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絨沉默了一會兒,賀厭低頭拉起他的手蹭了蹭。“看,我不是沒事嗎?”
他頓了頓,還是開口: “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訴我。”賀厭笑著點了點頭。"好。"
兩人早上在房間裡呆了半天,一直到吃飯的時候才出來,張道長他們還有些好奇。“出什麼事了?”“今天好像比之前晚。”
他本來隻是隨口一說,賀厭抬起頭來,出來後見謝絨看過來,神色自然。“沒什麼。”“和阿絨起來晚了些,吃飯吧。”
張道長看兩人確實沒什麼事,就收回了疑惑。
謝絨其實理解賀厭的意思,張道長他們現在唯一要緊的就是練習招魂術,這種緊要關頭,還是能不分心就不分心的好,於是他也沒有揭穿賀厭。
而是想到賀厭的話,心裡做了決定,這幾天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著賀厭。既然賀厭說自己是他的理智,那他多少也要努力一些才對得起這句話。
聞折燃敏銳的發現,今天謝絨有些不一樣,如果說之前能看出來賀厭在追求謝絨。而謝絨在沒有拒絕之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是今天,對方好像主動的打破了這個距離感走向了賀厭。
聞折燃看著兩人坐在一起,神色微微暗了暗,沒有說話,一頓飯吃完謝絨一直呆在賀厭身邊。甚至在吃完去洗碗的時候也是。
兩人一起進了廚房,謝絨本來是想要動手,結果被賀厭伸手接過來。"不用阿絨。"
他指尖隻是動了一下,桌邊的碗筷就自己動了起來,原本油膩的餐碟被洗刷的乾乾淨淨。謝絨轉過頭去,就看到賀厭挑了挑眉。"變成鬼偶爾還是有點用的。"
謝絨:.…
本來嚴肅緊張的氛圍被他打破,他居然也緊張不起來了。
賀厭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將洗過的東西放好之後忍不住笑著開口: “阿絨這麼關注我,我會多想的。"
惡鬼故意逗他,謝絨知道他隻是開玩笑,忽然也笑了一下。“那你多想吧。”
這回換賀厭意外了。
“阿絨現在這麼大方?”
謝絨:...
算了,說不下去了。
他轉過頭去,卻沒看到賀厭在調笑之下深邃的目光。頭腦著的疼痛依
舊存在,隻不過他麵上居然沒有表現出分毫來。
兩個人吵吵鬨鬨,在收拾完後出來,張道長他們已經又開始練習了。謝絨看著三個人越來越熟練,搬了個小板凳放在了旁邊,轉過頭又過去給賀厭搬了一下。
“坐吧。”
“謝謝阿絨。”
賀厭笑了一下,坐下來,和謝絨一起一邊在樹下看著大家練習,一邊曬太陽。這樣悠閒的時光仿佛讓心裡的躁動也平息了下來。
謝絨目光落在張道長他們身上,過了會兒之後又轉回賀厭這邊,像是時不時的一直在關注著賀厭一樣。
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對賀厭的關注已經超了標。
兩個人神色自然,聞折燃眯起眼睛,察覺到昨晚應該發生了什麼。不過他看到兩人表情,卻也沒有挑破。
謝絨餘光一直看著身邊。在過了會兒之後,大概是中午時間,他被太陽照的有些困乏,微微打了個哈欠,靠在了牆邊一點一點的打著盹兒。
賀厭看了眼,站起身來去裡麵房間裡拿了個毯子出來,蓋在了謝絨身上。
謝絨眼前模模糊糊的沒有注意到人是誰,在閉上眼睛之後拉緊了毯子。難得的困意叫他完全睜不開眼來,在太陽的溫暖下簡直能當場睡過去,連賀厭離開的腳步也沒有聽見。
等到他握著毯子迷迷糊糊的沉入夢鄉的時候,謝絨卻忽然一頓,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這個感覺來的強烈,一瞬間幾乎侵襲他的睡意,叫他在困頓中也猛地睜開了眼,看向了眼前。目光裡朦朧的光暈消失,謝絨看見自己手中的毯子,意識到了什麼,看向旁邊。——坐著賀厭的位置果然已經沒有人了。
謝絨倏地站起身來,有些驚訝。賀厭呢。他剛才怎麼忽然打盹兒了,不是說好的要看好賀厭嗎?
他心裡愧疚,這時候從外麵走進來的聞折燃忽然道: “我看見他給你蓋了毯子之後往後山去了。"
謝絨反應過來,和聞折燃道了聲謝,將毯子放在一邊,匆忙推著輪椅準備出去。
聞折燃看著阿絨緊張的路過他旁邊,有一瞬間想要伸手抓住他的手,最終卻克製著並沒有那麼做,隻是沉默著看著人離開,去後山找賀厭。
謝絨推著輪椅去後山,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賀厭的身影。
知道賀厭獨自離開必定是失控了,心裡不由有些著急。
“賀厭。”他開口叫了聲,在四處找著,可是卻沒有看到一個人人影。
山上的路並不好走,更何況他還推著輪椅。謝絨在上山的時候差點被絆住,在卡了一下之後不得不低頭將輪椅下麵的小石頭挪開,才繼續去找賀厭。
惡鬼的聽力清晰,其實早就聽到了謝絨的聲音,隻是他現在模樣可怖,確實是不想見謝絨。
賀厭在中午的時候本來還克製著,隻是一瞬間,在低頭的時候他眼瞳忽然就變了。心裡的煩躁感再次湧現,賀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這不是一個“人”的影子。
從死亡之後,他雖然淪為惡鬼,但是卻一直維持著人身,除卻眼瞳的顏色和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