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曆史悠久,規模臃腫龐雜,堪稱神奈川附近最大的教派組織的盤星教不僅與咒術界有著牽扯,在世俗界也有著相當不錯的影響力,其信徒遍布神奈川地界的政、商兩界,新任教宗的繼任儀式往往要籌備一兩個月以上。
但禪院真司可等不了那麼久。
盤星教總部的會議室中,遵循盤星教傳統換上袈裟的禪院真司清清嗓子,溫和地征求著與會各個地區教區負責人的意見:
“那麼各位對於我繼任盤星教教主之位還有什麼其他的意見嗎?都可以說出來哦,畢竟從此以後大家都是同伴,太見外可不好。”
“沒有意見,真司大人。”
長長的黑胡桃木會議桌邊,無論男女老少,所有人恭敬地低垂下頭,連看都不敢看主座上的青年人一眼,坐於右側第一排的微胖中年人更是緊張到臉上的肥肉因為抽搐劇烈抖動,看上去頗為可笑。
“既然如此,各個地方的安撫工作可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聽到滿意的答複,黑發青年露出清爽無比的笑容,看上去極其地富有感染力,叫身前的眾人即便是知道這位新任教主手段不凡,也忍不住放鬆了些許。
至於這位新任教主究竟是何等的手段不凡,僅憑一己之力便威懾住分屬於不同派係的盤星教高層們,還需從這位新任大人的初登場說起。
作為從奈良時期傳承至今的老派宗教,盤星教明確地信仰著身為最強結界術師、將佛學推廣到民間的天元,這份信仰在誕生之初必然是熾熱而純粹的。
但是時間是和愛一樣扭曲的詛咒,漫長的時間足以將任何一種感情扭曲,經曆了千年光陰的更迭,人類的私欲與信仰交織,崇拜天元究竟是在崇拜它本身呢?還是固執地維護著這一份借由教派關係維係起來的感情呢?或許盤星教教徒們自己也說不上來。
因此,當為了商議“殺死星漿體,維護天元大人的純粹”一事而聚集起來的教徒們在接收到前任教主“重新修訂教規教義”的通知時,隻覺得好氣又好笑,甚至有野心勃勃者覺得前任教主已經老到昏庸的地步,正是自己上位的大好時機。
傳承了千年的教義,奠定了盤星教基業的基石,這種東西怎麼可以改變呢?
這一份固執的自信在推開聚會道場大門的瞬間轟然倒塌。
隻見不知何時起,乾淨且空曠的道場已然淪為了看不見的生物的巢穴,而衰老乾瘦的前任教主渾身赤|裸,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倒吊於空中,麵色青紫,表情猙獰,布滿了褶皺與老年斑的皮膚也在被強烈的酸性物質腐蝕溶解,看起來詭異而可怖。
“這就是人在生物體內被溶解的模樣,為了找到能完美呈現效果的素材道具,我可以失敗了好幾次才合成出合適的咒靈。”青年人的嗓音溫和清越,將被這幅可怖的人體溶解圖驚嚇到近乎忘記呼吸的高層們喚回人世。
有了這一道聲音的指引,回過神來的他們方才注意到黑卷發青年的存在,青年身材高挑,麵容俊秀,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眸習慣性地彎起,不像是造就這幅驚悚場麵的元凶,反而像是在寺廟中修行已久的居士。
“你是什麼人?詛咒師嗎?我警告你,我們可是被天元大人庇護的存在!”
在眾人中威望頗高的某人鼓起勇氣站了出來,厲聲警告著危險的凶徒,但當青年的視線輕輕掃過他的瞬間,他隻覺得背後一寒,隻見青年的手指撥動了某物,便有無形的巨力將他狠狠地綁起。
在這生死危機之時,男人終於是得以看清盤踞著整個道場場館怪物的模樣,但為時已晚,下一刻怪物形似章魚卻長著無數口器的腕足便在透明的金色絲線牽引下,將他投入腥臭且扭曲的透明胃袋中。
被模擬胃袋中硫酸
般的溶液腐蝕皮膚之時,男人終於明白了前任教主的慘狀從何而來。
綿長的痛苦四麵八方侵蝕而來,叫人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受刑。
青年雷厲風行的手段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但青年卻仿佛對眾人的懼怕渾然未覺,輕笑著自我介紹道:
“鄙人姓禪院,名為真司,為成為天元大人的狂信徒而來,不過教主大人似乎並不滿意我對天元大人的信仰,不能認可我強烈地想要與天元大人融為一體的渴求,於是我就隻能請他感受一番我那熾熱的信仰與愛了。”
“隻是可惜,教主大人似乎並不能與我感同身受,真是太遺憾了,連教主大人都不能理解我嗎?”
青年略帶遺憾地目光落在僵直了身軀既不敢後退也不敢上前的盤星教高層身上,好奇地追問:
“諸位都是盤星教的骨乾,一定能理解我對天元大人濃烈的愛意吧。”
愛意?什麼愛意?
自稱是禪院真司的青年眼神堅定而純粹,赤|裸裸的**展示在他們麵前,讓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慌張地連連點頭。
廢話,教主不理解的前車之鑒還在前麵掛著呢,此時此刻誰敢搖頭?
“就是這樣!為天元大人獻身是我的榮幸!”
“天元大人是如此的慈愛,就像佛陀舍身喂鷹一樣,想必天元大人一定不會介意用他的身軀容納我們汙穢的靈魂!”
“靈魂於天元大人融合,天呐,這是多麼大的榮幸,簡直就要幸福到死去了!”
此時此刻,什麼維護天元大人的純粹,維護教派內部核心群體利益的一致性,都不重要了,唯有活著才是最要緊的。
“果然,我就知道在這裡能找到新的同伴。”禪院真司滿意的移開視線,就在這數十高層們勉強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見青年突然扭頭看向身邊,聲音平淡且冷靜:
“啊,抱歉,教主大人也很激動啊,不小心提前去往黃泉了。”
去往黃泉?那不就是死了嗎?神TM不小心!!
心中對青年的無恥大為震撼,又驚又懼的高層們隻能僵硬表情,表示您說得都對,謙卑的恭維之餘,來自橫濱教區的負責人小心翼翼地詢問:
“那麼請問禪院大人,您想要如何修改盤星教的教義呢?”
現在傻子也知道,傳達出“修改教規教義”指令的人並非死去的老教主,而是眼前的青年。
“那自然是要將真正地對天元大人的愛意完全表達出來。”
見目的已經達到,配合這些人因為恐懼與緊張誕生的本能服從性,禪院真司悄然運轉寫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