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和醫生都驟然看向簡淮寧。
簡淮寧坐在病床上,他清秀的小臉蒼白,病床上的明明很年輕,可他的眼睛卻有著對生死過於成熟的看透。
蕭宏頗有些感慨的說: “季總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夏博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撐著下巴說: “他那麼有錢,什麼都不缺,為什麼還這麼想不開呢。”這個蕭宏就很有發言權了。
蕭宏開口說: “可能,有些人活著的意義並不是這些吧。”每個人都有各種的牢籠。
有的人畫地為牢,有的作繭自縛。
夏博文有些笑不出來了,他說著彆人,實際上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醫生們已經離開了,蕭宏對簡淮寧說: “你再休息一會兒,不要著急去江老師那邊,他大部分的時間也都在昏迷著,中間就醒過一次,知道你昏迷了但是沒有大礙後又睡過去了。"
簡淮寧道: “他現在的情況還好嗎?”
蕭宏點了點頭說: “你放心,好著呢,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止是他,你也是!”
簡淮寧輕輕的笑了笑,開口道: “嗯。”
他原本以為是睡不著的,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所有人離開病房後,簡淮寧幾乎是一閉眼又睡著了,以前他經常會做噩夢,但是這一覺卻是無夢的,一覺睡醒來已經天後黑了,他睜眼看就看到外麵厚重的夜幕,一瞬間甚至有一些恍惚。
簡淮寧緩緩的坐起身來。
因為躺了好幾天的緣故全身有些僵硬,走路都有些遲鈍和緩慢,但是依舊堅持著要把路走完。外麵是值班護士。
護士看到他也有些吃驚: “你醒了??”
簡淮寧點了點頭,他還穿著病號服,詢問她說: "江老師在哪個病房?"
護士說: “在三樓,我帶您過去。”
簡淮寧才說: "多謝你。"
他原本以為他們在小鎮子的醫院,卻原來在昏迷中的時候都被送到了A市的醫院,尤其是江望的病房甚至有保安看守著。
看到他來,保安們都讓了讓。
簡淮寧從病房走進去才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江望在床上躺著,安靜的睡著,以前他見過他各種樣子,或是笑著,或者平
靜,但不論何時何地,他見他的時候,他永遠都是強大自若的,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也可以難得倒他。
這是第一次。
他看到他脆弱的模樣。卻不覺得破滅,隻覺得心疼。
簡淮寧在床畔坐下來,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床上昏睡的人沒有反應,但是簡淮寧卻隻覺得好像隻要坐在他的身邊就會覺得很安心,室內的燈光灑落下來,窗外的大樹上有蟬鳴聲一陣陣的響起,他坐在椅子上,開口說: “我昏迷的這幾天,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了哥哥,還有以前的家。”簡淮寧的聲音輕輕的: “哥哥看著我彈鋼琴,還說我長高了,誇了我。"
簡淮寧輕輕道: “這些年,不管我再怎麼努力,獲得多少稱讚,我也總是覺得,那都不是屬於我的,如果哥哥不是因為我而死,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一定會比我做的更好。"
那道無形的枷鎖一直纏繞在他的身上。
簡淮寧睫毛微顫,雖然自言自語,但是卻很認真: “在夢裡,哥哥對我說,說我做的很好,他很為我驕傲。"
那夢境綿長卻又清晰。
簡淮寧的眉眼鬆了鬆,他輕聲說: “哥哥告訴我說讓我先前看,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想前看。"
處在陰影中的人太久了,麵對陽光的那一刻撲麵而來的竟是無所適從。
“不過我打算努力試試看了。”簡淮寧的抬眸看向昏睡的人,他有些猶豫的試探伸出手,最後輕輕的落在了江望有些冰冷的手上: “江望,你一定要好好的,等你醒了,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對你說我其實也很喜歡你。
對你說以後我想要為自己而活,對你說,謝謝你,讓我擁有了想要向前的勇氣。室內很安靜。
有醫生和其他人探望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了睡在江望病床旁邊的簡淮寧有些無奈的對視一眼,眼中卻都是欣然的笑意。
第二日
簡淮寧在自己的病房被蕭宏以及沈豐年等人逼著喝湯。
蕭宏在旁邊大力推薦說: "這可是我煮了好就的愛心十全大補湯,醫生可說了你身體虛弱就是需要大補的,快多喝幾口。”
簡淮寧看著碗裡烏黑的一片,遲疑道
: “你確定這個湯沒有毒?”他問的不是蕭宏,而是沈豐年。
沈豐年有些可疑的挪開視線,模樣總是很拽的拽哥戰術性的咳嗽了一聲,沒說話。
蕭宏驚呼說: "怎麼可能,這個黑是因為是烏雞湯!"
簡淮寧還是有點不太信,畢竟他記憶中蕭宏從不下廚。
直到蕭宏說: “你放心吧,煮好的時候我已經強行灌了沈豐年一碗了,還等了兩個小時才來的,他都沒事!"
簡淮寧沒忍住笑出聲。
沈豐年震驚的看向他: “我就說你怎麼那麼好心說是給我補身體!”
蕭宏心虛的彆開眼說: “那你補補怎麼了嗎,你看你天天打遊戲身子也很容易虛啊,我這是為你好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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