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1 / 1)

奚翎完全被這話定住,靈動的黑眸都不轉了。

岑岩繼續說道:“所以,我們覺得也許你們之間門存在著某種親緣關係,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做一下親緣鑒定。”

親緣鑒定的範圍更廣一些,在經曆無數次失敗後,夫妻倆不敢抱有什麼明確的期待,甚至有些畏懼麵對再一次的失望。

尤其是當年那個和桑羽崝(zhēng)長得非常相像的孩子,讓桑琴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病情變得異常嚴重。

他們為此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歲月,當時的身心絕望和精神上的重負,完全稱得上是夫妻倆人生的至暗時刻。

所以即便遇上了和十四歲的桑琴幾乎一個模子刻出的奚翎,他們也不敢再像當年那般一口咬定是他們的孩子。

不過夫妻倆還是沒忍住初步調查了一下奚翎的身世,也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版本,奚翎的原生家庭很糟糕。

之前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霍星眠身上,夫妻倆都沒有額外留意孩子的養父,簡單了解後兩人不敢多想,卻還是因為奚翎這些年受到的苛待痛哭了一場。

即便奚翎不是他們的孩子,也是無數不幸童年的縮影,隻要涉及到小兒子他們就非常容易共情。

同時奚翎作為奚家備受苛待的長子,和弟弟奚龍形成強烈反差,更讓夫妻倆內心多了一重可能。

如果是買來的孩子,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上戶口時多添上兩歲也屬正常。

桑琴避免自己過分激動犯病提前吃了很多藥,是以這會兒不僅因藥效上來精神萎靡不振,胃部還因藥物過量有些燒疼,不過這點病痛和她心底那份不敢言說的期待相比不值一提。

此前隻要符合一定相似度且年齡相近的就會測一測,且每次做完鑒定他們都會提供一筆十萬塊的感謝金,所以這些年有許多慕名而來找上夫妻倆的,他們做了無數次DNA鑒定。

麵對奚翎,岑岩將價格提到了一千萬。

奚翎呆了好半晌才搖搖頭:“我不需要這筆錢,抱歉,讓我想一想。”

然後就在岑岩焦急的目光中,奚翎緩緩將相冊翻完,眸光停留在少女精致的臉龐上,又呆了好半晌才怔怔點頭:“我、我們去做一下吧。”

岑岩對此早有準備,他們一直合作的DNA鑒定機構就在餐廳一公裡內。

一行四人神態各異地等在化驗室門口,岑岩攬著桑琴幫她揉搓已經冷得就快失去知覺的雙手,一邊溫柔安撫著妻子:“沒事的,彆多想……”

奚翎有些坐不住,他的心裡很亂,在“是”和“不可能”間門反複橫跳,心情是從未有過的焦躁茫然。

他站起身想要四處走走,總得乾些什麼轉移注意力,不然他非得被捋不清的千頭萬緒煩死。

奚翎剛站起身,霍斯禕也跟著起來,長臂一攬便將他抱住。

霍斯禕在短暫的錯愕過後很快將事情理清,對奚翎來說無非是鑒定出有關係,就多了一重關係,鑒定出沒關聯,他們

的生活一切不變。()

但他知道作為戀人他不該這麼直白冷靜,而是應該給對方一定的安撫,他想了一路也沒想到合適的答案,最終還是選擇在抱住人的時候直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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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在結尾上補了一句:“……不論到任何時候,你都有我。”

對霍斯禕來說,不論他是禹毛,是奚翎,還是桑羽崝(zhēng),都是他生命裡唯一,是珍貴的承載他全部情感的小羽毛。

奚翎聞言突然紅了眼眶,很多時候本可以壓下的情緒,一旦有了安全安心的傾瀉口就會變得無法克製。

說不上是不是委屈,他扁了扁嘴微微頷首,將頭靠近霍斯禕的頸側。

霍斯禕將人牢牢抱住,溫熱地大掌輕而緩地輕撫在奚翎的脊背上。

感受到對麵投來的炙熱目光中濃烈的不滿,霍斯禕不僅沒鬆開半分,還抱著人緩緩轉身。

片刻後連奚翎的背影都藏起來了,毫不在意地隔離著岑岩施加的如芒在背。

倒也不是認為岑岩夫婦不可能是奚翎的親生父母,反而因為他對奚翎的身世了解得更多,推論出的可能性還要比其他人多幾個百分比。

但那又如何?不論有著怎樣的血緣牽絆,小羽毛都是他的。

因而霍斯禕對岑岩沒有一絲讓步,兩人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暗中較勁著。

好在鑒定結果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因為岑岩每一次都會支付一筆加急費用,鑒定機構的實驗員也被他訓練得又穩又快,剛過兩個小時就拿到了新鮮出爐的結果。

四人一擁而上,鑒定報告上油墨還未全乾,奚翎摸到的紙張都是熱乎的。

看到親子鑒定報告最後一頁的檢測意見上標明“存在親子關係”,奚翎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瞬間門便失去了思考能力。

兩滴圓潤大顆的淚珠,唰一下從眼眶中掉了出來。

原來,他不是被父母討厭的小孩?

原來,他也有非常非常愛他的爸爸媽媽?

奚翎的淚腺像失控的水龍頭,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劈裡啪啦往下掉。

滯澀的思緒緩慢解凍,他想到桑琴受不得刺激的身體,立即轉身去看身側的女人。

結果剛側過頭就聽到桑琴一聲驚呼,一直穩穩撐在妻子身旁的岑岩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彆說其他人都沒想到,就連送報告的工作人員身經百戰都始料未及,隻見過鑒定發現孩子不是親生的氣暈過去的,沒想到還有認回兒子激動暈倒的?

“彆怕,先把他扶沙發上。”桑琴穩住陣腳說道,“岑岩平時心臟血壓都很正常,應該不是大問題。”

幾人一通手忙腳亂,將軟倒在地的岑岩抬進長沙發裡,一邊按人中一邊往他臉上噴水,岑岩很快醒了過來。

看到眼淚汪汪的奚翎,岑岩“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男人一手攥著奚翎的手,另一隻手緊緊抓住妻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哭叫了好半晌才勉強發出聲音,“琴、

() 琴,我們、我們的孩子啊啊啊!終於!終於找、找到了……”

桑琴同樣淚流滿麵,不過也許是提前吃了藥的緣故,相較於險些將自己哭背過氣的岑岩,桑琴的情緒則要穩定得多。

奚翎本來也是淚如雨下,但經曆過岑岩的暈厥和醒來後哭得震天響……這些讓人始料未及的反應反倒讓他有些哭不下去了,真是很擔心岑岩再哭抽過去。

男人不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原本筆挺的鐵灰色西裝不是暈倒折騰時留下的褶皺,就是試圖喚醒時淋上的水痕,梳到腦後的發絲也全都散了下來,整個人狼狽不堪,和初見時的矜貴霸氣大相徑庭。

而岑岩已然對除奚翎以外的一切都不管不顧了,握著奚翎的胳膊撕心裂肺痛聲嚎啕:“毛毛我的孩子!爸爸媽媽哇嗚嗚嗚真的好想你!終於!”

奚翎擦了擦眼淚轉而幫岑岩拍背:“您彆哭了,哭多傷身,我們才剛相認……”

岑岩一聽這話動作一頓,馬上閉嘴憋住哭意,就像憋嗝一樣,拿過一旁的水瓶喝了一大口,分多次往下咽,連續喝了半瓶水才算將眼淚止住。

“毛毛說得對,是我太開心了,太開心了……”他深吸一口氣轉向桑琴,確認對方沒事才重新看向奚翎。

“我的眼鏡呢?”因為不想奚翎離開半分,所以他直接問向一旁的霍斯禕,示意對方幫他找找。

當年在失去第二個孩子的時候,他的悲傷痛苦完全不比桑琴少,沒日沒夜的痛心疾首淚如雨下讓他哭壞了眼睛。

後來手術不及時留下病根,現在不戴眼鏡根本看不清東西,而他又特彆不喜歡戴眼鏡,平時寧願當個睜眼瞎也不戴。

不過現在不一樣,他要仔仔細細看看他的孩子。

他幾乎流乾眼淚,無法放棄也不敢期待,苦尋了十幾年的孩子,終於被他們找回來了。

*

儘管岑岩強壓淚水,但還是在手指輕觸上奚翎的眉骨時淚如雨下。

之後更是每聽奚翎說一句曾經的舊事,就會止不住潸然淚下,奚翎真怕岑岩哭脫水,不過後來見岑岩哭著哭著還會主動拿水瓶補充水分,心疼之餘又覺得有些好笑。

乍一認親,岑岩和桑琴幾乎是同步在心裡冒出一萬件想做的事情,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失去孩子的十幾年間門,每一個備受折磨的白天黑夜裡如同飲鴆止渴般想到的。

不過他們知道眼下最該做的,是查清當年的事情,他們的孩子為什麼會成為偏遠山村裡禹家的孩子?

要知道當年車禍墜海案發生後,岑岩桑琴動用了雙方家族能動用的全部力量,不僅不計成本打撈搜海,還曾找專家根據流水走向將孩子可能會漂到的地方都全部覆蓋上了。

當時還有價值千萬的懸賞,隻要當地村民願意提供就可以拿到岑家一千萬的賞金。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們是鐵了心要找回兒子。

儘管在這樣難以想象的找尋力度下,但凡是孩子有上岸的可能,他們一定會找得到,但實際卻是依舊

杳無音訊,大部分人都認為他們的毛毛是葬身魚腹了,亦或者是被水草纏住了。()

岑岩和桑琴即便不願相信,但心裡始終是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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