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對麵的崽子就被剛咽到一半的砂鍋粥嗆個正著:“咳咳咳!!!”
白保姆立即上前幫崽擦嘴拍背。
奚翎見崽雖然咳得漲紅了一張小臉,但還是很快緩過來了,才再次將頭側回來麵對霍斯禕。
暗自感歎真是偉子哥每個地方都恰到好處長在他xp上可太犯規了,放到小破站都是必須一鍵三連的程度,放到現實裡近距離觀摩就更哇塞了。
說起來他還是最喜歡霍斯禕深海一般的冷眸,不過太冷了,叫人受不住……誒?他怎麼還挑起來了?
奚翎在短暫失神後尷尬地摸了摸鼻尖,開始給自己找補:“我是說你要不要嘗嘗中式早餐?味道也很不錯。”
“嗯……”他指了指茴香小油條,清了清嗓子,“對不起,我沒拿住,以後不會了。”
奚翎的雙眼大而明亮,眉眼鮮活,笑起來通透純淨,眼下略帶心虛時眼尾微垂,像隻努力裝乖的小白兔。
霍斯禕淡淡掃了他一眼,同一時間,保姆也換上了全新的牛排。
奚翎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在等新牛排啊,他就說嘛,霍斯禕怎麼可能會在他身上額外浪費那麼多時間。
對於奚翎給出的建議,霍斯禕自然是沒有采納的,奚翎甚至懷疑對方壓根沒往耳朵裡進,執起全新的刀叉繼續慢條斯理地切割。
奚翎用餘光偷偷瞄著,舉手投足優雅矜貴,也是值得他一鍵三連的完美畫麵,吸溜。
淺淺欣賞了一下,奚翎實在是不放心自己這個資深製服控、手控、喉結控、下頜線控……還是努力將目光拔|出|來了,他認真吃起早飯來。
不得不說莊園裡的大廚們有幾把刷子,每頓飯都能把他們父崽二人吃到豬癮犯了。
於是乎,接下來的時間裡,在霍斯禕有條不紊地切著牛排細嚼慢咽時,身旁的奚翎和對麵的崽子現場表演了一個什麼叫暴風吸入。
炸得焦香酥脆的小黃魚,“嘎滋嘎滋嘎滋~唔~好香!”
燉得香糯軟爛的豉汁鳳爪,“唔嘛唔嘛唔嘛~嗷~美得很!”
皮薄餡大湯汁滿滿的蟹粉包,“吸溜吸溜吸溜~啊~嘶哈!”
開始的時候還很拘謹,兩人越吃越嗨,慢慢地崽也恢複到往日的炫飯狀態。
蟹粉包是父崽二人同步吃的,兩人吃完被香翻了,立即又同步拿起來另一個蟹粉包,並在半空中做了個乾杯的動作,然後才各自吸溜起來。
正常情況的社交距離下,奚翎和崽發出的聲音其實很是細微。
但霍斯禕不僅離得近還耳力極佳,身邊仿佛立了兩個專業吃播,並且隨著兩人的進食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香味飄過來,說是全息吃播也不為過了。
霍斯禕從來不是一個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崽二人實在吃的太香了,他越吃越覺得食同嚼蠟。
即便如此,他還是將牛排吃完,拿起一旁的餐巾放到唇側輕壓了壓才起身離開。
餘光下意識瞥向身側,發現桌上的餐點已經被兩人吃得差不多了。
倒也不是奚翎和崽有多能吃,而是盤子大東西少,擺滿了剛好是他和崽子的日常食量。
霍斯禕坐上車時眼神還有些失焦,像……也不像……
霍斯禕今天的狀態完全清醒,思維重新變得清晰縝密,他能感覺到奚翎從眼神到氣質的改變,和最初從病床上醒來時一樣判若兩人。
按照心理醫生給出的說法,廢棄倉庫裡神似那個人的少年時一號人格的話,死裡逃生後病房再見時的是二號人格,現在的奚翎更像是融合了一號二號而產生的新人格?
他緩緩閉上眼,記憶中的小男孩笑容燦爛眼神清澈,像一泓飛躍山間的清泉甘洌鮮活見之忘憂。
雖然霍斯禕無比希望對方回來,但理智還是告訴他,他的小羽毛不可能露出那種色|欲熏心的醜態……
更有可能的是一切都是奚翎的精心模仿,畢竟對方已經在他這耗了兩年,突然頓悟揣測到什麼也不是沒可能。
霍斯禕按了按眉心,直到董秘書中途上車坐進副駕,深藍的冷眸才再次睜開。
董秘書剛處理完大橘娛樂爆料的消息,以前不用管是因為霍斯禕不在意,但這次可是沾上老板最厭惡的奚翎,扭曲的爆料是大打出手,事實卻是霍斯禕真的住進莊園。
雖然以董熙的了解肯定是另有原因,但大橘娛樂放話要跟蹤報道,按照八卦媒體編故事的本領,非得把奚翎和霍斯禕本不存在的情|事編出花來不可。
是以董熙正打算具體請示一番,霍斯禕突然開口:“去把奚翎近兩年的全部影音資料調出來。”
董熙:?
跟著冰山也逐漸被同化的董秘書險些沒繃住,努力進行表情管理,最後他隻是有些突兀地猛吸了一口氣:“咳,夫人的全部影音?”
霍斯禕抬眸看向他,眉頭微蹙似是在問他什麼時候成複讀機了。
董熙立即低頭:“好的霍總。”
霍斯禕氣息微頓:“還有莊園的監控,都一並發給我。”
董熙應聲的同時腦中思緒電轉,到了嘴邊的話也跟著做出了調整:“有媒體跟到莊園附近,您留宿這邊的消息……”
“無礙。”
這事捂不住也沒必要捂,老夫人那邊總不會臨時塞人過來,當年的綁架案對方可是籌謀多年,她不會做這麼惹眼的事情。
董熙彙報完一切轉回身,目視前方暗暗提了一把氣。
作為霍斯禕的第一秘書,他需要掌握老板最新的喜好偏向。
地庫撞車時他雖然不在,但已經得知霍斯禕在現場並沒有發火,他還知道霍斯禕送奚翎及其友人去醫院,並在外等候奚翎結束一起回到莊園……新聞糾葛也不在意了,還要調取奚翎兩年來全部的視頻資料!
謔!這可有意思了。
*
奚翎帶崽瘋玩了一早上,又猛炫了不少碳水,父崽二人在正廳玩了會兒彈珠消消食,就頂不住困意結伴回房補眠。
奚翎幾乎沾枕就著,並且再一次墜入玩泥巴時的同款夢境,這次他在夢裡也堆了雪人。
夢裡的他依舊很小,夢中的雪卻比昨晚下得還要大。
他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夾襖,下|半|身的粗布褲子看起來有些短了,露出一小節起了球的襪筒,叫人看了都覺得冷。
不過他在雪地裡忙活得起勁,像完全感覺不到般很快推出兩個滾圓的雪球,小小的身影跑來跑去,最終用瓶蓋、枯枝湊成了雪人的五官。
夢中的他笑得很開心,圍繞著雪人走了好幾圈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一轉眼已經到了第三天晚上,他正守在療養院門口焦急地等待著什麼。
夜已經很深了,他的身上依舊穿著破舊單薄的衣服,就在他像前一天那般準備失落離開時,突然聽到了汽車的鳴笛聲。
很快,另一個熟悉的小蘿卜頭從車上下來。
堆積了兩天的失望瞬間一掃而空,瘦瘦小小的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仰起興奮的笑臉迫不及待道:“小少爺!我帶你去看雪人!”
他抓起小男孩的手就跑,神奇的是上一次還冷得不行的小蘿卜頭少爺,這次還真就任由他抓著。
縮小版的他嘴更碎,一路絮絮叨叨說自己等他等得多苦,又怕今年暖冬雪存不住,答應給他看的雪人看不到……
“你不是說初五就來嗎?”
小少爺沒回答,隔了好久才低聲道歉,一個對不起才說了一半,就被他這個碎嘴子堵沒了:“沒——事!我不是怪你,初四下新雪特彆乾淨,你要是來得早我們還能一起堆呢,隻是晚了兩天,你來我就很高興啦!”
縮小版的他不僅嘴更碎,笑起來恨不得露出滿口牙,看著倒是很歡樂喜慶,小少爺冷沉的小臉也柔和了不少。
不過小男孩臉上這抹淺淡的暖色,在看到已經被人踹爛的雪人時再次消失。
一直尾隨兩人而來的幾個小男孩突然冒了出來:“喲!diǎo毛,這是你堆的嗎?怎麼被人踩爛了?”
“哈哈哈哈哈草,誰乾的這麼狠?”
“哎呀,真可惜啊,我白天路過時還覺得你堆得真好呢!怎麼被踢成這樣……”
夢中的他既不想理這些叫自己難聽外號的人,也不想和他們正麵對上,即便他幾乎可以確認雪人就是被這些人故意踹爛的。
倒是身旁的小少爺攥緊了拳頭,他將人按住低低耳語:“彆,我有辦法。”
隻見他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抹眼睛,拽起身旁的小男孩扭身就要走:“沒了就沒了,我再給你堆新的!”
略帶哽咽的稚嫩童音被他故意喊得很大聲,周圍的壞小子們不是在發出噓聲就是在放聲嘲笑。
他扯著小少爺一路往家走,一直走到消防栓附近才停下腳步,隨即朝身旁的小少爺呲牙一笑:“我教你堆雪人,以後你在城裡遇上下雪天也可以自己堆啦!”
說著就伸手抓起已經臟掉的雪,小少爺也要伸手卻被他再次按住:“雪落太久特彆臟,你彆碰。”
小少爺這次卻沒有聽他的,他隻好指揮起來,對方便按照他教授的做起雪人腦袋。
他則挑了個露在外麵的消防栓栓頭,小手跟感受不到寒冷一樣在雪地裡猛地一通鏟,很快便將消防栓栓頭用淡灰色的雪包裹起來,再精修成圓潤的球形。
小少爺滾雪球的動作一頓,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瘦瘦小小的他挺起單薄的脊背,得意地看向對方揚了揚小下巴:“怎麼樣?我棒不棒?”
“很棒。”
小少爺對著小奚翎那張燦爛的笑臉,嘴角也不由帶起一絲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