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淮寧驚訝的抬眸看向江望,那雙眸子微微顫動,清晰的倒映出麵前人的身影來。

江望道: “怎麼。”

簡淮寧幾乎有點結巴了: “我?”

江望點頭,男人慢條斯理的開口說: "不是嗎,畢竟就像是我給簡老師寫的信,也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回複,你瞧,這還不算是求不得嗎。"

簡淮寧哽住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簡淮寧白皙的小臉硬生生的憋出了點緋色來,他道: “那,那又不一樣。”

江望原本肆意的神清斂住了些,他黝黑深邃的眸子注視著簡淮寧說: "怎麼不一樣。"簡淮寧想了想說: “因為就算沒有我的信,您也有收到彆人的信啊。”江望聽完後卻隻是輕輕的笑了笑。簡淮寧疑惑的望著他。

夏日正午的陽光炎熱,陽光投落在走廊上,花園斑駁的樹影隨著風輕輕搖曳,譜畫出寧靜的篇章。

江望說: “淮寧,以後你或許就能明白了,感情並不是這樣權衡的,如果不能看想看的那封信,就算得到的再多也沒有意義。”簡淮寧怔怔的。

江望又說: "我這樣說,你會不會覺得,對那些寫信給我的嘉賓不公平?"

簡淮寧說不出個所以然,他不知道怎麼判斷對錯。

江望卻隻是說: "可感情本就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分不出勝負來的。"

簡淮寧安靜的傾聽著他說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聲說: "哪怕可能會受傷,會難過嗎。"

江望勾唇笑了笑說: “沒人喜歡受傷和難過的。”

簡淮寧抬眸望著他,一雙丹鳳眼水汪汪的,乖巧的模樣像個不設防的小動物,他說: "即便如此也無所謂嗎?"

江望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

簡淮寧疑惑的眨了眨眼。

江望眉眼微彎,高大英俊的男人冷峻的麵上似乎柔和了許多,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可是感情由心不由人。”夏日的午後安靜,蟬鳴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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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春山沐雨般,但落在人的心上時,卻細密如綢,交織出一張緊密的網落下來纏著千絲萬縷的結。直播間的觀眾卻並不平靜:

"淚目家人們!'"他彆太愛了。"“我之前還以為是節目效果呢,江哥你來真的。”

"而且他沒有拿自己的付出做要挾。""相反他還來安慰淮寧。""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真的有人願意慢慢來。"

這一幕也直接讓直播間的人數再次飆升,微博和各種平台的話題榜被各種霸榜。

#感情本就不公平#

#江望簡淮寧沒談過對象#

#純愛戰神應聲倒地#

#江望什麼時候能收到信#

如果一開始很多人都覺得,江影帝給簡淮寧這樣的素人寫信是配合節目組炒作熱度,那麼這幾天播下來,眾人慢慢的意識到,他不是,他是來真的。

如果說真的有誰沒意識的。那可能就是簡淮寧本人了。

午後的樓梯間很安靜,大部分的孩子都在後麵的食堂吃飯沒人打擾。樓上忽然傳來聲音。

有兩個孩子在樓上畫畫沒有及時下來,這會兒追逐著下樓,路過樓梯台階的時候看到了簡淮寧他們,因為有些意外,忽然刹住腳步,後麵的孩子沒有瞧見,直接撞上了前麵人的背,眼看兩個孩子就要摔下來。

簡淮寧連忙站起身:"小心。"

為了護住孩子不摔下來,他躬身上前接住小朋友的身軀。江望順手就拉住了另一個。

"砰!"

簡淮寧的腿撞到了後麵樓梯的鐵欄發出了有些巨大的聲響,劇烈的疼痛在瞬間從腿部傳來,可他第一時間卻看向了懷裡的孩子: "沒事吧?"

小孩們也被嚇到了,但還是乖乖的搖了搖頭。

簡淮寧鬆了一口氣。

江望把兩個孩子都放穩後,安撫性的摸了摸孩子的腦袋,開口:“去前麵吃午飯吧。”

兩個孩子也是有些餘驚,但是被江望這樣情緒穩定的叮囑了後便乖乖的聽話點頭,隻是離開的時候有些擔憂而看向簡淮寧。江望說: “他

有我。”

孩子們這才放心的露出了鬆了口氣的表情離開了。待他們離開後。

江望邁步走過來,他半蹲在簡淮寧的麵前,從簡淮寧的視角隻能看到他厚實有力的脊背和結實的手臂,他道:“腿傷著哪了,嚴重嗎,給我看看。"

簡淮寧的小腿側撞到了,他忍著痛說: “應該還好。”這是他的習慣了,再疼也不言語。

江望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看到了簡淮寧的額頭和鼻尖都疼出了一層薄汗,毫不猶豫的挽起了他的褲腳,就看到了小腿側的傷口,殷紅的劃痕從上劃到下麵,有細細的血從傷口處往外冒,青紅色的劃痕在白皙的腿上形成強大的反差,看起來格外的可怖。

江望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威嚴: “這就是你說的還好?”簡淮寧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毫無防備一哆嗦。

江望意識到自己沒有控製住情緒,他垂下眸,冷峻的麵色緩和了些,詢問道: "嚇到你了?"簡淮寧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

其實被嚇到了

但是承認的話覺得好丟臉。

江望似乎有些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簡淮寧被他按下來坐在原地,就聽到他說: "在這等我。"

整個教學樓都很安靜,男人叮囑完他便轉身離開,消失在外麵熾熱的陽光裡,簡淮寧坐在樓梯台階上,當江望回來的時候,就看

到人甚至乖巧的保持著自己離開時的動作,安靜又聽話。

他的腳步聲沒有刻意控製。

似乎是聽到動靜了,坐在台階上的簡淮寧側過臉來看他,那雙黑黝黝的眸子很亮,他輕輕的笑了笑,如同春山沐雨,將這個沉悶的午後都點亮幾分顏色。

莫名的。

江望原本因為擔心他而燥動的心忽然就平靜下來了。更或許。

在愛上簡準寧的那天開始,他的心情就已經不由他做主了,感情本就不由人,沒誰比他更懂得這話的深刻。

簡淮寧說: “回來啦。”

江望提著從節目組那拿的藥箱走過來說: "等著急了嗎?"

簡淮寧搖了搖頭,他說: "不著急。"

/>江望坐在他的身旁打開藥箱從裡麵拿出消毒水和棉簽,邊幫簡淮寧挽好褲子時,聽到身旁的人溫聲說:“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江望的動作頓住了。

明明是很尋常的話,卻包含了簡淮寧對他無條件的信任,男人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

江望用棉簽沾了沾碘伏,修長有型的手背還泛著青筋,昭顯著力量的寬大手掌卻在拿著棉簽落下的那刻變的小心翼翼,仿佛在對待什麼舉世的珍寶般,他低聲說: "會疼,忍著點。"

簡淮寧說: "沒事,彆擔心,我不怕疼。"江望動作停了停,抬眼看他。簡淮寧以為他不信,便溫聲說: “真的。”

他的眼睛那樣的平靜,烏黑的眼眸倒映出麵前人清晰的身影,江望甚至能在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可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瞬間,讓他的思緒忽然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那年下山時,石板路滑。

年幼的簡淮寧從石階上摔倒,幸運的是摔的不嚴重隻是擦破了皮,圓潤白皙的小朋友哭的臉都紅了。江望沒有哄過人,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哭。

等簡準寧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的時候,他才說: "你腿怎麼樣了?"

簡淮寧吸了吸鼻子,整個人都打哭嗝,哽咽的說: "好疼啊。"

當時江望看著小朋友都快哭腫的眼睛,心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嬌氣,怎麼會有這樣嬌氣的小朋友呀,摔一跤都要哭那麼久。

可他心裡這樣想。

手上的動作卻比心裡更誠實,他伸手給簡淮寧擦眼淚,有些笨拙的開口道: “彆哭了,一會兒就不疼了。”簡淮寧的臉上皮膚嫩,他一擦,就一道紅痕。江望說: "我們先下山,我帶你去消毒。"簡淮寧卻不走了,小朋友奶聲奶氣的,還特彆理直氣壯的說: "我腿疼,你背我。"

江望: "……"

好在接下來的小路都是平地。

他從來沒有背過人,但是簡淮寧看著圓潤胖乎乎的,但實際上卻很輕,被在背上重量剛剛好,暖呼呼的,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背上的人終於不哭了。江望說: "你不疼了?"

br />簡淮寧輕輕了應了一聲,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江望問他說:"笑什麼。"

"前兩天的晚上我在外婆家和哥哥一起看了《西遊記》"簡淮寧的聲音稚嫩又帶著笑意說: “你好像豬八戒呀,豬八戒就是這樣背媳婦的。"

江望: "……"

記憶慢慢回籠,從遙遠的畫麵回到現實。

那個因為擦破了點皮都能嗷嗷哭,怕疼怕的不行的小孩,現在腿被撞青了一大塊還流著血,卻變得沉默寡言,甚至對他說,彆擔心,我不怕疼。

怎麼會不疼呢。

又不是鐵打的身子。

炎炎的夏日,蟬鳴聲音由遠及近。

江望低頭,消毒的棉簽一點點的擦拭掉血痕,那白色的棉簽明明是按在傷口上,那殷紅的血明明是從簡淮寧的傷口流出來,可莫名的,江望卻發現,疼的人是他。

直到簡淮寧的聲音輕輕傳來: "江老師,你怎麼了。"

江望手中的動作微頓。

"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簡準寧乖乖的坐在他的身邊: "是中暑了嗎?"

江望道: "沒有。"

原來他也有說謊的一天。

“可能是太熱了。”江望道: “一會我給你清理完,帶你去吃飯。”簡淮寧點頭說: "喔好。"

雖然他不知道緣故,但是直播間一些心思敏感靈活的觀眾卻品出來了:

"江老師肯定是心疼了唄。"

"他就是難受了。"

"心疼老婆了嗚嗚嗚。"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啦!"

簡淮寧的傷口其實看著嚴重,但是大部分是撞青了,其他小地方擦破了點皮,消了毒後就沒什麼事了。

江望把藥箱歸類整齊後叮囑他說: "你把褲腳挽起來,免得衣裳擦到。"

簡淮寧搖了搖頭說: “沒事的,我這褲子很寬鬆,擦不到的,而且這傷口看著有點

嚇人,周圍都是孩子呢,我不想嚇著他們,也讓大家擔心。'

江望雖然擔心,但是尊重他的想法,便道: “那先這樣。”他們兩個一起去食堂吃飯。

這邊有一些孩子已經吃完飯了,正在排隊自己洗碗。蕭宏遠遠招手說: "淮寧!"簡淮寧邁步走了過去。

蕭宏說: "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啊,不過正好,我們也沒吃飯呢,一直在照顧這些小朋友都沒顧得上,一會一起吃。"

簡淮寧點頭說: "好啊。"

蕭宏看著不遠處自己洗碗的懂事孩子,有些感慨的說: “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真懂事。”

簡淮寧應了一聲說: “是,這些孩子都很懂事,也很會照顧人。”

"剛剛我看到一個小朋友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桌子摔倒了。”蕭宏感觸頗深: “看起來也就三四歲呢,要是換做彆的孩子,可能都哭了,但是他居然就自己站起來拍了拍衣裳就繼續吃飯了。"

沈豐年剛洗完手從後麵過來說: “這有什麼稀奇的。”

簡淮寧和蕭宏後頭看他。

沈豐年一臉平靜的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孩子哭一般是知道會有人心疼,會有人安慰才會喊疼的,有些孩子知道哭也沒用的時候,就不會再哭了。"

蕭宏瞥他一眼說: "你居然還懂這個呀?"沈主年氣笑了,

蕭宏趕緊順毛: "我是說你懂的多嘛,你以後要是疼了你就哭,我肯定會安慰你的。"

沈豐年道:“我才不會哭!”

蕭宏笑了笑說: “那是那是,沈哥最帥了。”

沈豐年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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