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綠妖精一族會不會同意您進去,就不是我能保證的了’?

蓋德在說這句話時,正低頭依依不舍地摸索著這串手鏈,因此錯過了對麵坐著的兩人眼裡一掠而過的笑意。

抱歉,到時候可輪不到妖精族決定。

西爾微笑著想。

“我願意相信你的話,也接受你的條件。”他爽快地說:“雖然稱不上十萬火急,但攸關我心愛的幼子的安危,我還是希望能儘快過去。你能接受今晚就出發嗎?”

“今、今晚嗎?”

蓋德恍惚地重複。

這……這是不是也太快了點?

“抱歉,我剛才或許忘了說,”他稍微緩了緩神,儘可能委婉地提醒著:“除非近期變遷過,否則綠妖精一族的領地位於魔獸森林的深處,那裡危機四伏,您或許需要組建一支更強力完善的隊伍,也不適合帶上您的孩子們去。”

他是迫切地需要錢財拯救重要的戀人的性命,才不得不賣掉一直以來都不願意動用的妖精族的信物的。

儘管他也做好了隨行的打算,並清楚這過程注定危機四伏,卻不意味著他願意盲目地去魔獸嘴裡送死。

西爾輕描淡寫地說:“喔,關於這點,我想你不用擔心。”

蓋德不禁想,明明是很荒謬的決定,但在那如夜鶯吟唱般婉轉動聽的嗓音說出來後,就顯得尤為撥動人心。

西爾微微笑著,語氣像是在開玩笑:“我和我的伴侶的實力都算不錯,我相信,隻要你一直跟在我們身邊,至少在這片大陸上,我想是不會有能傷害到你的存在的。”

蓋德眼皮微抽。

這麼柔弱美麗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口氣……

看著對方那怎麼看怎麼跟“孔武有力”毫無關係的優雅身形,他實在很難相信這句堪稱狂妄的話。

但直接出口質疑,又似乎太失禮了。

轉念一下,蓋德就說服了自己:畢竟能出得起那麼多魔鑽作為獎勵的人,肯定也有著數不勝數的高階魔法道具,那自信些也是正常的。

他小心地問:“您以前曾經去過魔獸森林嗎?”

當然沒有。

但西爾毫不猶豫地說了句善意的謊言:“當然。”

這讓蓋德暫時把心擱回了肚子裡。

沒辦法,他實在太需要這筆錢了:如果能早些出發,也就意味著他能早點拿到報酬,應該是對他有利的事。而且妻子需要的魔藥有許多珍貴的藥材生長在魔獸森林深處,如果能采集到一些,就能為之後的自己省下一大筆錢。

在說服了自己後,他艱難地開口:“我明白了。不過請您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跟家人見上出發前的最後一麵,好好道彆嗎?”

“當然可以。”對方顯然不會不近人情地拒絕這個要求:“不過在出發前,我需要你立下關於這次任務和雇主的保密魔咒,你可以接受嗎?”

關於這點,蓋德倒是毫不猶豫地答應

了:“當然可以。”

事實上,對方表現得越謹慎,提出的條件越苛刻,在他眼裡反而更值得安心——保密魔咒也是在頂級任務裡最常見的魔咒之一,尤其是涉及到一些不願意透露身份的尊貴人物時,還添加一條“任務完成後抹除相關記憶”

的要求。

“那就開始吧。”

對方開口。

開始?就這麼開始?不需要使用相對應的魔法卷軸嗎?

蓋德茫然地聽著這位帶有光輝神性的金發美人徑直以他全然陌生、卻明顯充滿澎湃魔力的語言開始了簡略的吟唱。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玄妙感覺。

讓他難以理解的是,一向並沒有堅定信仰的自己,卻在傾聽著平平靜靜的吟唱聲時,獲得了靈魂被聖光滌蕩、心靈被聖潔洗禮的歡欣和寧靜,他甚至沒有產生過一絲一毫的反抗意識,就像落進了被夏日晚霞曬得暖融融的湖水中,徜徉在祥和的暖意裡,沉浸得難以自拔。

“天啊。”

當一切結束,他感應著已經清晰地烙印在自己靈魂上的痕跡,再看向裹著黑色鬥篷的雇主時,眼裡已經不自知地流露出狂熱的敬畏了:“您……您難道是主教,不,是教皇嗎?”

在他的魔力核心沒有受過重傷前,也是曾經接受過高階神官的治療魔法的,更曾經在帝都的神殿裡住過三個月來療傷、直到最後被放棄。

他曾經每天傾聽大神官帶領神侍吟唱聖歌,也旁觀過規模恢弘的神聖儀式。

可就每天都置身於所有信徒心中的聖地,他的內心也沒有過多的波瀾,更何況是這種近似於被徹底洗禮的輕盈愉悅感了。

“教皇?當然不是。”

其實即使沒有蓋德的同意,憑借龍族的強大魔力,西爾也能輕易將更殘酷的奴隸烙印打在蓋德身上,而不需要他費心去動用剛學會不久、形式上要溫和許多的誓約魔法。

但西爾還是不假思索地采取了比較麻煩的做法。

在蓋德無比配合的情況,非常順利地完成了誓約的簽訂後,也就不要在他麵前掩飾相貌和身份了。

順口回答了新同伴的問題後,西爾很自然地摘下了遮蓋麵容的鬥篷,然後微微笑著看向陷入癡呆的對方:“你或許已經知道了,我是西爾。他是我的伴侶,弗雷姆。”

至於他們的真實身份……黃金巨龍難得有點惡趣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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