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想對沙耶香做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佐倉杏子直接地說。
夏油傑首先不是為對方能猜到他內心的念頭感到意外,而是覺得佐倉杏子對沙耶香莫名其妙升起的保護欲十分反常。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
“你想要阻止我嗎?”夏油傑平靜地問,連眼中的情緒也沒因此泛起波瀾,仿佛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反問。
隻要佐倉杏子給出肯定的答案,就會被他視為敵人。沒有人可以再讓沙耶香和他分開了。
“哈?”佐倉杏子反倒是被夏油傑的話給逗笑一樣,故意發出短促的嘲笑聲,挑眉上下打量著他,“彆把自己說成像是為了沙耶香好的苦情角色了。”
夏油傑斂著眼,不欲與佐倉杏子做口舌之爭。
他和沙耶香之間的過往,作為局外人的佐倉杏子怎麼會明白...
“我說,你是不是太傲慢了啊。”佐倉杏子顯然沒有體貼等著夏油傑回憶完曾經的耐心,她將身體的重量向後傾斜,倚靠在插在地麵上的槍身上。
分明夏油傑是在身高方麵占據優勢的那個人,此刻佐倉杏子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卻呈現出壓倒性的強盛。
對上不發一言的夏油傑,佐倉杏子算得上是步步緊逼,看不出絲毫有要就此停下的趨勢。
“依我看,不明白的是你才對吧。”如同能窺聽到他心中所想那樣,佐倉杏子用輕慢的語調說出了和夏油傑相差不離的話。
那雙赤紅的瞳色不會讓人聯想到溫暖,反而無趣地微微半闔,無損她將猶如實質的銳利視線儘數集中在夏油傑的臉上。
夏油傑不確定之前感受到的是不是他的錯覺,現在和少女麵對麵,能夠讓他肯定的是,佐倉杏子對他懷有一種微妙的敵意。
或者說“排斥”。
夏油傑對這種沒由來的敵意毫無頭緒,二人之間的氣氛僵硬到隨時可能爆發一場激烈雙傷的戰鬥前提下,也不適合去追問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
更何況,佐倉杏子沒有留給他足夠的時間用來思考。
“沙耶香是為了她的理想而死的。”佐倉杏子的語氣裡很平和,身上的尖銳隨著成熟感一同褪去, "作為絕對正義的那方,一直奮力戰鬥著,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這樣
不是很好嗎?”佐倉杏子像是在問夏油傑,隻有當事人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不希望得到回複的信號。
夏油傑覺得他好像抓住了一點佐倉杏子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那些佐倉杏子覺得愚蠢且得不到利益的無意義行為,在美樹沙耶香將“絕對的正義”貫徹到直至生命她儘頭的固執下,也統統轉變為了悵然的敬意。
遭遇了接連的沉重打擊,仍然沒有走上歧途,堅守著那份“正確性”,直到最後一刻。"所以啊。"佐倉杏子雙手環胸,說道。
即使可以確定佐倉杏子對美樹沙耶香沒有敵意,二人的氣氛仍是劍拔弩張的凝滯緊繃。無論佐倉杏子有何種目的,夏油傑都不會在有關沙耶香的事件上退讓。
佐倉杏子緩步接近夏油傑,周圍光源變化的原因,讓少女的雙眼中閃爍的光亮宛如正燃燒著隨時能將人吞沒的烈火。
“你想把沙耶香變成那些可以調伏的咒靈,讓沙耶香以詛咒的身份延續她的生命的想法……簡直是一種侮辱。”到最後,幾乎隻剩一點氣音在支撐著她忍著怒意說完整段話。
佐倉杏子的目光透露出的情緒似乎隨時會動手一樣的凶狠,她忍耐地用力咬著牙,不住上揚的音調仍然從嘴裡溢出: “誰會想變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樣繼續活下去啊?”
佐倉杏子在質問夏油傑的同時,她向上抬起雙手,在她的身後是體型龐大的人魚咒靈。
“這真的是沙耶香希望看到的嗎?明明咒靈是沙耶香生前最厭惡的存在,現在卻不得不作為詛咒而活下去。”
佐倉杏子類似托舉著的手臂,仿佛成為了在特級咒靈手下一舉一動都被操控的提線木偶。
在背景裡人魚咒靈的虛影下,佐倉杏子渺小到如同一支即將熄滅的燭火,搖搖欲墜、又堅韌燃燒著。
"還是說,你隻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佐倉杏子激動的情緒隨著最後一句而冷卻下來。
微涼的目光瞥過來,夏油傑卻感到了整個人被從外向內地剖析的不適,他按耐住想要避開視線的念頭,實際上思緒早已在佐倉杏子的聲聲叩問下停滯、凍結。
不願意接受美樹沙耶香離去的事實,隻一味地想著這樣就可以讓他們不再分開,潛意識讓自己無視掉了沙耶香的意誌。
>於是得到了佐倉杏子對他的傲慢做出的評價。
但他不會為此改變原定的想法。
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讓美樹沙耶香留下一些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的方式。
即使……
"讓開。"夏油傑言簡意賅,迅速襲向佐倉杏子的攻擊卻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時機。
佐倉杏子早有防備,利落側身避開,夏油傑達到了讓對方從接近人魚咒靈的最短路程驅逐的目的,毫不戀戰地抽身,向著領域中心的特級咒靈而去。
緋紅色的長發隨著敏捷的跑跳上下飄動,佐倉杏子手持長.槍,揮舞開夏油傑放出數量眾多、用來阻礙佐倉杏子步伐的低級咒靈。
每一次操縱著長.槍做出刺、挑等招式,都會有詛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