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一覺睡得香甜。

雖然江策說連人帶狗一起留給了世界樹,讓他們把它帶走,但它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流了一地,完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最後還是歸雲子咬牙一拍大腿,把最後一包真空烤鴨拎出來,作為肉罐頭的回禮,分給了特殊事件部一隊的眾人。

真空包裝袋才響了響,加百列耳朵刷地豎起來,四肢掙紮著劃動,似乎正和昏睡烤鴨的影響做著鬥爭,它終於睜開了眼。

安吉拉和狗翻譯嚴陣以待,兩人先謹慎扔過去一個鴨屁股,在它埋頭苦吃的時候試圖和它交流,告訴它這福利院不能待了,一會兒它就要跟著安吉拉,跟著桑妮媽咪一起去世界樹的據點。

不知道是加百列認出了安吉拉,還是這笨蛋小狗心大到有吃的就能跟人走,總之它十分友善地吐著舌頭,不斷用鼻子輕輕蹭著安吉拉。

狗翻譯麵露欣慰:“答應了。”

它啃完了鴨屁股,也不爭搶,趴在原地瘋狂搖尾巴,爪子不安地踩著地麵,伸頭看後麵分烤鴨的其他人。

霍言才咬了一口,就對上它圓溜溜的黑色大眼睛,加百列發出小動物嗚咽般的叫聲:“嗚——”

霍言有些動搖。

江策按住他:“吃你的。”

霍言捂住了心臟:“可是它在撒嬌……”

“喏喏喏,我這兒有。”歸雲子把啃得乾乾淨淨的鴨脖扔過去,加百列也不嫌棄,一口接住,哢擦哢擦就啃起來。

“看我乾嘛?”歸雲子擦了擦手,“都這會兒了,到處都是變異動物,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咱們都不一定能吃上新鮮肉,它有骨頭吃就不錯了。”

“而且你看它胖成這樣,肚皮都快擦地了,肯定也沒餓著,多半就是饞的。”

“我沒要說這個。”霍言盯著他身後,有點緊張,“你後麵,桑妮媽咪醒了。”

歸雲子脖子一涼,生怕驚擾她一般慢慢回過頭去。

一雙藍眼睛的桑妮媽咪被他們安置在車後座,章魚腕足藏在衣服裡,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女士,但在場沒有人敢小瞧她。

說是安置,其實也就是困了起來。

幾人對怎麼捆章魚都沒什麼經驗,這似乎也是一隊的知識盲區,眾人商量了一陣,隻能把她裡三層外三層裹起來,但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限製住了她的動作。

這會兒桑妮媽咪像個春卷餡兒一樣躺著,微微仰頭注視著歸雲子,緩聲說:“加百列不能吃太尖銳的骨頭。”

歸雲子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小半截鴨脖子,咽了咽口水:“啊?”

“禽類的骨頭太尖了,它吃飯太急,總等不及咬碎,咽下去會劃傷腸道。”桑妮媽咪輕輕搖了搖頭,像是有些無奈,“但它總是喜歡偷偷找骨頭吃。”

“養狗還有這麼多講究呢?”歸雲子乾笑兩聲,但比劃了一下鴨脖子和加百列的體型差距,他小聲說,“但這麼小的鴨脖子,對現在的它來說,都算不上根牙簽,沒事吧?”

桑妮媽咪愣了愣,她抬起頭,看向體型巨大的加百列,無奈地笑了笑:“也對,它都變成這樣了。”

她歉意地閉了閉眼睛,“抱歉,我以前就有這樣的老毛病,一不小心就會對孩子保護過度。”

“桑妮媽咪!”安吉拉聽見她的身影,趕緊丟下手邊的事跑到她麵前,扒在車門邊緊張地問,“你沒事了嗎?”

“我沒事,安吉拉。”桑妮媽咪溫柔地注視著她,努力想做出高興的表情,“看見你好好地站在我麵前,我都覺得好多了。”

“我隻是有點累了,托你的福,我難得做了個美夢。”

她不由流露出些許疲憊,“在那之前,我好像一直被困在一個清醒的噩夢裡,現在才醒過來。”

她的腕足從束縛裡鑽出一小節,輕輕蹭了下她的手,“不用擔心,我已經好多了。”

安吉拉低下頭,她的“手”是冰涼濕濡的,和以前總是乾燥而溫暖的桑妮媽咪的手觸感完全不一樣。

安吉拉吸了吸鼻子,小心地碰了碰她的觸手:“我帶你回世界樹,我有了落腳的地方,也找到了很多朋友,你會喜歡那裡的,我保證。”

桑妮媽咪半抬著頭,輕輕點了一下:“好。”

霍言一直盯著她的觸手,有些擔心地問:“你……你的觸手是有毒的,摸了沒事嗎?”

“我可以控製。”桑妮媽咪看向他,她這會兒的狀態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不會再把彆人錯認成她的孩子,“彆害怕,而且……就算你們中毒了,我應該也能幫忙排除毒素,愈合傷口。”

她笑了笑,“這段時間門發生了很多事,我也逐漸習慣了自己這幅身體。”

霍言看向江策,輕輕撞他一下:“要現在問嗎?”

“問吧。”江策示意徐笑笑和法醫一起上前。

他本來以為她不會那麼快醒來,也不著急,但能現場問完,回去報告編起來也方便點。

他瞥了霍言一眼,況且這家夥也一臉好奇的樣子。

徐笑笑打開光腦,示意法醫去問:“我問起來太公事公辦了,你來吧,我記錄。”

“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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