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一片寂靜,謝絨猛地嗆了一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聞折燃說的是什麼意思,尷尬地解釋: “當然不是,隻是一個幫助過我的朋友借住。”

“雖然客人是個女生,但是我們兩個真的沒有彆的關係。”

謝絨沒想到聞折燃居然會想到那麼離譜的地方去,他可以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但萬一嚴邂被誤會了就不好了。

謝絨看向聞折燃。

聞折燃看出他神色裡的認真,卻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嗯,我知道了。”

他頓了頓又難得解釋: “剛才是我誤會了。”謝絨這才鬆了口氣。

電梯這時候已經到了樓下,停了下來。

謝絨推著輪椅出來後,看見聞折燃也從電梯裡走了出來。“那……再見?”他遲疑了一下,經過剛才的話題還有些不自在。

反倒聞折燃十分自然: “晚上見。”

清冷俊美的男人去了車庫,謝絨收回心神來,提著手上的垃圾扔進分類的垃圾桶裡,才看了眼周圍早起跑步的人。

心裡不由有些羨慕,他要是也能起來鍛煉就好了。

他之前能站起來的時候也是經常……謝絨微微頓了頓,也是什麼來著。剛才一瞬間他思維卡住,好像忘記了什麼一樣,之前穿書前自己生活的記憶也有些模糊起來。

就在謝絨皺眉想著時,旁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謝哥哥,你回來了?”

謝絨抬起頭來,就看到之前住在樓下的小白跑了過來。早上起來的小孩子閒不住,早早的就起來在樓下來玩兒了,看見謝絨後還有些興奮。

謝絨和對方打了聲招呼,不由臉上帶了些笑。“我昨天剛剛回來的。”“今天這麼早就出來了?”

小白點了點頭看了旁邊一眼: “謝哥哥陪我打會兒乒乓球吧。”

這會兒時間還早,嚴邂應該還沒有起來,稍微鍛煉會兒再買點早餐回去剛剛好。謝絨這樣想著倒是也沒有拒絕,在小白將乒乓球拍遞過來時伸手接了過來。“走吧,我們去那邊打。”

路邊跑步的人多,有些影響,那邊公園裡倒是沒有多少人。

小白點了點頭,有些興奮。自從謝絨走後,就再也

沒有能陪他一起玩的了,他每天都無聊死了。謝絨看著對方迫不及待的樣子,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還是個孩子。

也隻有小孩子才會有人陪他玩就這麼高興了。他心情莫名被影響的也好了起來,推著輪椅走到了乒乓球台前。

乒乓球也算是謝絨唯一能玩的比較自在的運動,兩人早上在公園中間的台案前玩了半天。謝絨到底是成年人,比小孩子力道控製的要好些。

半個小時裡贏了小白好幾次。不過他也擔心惹哭小孩,在小白發球過來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裝作

反應不及時的沒有接到球。

乒乓球彈跳了幾下,從卓案前跳了下去,滾落在了公園草坪邊。“我贏了!”

小白眼睛一亮,有些不好意思的跳起來。

謝絨也有些好笑,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道: “輸了的人要撿球,我去撿球了。”他推著輪椅過去穿過小路,剛從樹林出去彎下腰,忽然就感覺到一陣風聲擦著耳邊而過。

呼嘯的聲音叫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還有些茫然,緊接著,就聽見“砰”的一聲,謝絨抬起頭來,看到了麵前從天而降的保溫杯。

一個保溫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沒入了草坪裡。謝絨這才意識到剛才聽見的風聲是什麼。是保溫杯落地的聲音!如果剛才不是他閃避及時,那個保溫杯就要落到他腦袋上了!

謝絨眉頭下意識皺起來,順著保溫杯的方向看向樓上。但是旁邊的樓層太多了,幾乎每家都關著窗戶,一時之間也看不清到底是哪家高空拋物。

旁邊小白見他去撿球一直不回來,不由抱著乒乓球拍跑了過來。“謝哥哥怎麼了?”

謝絨搖了搖頭。看著麵前跑過來的小男孩,有些難以想象要是剛才過來撿球的不是他而是小白會怎麼樣。小孩子反應能力差說不定會被砸中!

他臉色難看了些,在小白詢問時隻是道: “剛才樓上有人扔東西下來,你這兩天在外麵玩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我剛才給你媽媽打了個電話,你先回家吧。”“哥哥去一趟物業。

小白看著謝哥哥神情嚴肅也知道了高空拋物的厲害,點了點頭後乖巧的拿著乒乓球拍上去了。而謝絨撿起碎落的保溫杯,拿起手機就打給了物業。也不知道物業監控能不能找到具體是哪

一家的,如果找不到,保溫杯上應該也有指紋,實在不行就隻能報警了。

對這種事情絕不能姑息。

物業的人也很重視這件事,很快就過來了。畢竟剛才差點就傷到人,那麼大的保溫杯從高空拋落下來,不死也要脫層皮。

在謝絨反應這件事後,幾個人物業工作人員表示立刻處理,謝絨這才眉梢鬆了些,返回家裡。隻是本來準備去外麵買早餐的,被剛剛一打岔,他居然也忘記了,回家之後才想起來自己兩手空空的。

嚴邂大概是剛剛起床,從浴室出來頭發還濕著,見他回來目光轉了過去。

“怎麼了?”

謝絨回過神有些無奈: “剛才上來的時候忘了沒買早餐。”"分明記得好好的,結果被一打岔就忘了。"

他說話時臉色還有些勉強,賀厭一眼就看出來了,微微眯了眯眼。“剛才出事了?”

謝絨有些驚訝於對方的敏銳,他還什麼都沒有說,對方卻仿佛都知道一樣。見嚴邂目光認真看著他,謝絨還是把剛才樓下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知道是隨便高空拋物,太沒有公德心了。好在我當時微微側了側脖頸,才沒有受傷。"

嚴邂聲音冷了下去: “劃過哪裡了?”

謝絨沒想到他會這樣問,伸手指了指左側脖頸。“這裡吧。”“應該沒劃到,我沒有感覺。

他感覺那個保溫杯隻是擦著過去,但是嚴邂卻好像很重視,走到客廳將燈光打開之後,看向謝絨。

“醫藥箱在哪兒?”

謝絨指了指手邊的位置。嚴邂走過去彎腰拿出藥箱來,示意謝絨坐在沙發上。

“真的沒事。

他眨了眨眼,對上嚴邂眼神時卻莫名一頓,最終還是乖乖的轉過了身。

耳後確實是沒有砸到,但是在擦過的時候被保溫杯的碎片劃傷了一點,沒有出血,所以謝絨才沒有感覺。

他伸手在細小的劃痕上按了按。

“疼嗎?”

謝絨輕“嘶”了一下,有些疑惑地伸手摸了摸。“難道真的劃到了?”“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傷口比較小。

賀厭垂下眼,眼瞳深冷,在謝絨還想

要再觸碰時,製止了他。“不要用手碰了,我先消毒。”

醫藥箱裡工具倒是很齊全,賀厭拿棉簽在耳後輕輕擦了擦,在謝絨表情有些難受時心下一軟。“先忍忍。”

謝絨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剛才砸傷的時候他都沒有感覺,這會兒反倒是有些疼了。

酥酥麻麻的疼痛感在耳後浮現,他下意識地想要抓住輪椅,卻想起來自己是坐在沙發上,指尖隻能隨意地摸緊綿軟的墊子。

嚴邂剛剛洗完澡,頭發上清冽的香氣還縈繞在鼻尖。

謝絨微微有些尷尬,剛才沒發現,因為上藥的姿勢兩人離得實在是太近了,呼吸似乎都能觸碰到。

不過……嚴邂手上好冰啊,他心裡漫無目的的想著,一直到嚴邂收回棉簽,看著眼前細微的傷口有些礙眼:

“再貼個創口貼吧。”

謝絨看不見有多嚴重,下意識點了點頭,就被一個微涼的東西貼在了脖頸上。“這兩天早中晚都消毒一次。”“我來幫你。

對方也是為他好,謝絨當然不會不識好歹。“謝謝了。”

“要是沒有你我肯定看不見。”他忍不住看著嚴邂笑了一下,覺得對方好像總是在幫他。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眼神單純室無防備,看著賀厭好像在看什麼很欣喜的人一樣。叫賀厭難得的有些不自在。

他轉過身將棉簽扔在垃圾桶裡: “去調監控了嗎?查出來是誰?”

謝絨搖了搖頭: “物業正在查,我就先回來了。”“應該下午就能有結果。”

高空拋物這種事情謝絨倒是不相信物業會包庇。賀厭聽見後也沒說什麼,隻是開口: “下午我陪你一起去看。”

“好啊。”

謝絨點了點頭。

下午的時候,物業那邊就打了電話過來。“不好意思謝先生。”“監控這邊有點兒問題,您下午要不過來一趟?”

謝絨微微皺眉有些疑惑。

監控能出什麼問題?他和嚴邂對視了一眼,換了衣服去了物業。

像是知道他們的疑惑,剛一進來物業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道: “謝先生,我們查看了今天那個時間段所有的監控,但是沒有找到是哪一戶扔下來的。"

“保溫杯掉下來的位置

是監控死角,如果稍微往外一厘米,就能拍到。”

結果就是因為差了這一點,保溫杯完全查不到,他們中午的時候去附近的樓棟挨家挨戶的詢問教育,也沒有人承認。

現在好像隻剩下報警驗證指紋了……物業歉意的看向謝絨。“十分抱歉,我們會儘快在死角處再加裝幾個攝像頭的。”

謝絨皺了皺眉,賀厭則是看了眼保溫杯,他不是人類,看的比其他人更加清楚,所以能透過保溫杯的碎片看的更多些。

——保溫杯上並沒有留下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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