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獻書 京城的一些讀書人,“聽”到了老……(1 / 1)

金小葉之前沒糾結過自己不懷孕的事情,她甚至巴不得不懷孕。

她挺忙的,可不想再來個孩子!

不過黎青執說自己虛……金小葉擔心地看了看黎青執的腰:“阿青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大夫看看?”她要不要買點藥材什麼的,給黎青執補補?

黎青執連忙道:“我沒事,真的沒事。”

金小葉其實沒覺得黎青執哪裡虛了。

村裡已經成親的女人什麼都聊,她以前聽了不少,按照她聽到的情況來看,黎青執的表現挺好的。

不再糾結這件事,金小葉看向桌麵,然後發現黎青執正在寫的,好像又是故事。

“你寫的是什麼?”金小葉問。

“寫苟縣令親自去丈量土地,發現有百姓的旱地被記成了水田,有又人家明明良田百畝,登記在冊的卻隻有二十畝。”黎青執道。

這是他剛得到的消息,裡麵那個明明良田百畝,結果在縣衙隻登記了二十畝的,就是洪家。

雙方既然已經結仇,那就使勁寫吧。

黎青執覺得苟縣令丈量土地,是他上任以來,乾過的最好的事情,真的應該宣揚宣揚。

他寫完了悲劇,也想寫點爽文。

不過前些日子他寫太多都寫傷了,所以現在會慢慢寫,一天寫三千字就夠了。

黎青執跟金小葉說了一會兒話,就下樓去吃飯。

常瞻正在做菜,黎青執站在旁邊,正大光明地偷師。

隻看菜譜學的話,鹵味這樣的很容易就能學會,其他菜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這個時代火候分量什麼的很難掌握。

但常瞻做菜的時候他看著的話……事後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絕佳的記憶力將菜複製出來!

常瞻今天做了魚。

他買了一條大花鰱,本地叫包頭魚或者胖頭魚。

魚頭他加進去豆腐做成魚頭豆腐湯,裡麵還放了枸杞,賣相特彆好,看著就讓人覺得跟平常的魚頭湯不一樣。

至於魚尾,常端將之切段紅燒,還放了糖和醋,聞著就讓人覺得開胃。

四個孩子用豆腐湯拌飯,再加上去了魚骨的肥美的魚肚子,都吃了比平常多上許多的飯。

吃完飯,黎青執把常瞻叫到書房裡,跟他商量開鹵味店的事情。

印書用的鉛字什麼的不便宜,常家兄弟賣宅子賣地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他們必須要賺錢。

常瞻也想賺錢,兩人很快就商量好了辦法。

接下來幾天,常瞻會去附近縣城乃至府城買齊調料,再準備好大鍋之類其他要用的東西,然後他們就開始做鹵味賣。

商量完,常瞻又想到了張知府:“黎先生,你說我哥他們去京城,能救下張知府嗎?”

“不知道。”黎青執道。

就連現代,也有很多不公平,不要說這個時代了。

晉王現在肯定恨死了張知府,他不會放過張知府。

黎青執想的沒錯,晉王已經恨死了張知府。

晉王一係的人,更是頻頻上書,將張知府形容成窮凶極惡之人,甚至還有人說張知府隨意殺害朝廷命官,說不定是有謀逆之心。

呂慶喜厭惡晉王,一開始是想借著這件事讓晉王名聲受損的,但現在……這事兒怕是不成了。

其實朝中官員,都知道張知府這麼乾,必然是因為婁家還有嚴縣令做得太過分。

他們也知道,婁家和嚴縣令,肯定犯了死罪。

但他們這些人,乾乾淨淨家裡親戚一點壞事都沒乾過的才幾個?

在他們看來,張知府沒必要大動乾戈!更沒必要直接殺人!

張知府的行為,其實是將他自己擺在了很多官員的對立麵上!

而且皇帝已經沒多久好活了,晉王板上釘釘是下一任皇帝……誰願意得罪他?

在晉王得到臨湖縣的消息十天後,婁家人來到了京城。

婁家以前就是普通農民,沒有絲毫底蘊。

突然得了權勢,成為連官員都要巴結的存在……他們欺男霸女不知收斂,犯下的事情罄竹難書。

也因此,婁家的成年男人被張知府殺了大半,進京的婁家人,基本上都是孤兒寡母。

這些人一進京就被晉王接走了,第二天,他們又敲響了登聞鼓,狀告張知府。

一群女人孩子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看著實在可憐,京城的百姓瞧見這情況,少不得就有人覺得張知府有問題。

“他一個知府,憑什麼去殺一個知縣?”

“他還把婁家人殺得就剩孤兒寡母。”

“這婁家是晉王舅舅家,聽說張知府就是記恨晉王,才這麼乾的。”

……

呂慶喜瞧見這情況氣壞了:“那些蠢貨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婁家和那個姓嚴的做得太過,張誌儒何必殺人?這一殺,他的腦袋和烏紗帽可都沒了!”

罵完百姓,他又罵朝中官員:“那些當官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全都幫著晉王這畜生!”

呂慶喜在心腹麵前發作了一通,又去怪張知府:“張誌儒做事也衝動了,他怎麼這麼衝動?就不能徐徐圖之?”

“千歲爺,陛下怎麼說?”木掌櫃問呂慶喜。

呂慶喜道:“陛下這幾天吃不下飯,都被氣病了!”

“千歲爺,陛下還在呢,晉王就如此囂張,顛倒黑白威逼陛下,實在過分。”木掌櫃給晉王拉仇恨,話裡話外,就是晉王不把皇帝放在眼裡。

皇帝還在,朝中官員都卻站在晉王那邊……皇帝能不生氣?

皇帝當然是生氣的。

木掌櫃說的話,其實呂慶喜也跟皇帝說過,皇帝當時就很不滿。

但不滿之後,想想自己的身體,皇帝卻長歎一聲,什麼都沒做。

晉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極有權勢,他這時候選了彆人,那人能在晉王手下討到好?

兩年前,他誇了誇宗室裡的一個孩子,結果沒幾天,那孩子就摔斷了一條腿,還自此成了瘸子。

這樣的事情,他不想再發生。

還有張誌儒。

張知府給皇帝送的奏折,除了說明婁家和嚴縣令的罪行以外,還提到權貴圈地的問題。

要是任由情況惡化,大齊百姓的日子,必然日益艱難。

皇帝要是還年輕,要是身體好,說不定會想辦法處理此事,但他如今纏綿病榻,根本就沒有精力去處理這件事!

朝中官員也不一定聽他的。

皇帝心情鬱結,最後還真的病了。

而這個時候,常端和馮大每天什麼都不敢,專心裝訂書籍。

他們的手上被紮了很多針孔,但兩人一點不在意,依然不停地裝訂著。

時間門一天天過得很快。

這年頭消息不暢通,皇帝安排了去臨湖縣查探情況的人,在他們收到張知府的奏折的半個月後,才回到京城。

問過這人,他們才知道張知府的奏折裡沒有一句假話,臨湖縣的百姓,當真被殘害得不輕。

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看得皇帝心頭火起。

但張知府,也確實做了他職權外的事情。

皇帝捂住腦袋,隻覺得更難受了,他劇烈咳嗽起來,咳著咳著,竟是暈了過去。

“皇上,皇上……”呂慶喜被嚇了一跳,聲音滿是驚慌。

其實,晉王一係雖然跳得高,也確實有很多人信了晉王一係說的鬼話,但朝廷上下,不乏清醒的官員。

他們覺得張知府做得對,非常同情張知府。

這些人私底下感慨萬千:“張誌儒……他就是性子太剛直了。”

“他可惜了!”

“等陛下好了,我還是要上奏,讓陛下網開一麵!”

“你就不怕晉王?”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

一些尚未步入官場的讀書人,也意識到了不對:“那婁家口口聲聲說張大人是公報私仇,可他就算要報仇,也該去針對晉王,何必去殺跟晉王沒什麼來往的婁家人?又何必賭上前途性命去殺一個縣令?”

“晉王勢大,權勢滔天,張大人必然是怕這些人逍遙法外,才會動手!”

“晉王在顛倒黑白!”

……

至於京城的普通人,他們大多不知道具體情況,基本上就是聽了哪邊的話,就信了哪邊。

就是在這個時候,沈家的船隊來到京城。

為張知府心焦的人有不少,但京城大部分人,其實日子照過。

哪怕是木掌櫃,這些天她的生意也跟之前一樣做著,就是她整個人都有點沒精神。

一直到有人告訴她沈家的商隊來了,她才打起精神來,起身道:“我去看看!”

這次的事情,已經不能把晉王怎麼樣了。

婁家隻是在臨湖縣犯了點事情,其實不管張知府怎麼做,晉王都不會受到多大影響。

他最多也就是像之前一樣,因為舅舅橫行鄉裡被罰點俸祿,然後閉門思過幾天。

等事情過去,他該乾什麼乾什麼。

隻是死了一些老百姓而已……這些人壓根不在乎!

就像當初盂縣,因為賑災銀兩被貪汙,盂縣餓死了很多百姓,但現在……誰還記得當年的事情?

她知道,她做得再多,可能也傷不到高高在上的晉王,誰讓人家是皇室?

晉王生來就比他們“高貴”!

徐徐圖之,隻能徐徐圖之……

木掌櫃笑著起身:“我要的貨到了……去看看吧。”

與此同時,吳白川的船上,人們正在將各種貨物往下搬。

吳白川這段時間門都沒怎麼見過黎青執送到自己船上的那兩個人,一直到現在,才算是看清他們的模樣。

然後就見他們親自扛著貨物往下搬。

馮大在采石場呆久了身體不太好,扛不動,因此搬貨的人是常端,馮大則在碼頭上守著那些被搬下船的貨物。

“你們帶的是什麼?怎麼看得這麼緊!”吳白川忍不住問。

這兩人這幾天把貨物全搬到他們房間門裡去了,看顧得那叫一個嚴實!

“這些東西挺珍貴的。”常端笑道。

吳白川見常端不想說,也就不問了,倒是常端問吳白川:“吳掌櫃,聽說你們有跟千歲爺打交道?”

吳白川道:“對,我們的貨物,會讓千歲爺的人先挑。”

黎青執已經跟常端說過這件事了,但得到確切答案,常端還是很高興:“吳掌櫃,我能一起去嗎?我的貨物,千歲爺說不定會喜歡。”

“成,你到時候跟我一起就行。”吳白川道。

常端看著很瘦弱,不像是什麼歹人,而且跟他們見麵的,也就隻是一些呂慶喜手底下的掌櫃,出不了事……他帶常端過去也是可以的。

他不想得罪黎青執。

常端一個勁兒地道謝。

他們的書已經搬完了,他幫馮大叫了一輛車,讓馮大找個地方安頓,然後每本書拿了兩套,跟在吳白川身後,打算留下來,去見見呂慶喜的人。

他們出發前,就已經知道沈家的靠山是呂慶喜了,這大大地方便了他們。

他們或許可以借此,將書送到呂慶喜手上去。

但隻是如此肯定不夠,而且呂慶喜說不定壓根不在意這書,不願意幫張知府。

所以他和馮大打算兵分兩路。

他去送書,馮大則帶著剩下的書躲起來,設法將那些書送出去。

常瞻知道一些跟張知府關係好的官員,都可以送一送!

馮大出身妓院,三教九流的事情都懂一點,還會一點官話……他會把那些書分散了送出去,再去敲登聞鼓告狀,狀告晉王。

他們這書,其實也可以說是狀紙!

而馮大,他本身就是苦主!

“你們要把貨物送去哪裡?”吳白川不解地看向常端。

常端道:“我們在京城有認識的人。”

黎青執的人,在京城有認識的人?吳白川愈發不解,還有點警覺,也就跟常端聊了起來,問常端是哪裡人。

常端笑著開口:“我家在府城,是黎先生去參加府試的時候跟他認識的……”

常端其實挺會說話的,以前開酒樓還知道不少事情……三言兩語,他就打消了吳白川對他的懷疑。

不過吳白川也好奇:“你們之前怎麼一直不出門?黎青執還說你們不愛說話……”

常端伸出手給吳白川看:“吳掌櫃,你看到我的手了吧?上麵全是針眼!我這次帶來京城的貨物是半成品,我們一直在船艙裡加工。”

“你們加工的是什麼?怎麼把手弄成這樣?”吳白川看到常端那手倒抽一口冷氣。

常端道:“是一些首飾擺件,這一路我們就沒歇下來過。”

常端和馮大把書放在木箱裡,那書挺重的,他們又一副珍視的樣子……吳白川信了他們的話。

他們這邊貨物還沒有卸完,就有人來找吳白川:“吳掌櫃,木掌櫃來了。”

呂慶喜手下的掌櫃,明天才會來挑選貨物,但木掌櫃著急,也想做點彆的事情散散心,就早早過來了。

吳白川聞言,當即叮囑常端:“木掌櫃在千歲爺麵前很得臉,等下你一定要客氣點……”

吳白川剛叮囑完,就見一個穿著豔色裙裝,滿頭珠翠,瞧著二十多歲的女人帶著一群人大步走來。

他想也不想,就笑著迎上去,跟木掌櫃寒暄起來。

另一邊,常端看到木掌櫃,卻莫名地覺得木掌櫃有些眼熟。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以前從未見過木掌櫃。

而且他回憶了一下,也不記得記憶裡有誰像木掌櫃。

常端回過神,跟在吳白川身後,對著木掌櫃露出討好的笑容。

“吳掌櫃,我要的貨物帶來了嗎?”木掌櫃不愛聽吳掌櫃的奉承話,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帶來了帶來了,木掌櫃您去看看吧。”吳白川帶著木掌櫃去看金葉繡坊做的東西。

他已經將大部分貨物都卸下,那些樣品更是已經被打開……木掌櫃看到那些樣品,很是滿意。

吳白川這次帶來的貨物,樣式依舊新穎。

拿起一把繡了一男一女兩個憨態可掬的小娃娃的扇子,木掌櫃扇了幾下,覺得挺喜歡。

她女兒去世的時候,跟著扇子上的娃娃差不多大。

木掌櫃有一瞬間門的恍惚,就在這時,有人湊到她麵前:“木掌櫃,我這裡有東西想送給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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