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麼想起來答案了……”孔宣仍在流連,若有似無地一點點向前觸碰,不舍離開。
談瀟抬手抵住他的下巴,“那你就快做題。”
孔宣隱隱哼唧兩聲,埋首繼續做題了。
談瀟半坐在床上,本來睡前一個小時他都不會玩手機,可誰叫手機連連振動,打開一看,是404辦的齊抓共管群,方諸正在裡麵發癲。
方諸:【@全體成員念經停止!打坐停止!我太奶出現了!!】
方諸:【@全體成員求求你們,給我衝QAQ】
方諸:【[大哭][大哭][抓狂]】
方諸在裡麵撒潑打滾地艾特人,然後被穆翡踢出去了……
後麵是一排法師們的表情包:疑惑.jpg
談瀟好奇地戳了一下穆翡:【穆姐,方諸太奶的骨灰找到了?那不是被搶走了嗎?】
穆翡:【對啊,他剛剛做個夢突然說夢到太奶了,然後就想去夢到的地方抓人,大晚上讓大家出動。】
談瀟:【哦……做夢啊,靠譜嗎?】
穆翡:【那當然靠譜了,玄學世界觀裡的夢沒有白做的。隻是他太吵了,一直哭。】
談瀟:【……】
也是,就算做夢做出線索,總要安排好任務,方諸估計是做完夢太激動了。
【那他夢到了什麼呢?】談瀟追問了一句。
【是個具體場景,讓他畫下來再辨認。】穆翡道,方諸太奶可是蜃龍,蛟屬中的佼佼者,之前一直沒消息,現在忽然有了點跡象,說不定是那狙擊手被404辦的人緊緊追擊下露出的破綻。
不過這次和談瀟就沒有太大關係了,沒人會要求一個高三生抽空查案。
【沒事呢你忙吧,打擾到你了。】穆翡安慰道,【案子結了我第一時間把加分申請報上去。】
談瀟:【好的,謝謝穆姐。】
談瀟放下手機,思考起來。
孔宣問他:“你在想什麼?”
孔宣也看到方諸發癲了,他以為談瀟還在思索案情。
“哦……”談瀟慢吞吞道,“我是在想,你會托夢嗎?”
穆翡說得對,玄學世界觀裡,夢沒有白做。仙神鬼靈,似乎都有托夢一說,不管噩夢美夢,是預知禍福還是親人相告,總歸是能出現在人的夢境裡,整點兒活。
談瀟也見過不少,清明、鬼節前後,又或者隻是尋常日子,聲稱夢到親人在下麵過得不好,所以要做法事、燒紙的。從前他都認為,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會是會。”孔宣遲疑地道,“沒用過。”
他沒有需要托夢的人啊,不像那些就職多年,多少需要用托夢來達成目的的神靈,孔宣沒這需求。
“那你給我托個夢,有點好奇這是什麼感覺。”談瀟饒有興味地躺平了,“那個,要不,你試試我們……”
孔宣眼神閃爍:“什麼?”
談瀟閉眼:“我們在夢裡練習進高考考場,我看看咱倆會不會緊張。”
孔宣:“……”
……
於是這一晚好像格外長。
談瀟醒來的時候,有一種隱隱的疲憊感,在床上躺了半分鐘才想起來為什麼,哦昨晚他讓孔宣給他托夢了。他這下可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方諸那麼激動,因為有的夢剛做完,是真的會分不清虛幻和現實,很像真實發生過。
但是很顯然,做夢這種事也是有點損耗精神的,對醫生來說多夢和失眠一樣需要調理,看來這種練習方式雖然不錯,但不能多試。
而且回憶起來……昨晚談瀟的確夢到自己進了高考的考場,還在真真切切的倒計時裡做了題,但是……
“我怎麼穿著巫師法袍進的考場?還拿的毛筆。”談瀟納悶地道,做夢的時候不覺如何,醒來才感覺這世界觀是不是有點奇怪。
孔宣也是第一次捏造夢境,不是專業夢神,很多地方都是他潛意識的表現,他支支吾吾道:“不知道。”
談瀟看他一眼,忽然笑起來:“真不知道?”
“……想起來了。”孔宣大聲說,“因為我就喜歡看你穿巫師袍,要紅黑色。”
談瀟本來想調戲下小鳥,被他一記直球搞得反而臉紅了,不知說什麼,半晌才爬起來,“好吧,難怪一出考場還要向全校宣布戀情,還……親了我好幾下。”
他說起這個孔宣就更不害臊了,“我都考完試了我不能說嗎?夢裡親的又不算數!”
他要是能全頻道開麥,他就宣告三界了。
“……”談瀟不敢細想,下了樓去洗漱,談春影也收拾好了要出去工作,她的工作性質就導致了,有時候特彆閒有時候特彆忙。
急匆匆之間看到談瀟臉色,談春影啊呀一聲,“沒睡好嗎?”
“就一點點,做夢多。”談瀟揉了揉臉。
“我趕著去錄節目,你自己買點龍骨煎水喝啊。”巫醫不分家,談春影多少會點方子,說罷前半句欲言又止,“你……年輕人!”她拎著包匆匆走了。
談瀟聽著她沒頭沒腦的話,一時都沒搞清楚什麼意思。
孔宣也納悶:“什麼意思?”
“……啊。”談瀟反應過來了,捂著頭無語,“什麼鬼。”
孔宣更納悶了:“什麼什麼?”
“沒什麼,你不用懂是什麼。”談瀟臉一熱,推他一把,“上學去了!”
……
“儺舞沉澱了我們華夏數千年的文化內涵,見證了遠古舞蹈的發展,我們舞劇《楚儺》的片段能夠在中秋晚會首演,也是代表了南楚的一個特色文化,展現南楚人民和自然作鬥爭的過程,從古樸的儺舞中我們看到的是民族精神……”
談春影對著兩台攝像機侃侃而談。
一邊是《大巫》紀錄片的攝像機,另一邊則是中秋晚會節目組的攝像機,他們要拍攝的是到時晚會播放的先導片。
南楚作為中秋晚會的分會場,要把本地最有特色的節目搬出來,據說在騎雲嶺腳下弄了個特彆大的高科技舞台,到時候楚巫和騎雲瑤就是南楚兩大重點展現對象。
這也多虧了近一年來,楚巫在傳播方麵有了新的進展,讓更多年輕人了解到巫儺文化,反向令官方更加重視推廣。
談春影旁邊則是與她合作過不少次南楚歌舞團負責人,整個舞劇時間很長,這次他們會表演精選片段。
“這和以前的儺舞節目有什麼區彆嗎?”節目組負責人引導地問。
“從前我們也改編過一些儺舞,比如把《操蛇舞》成功在街頭推廣,讓南楚市民都能跳起來。還曾經排演過儺麵主題的兒童舞蹈《羽童》,這個還曾經獲得過獎項。這一次的舞劇,是把很多楚巫特色舞蹈串聯起來,通過數個章節,來整體呈現……”
導演對談春影的表現特彆滿意。
作為一手帶領靈師從楚巫代表轉變為文旅代表,第一個吃上螃蟹的人,她有成績,有經驗,會表達,很快就完成了拍攝。
而對於另一邊的紀錄片攝製組來說,這也是他們默默觀察的一部分:楚巫在新時代的生存方向之一。
先導片攝製組離開後,舞團演員小聲和談春影交流最新八卦:“九嶷山那邊好像是和省台搞合作,也播幾個節目。”
“哈哈,那也不錯。”談春影自然知道對方的意思——這晚會分會場當初也是好幾個地方在爭取的,包括九嶷山景區。
那邊本來也是挺有把握的,可惜最後沒爭取過南楚。不過他們退而求其次,讓省台也搞得挺熱鬨,剛好舜帝誕辰也是前後腳,所以把祭舜盛典也順勢安排上了。
談春影提起九嶷山還是比較有好感的,“我以前到處找路子,跟旅行社啊什麼的合作,那時候因為他們那邊演員搞得好一些,我還過去取過經。”
“哦喲,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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