,將數據接入存檔。
錄著錄著,江俜發覺一個問題:“山包附近的居民信息素衰減比其他區域厲害。”
那邊一百二十歲以上的老人多,表麵上看也很合理,但江俜剛剛閱讀過全聯邦最新的信息素衰減表,差值04值得關注。
江俜處理完分析儀,背上背包,準備去附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影響因子。
穿過兩個街區,前方傳來轟隆轟隆的巨響,似乎有挖掘機在作業。
不止一台,十台挖掘機把山包圍起來,伸著長長的機械臂,全自動挖山。
不是,n9區這種老城,從哪裡調來最先進的挖掘機,還是十台。
江俜看見岑隊就站在警戒線外,操作一台平板。
看來影響因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