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最艱難的布局(1 / 1)

一句話,石破天驚!

艦橋上一片此起彼伏的吸氣聲,來自鐵原星的煉氣士幾乎都跳了起來,隻有幾名天元修士大惑不解,那名紅發燃燒的突擊隊長死死盯著光幕中的李耀,皺眉向莫玄教授問道:“血紋族是什麼?”

光幕中,李耀的虛影撓了撓頭發,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自從和星孩一戰,被他的自爆傷到了神魂之後,我就陷入了漫長的昏迷。”

“在昏迷中,我經常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噩夢,所有夢魘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勸我放棄生存的意誌,陷入永恒的長眠。”

“若非一些意料之外的因素,或許我的生機早就徹底斷絕,神魂灰飛煙滅了吧?”

“蘇醒之後,我一直對血色夢魘耿耿於懷。”

“我自問並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更何況回家之路就在眼前,我即將和天元界的親朋好友重逢,有什麼理由要迷失在勝利前的一瞬間?”

“如果說夢境折射的是人的潛意識,那麼我的潛意識實在和正常的思維大相徑庭。”

“當時,我就暗暗起了疑心。”

“蘇醒之後,我更是感覺到自己不太對勁,經常會白日做夢,夢境越來越可怕,每次從噩夢中掙脫之後,我都會感知到自己的殺意變得更加強烈,性情也變得更加乖戾,暴虐!”

“心底的疑團越來越大,我開始偷偷觀察身邊的人。”

“我想,如果我的神魂真被某種‘異類’入侵、感染的話,或許它會用某種方式,來乾擾我的感知,令我很難察覺到它的存在。”

“但我的反常行為。一定會引起身邊人的異樣反應。”

“那麼,我隻要把身邊人當成一麵‘鏡子’,就可以反推出我的狀況了。”

“果然,我發現自己的弟子,巫馬炎和謝安安,對我的態度變得十分古怪。”

“過去他們兩個在我身邊。大家都十分放鬆,與其說是師徒,更像是在一起修煉的夥伴。”

“但是現在,他們兩個卻是小心翼翼,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有一天,我甚至在巫馬炎的脖子上,發現了一道很深很深的掐痕,像是被人用極大的力氣卡住了脖子半天之後。才能留下的。”

“那些日子,巫馬炎一直跟隨著我修煉,沒有出去和彆人戰鬥。”

“更何況,這道掐痕,若是彆人所為,巫馬炎一定會和我說。”

“但他居然提都不提,可見一定是我乾的。”

“而我已經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實在大有蹊蹺。”

“可能性有二。其一,這不是我乾的。而是潛伏在我體內的另一個‘存在’、‘異類’、‘第二人格’乾的。”

“其二,這的確是我乾的,但之後,某個‘異類’將這段記憶給強行抹去,至少是‘掩蓋’了。”

“無論如何,通過這件事。我終於確認,我的神魂,已經被某種東西‘感染’。”

“我冥思苦想了很久,反複回憶過往的戰鬥經曆,試圖尋找罪魁禍首。”

“骸骨龍魔?嚴心劍?蕭玄策?星孩?”

“這些敵人。都擁有強大的神魂力量,但若說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我的腦域,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侵蝕我的神魂?”

“我不覺得他們有這樣的能力。”

“最終,我鎖定了答案。”

“血紋族!”

“血紋族,是來自天外的神秘異族,他們無影無形,虛無縹緲,可以寄生在生靈腦域深處,影響生靈的行為,以殺意為食物!”

“億萬年前,血紋族以巨靈戰族為他們的傀儡,在巨靈戰族的大千世界毀滅之後,他們又通過天劫來到了飛星界,降落在鐵原星上,並且試圖用數萬年時間來改造鐵原星和鐵原人,將鐵原人調製成新的‘宿主’。”

“其中,血紋族的精華,還侵入到了燕西北的體內,誘惑他調製‘天劫戰體’,加速血紋族對人類的侵蝕速度。”

“我和燕西北戰鬥時,多次短兵相接,鮮血飛濺,雖然我嚴加提防,但也難保會有一兩滴鮮血飛濺到身上,或許血紋族就潛伏在裡麵,侵入我的身體。”

“隻是,血紋族或許沒想到,我的神魂比燕西北的神魂堅固十倍,它始終不得其門而入,乾脆一直蟄伏,直到我的神魂被星孩炸裂,它才找到可乘之機,在一年昏迷中,用血色異夢對我進行感染,終於成功侵入我的神魂和腦域!”

“果真如此,就隻剩下兩個問題。”

“第一,血紋族的目的是什麼;第二,它對我的感染究竟有多深?”

“換位思考,不難猜出血紋族的目的,它希望和我一起去天元界。”

“天元界雖然隻是一個小界,但人口全都聚集在天元星上,就像是人頭攢動的公共場合,簡直是這些寄生體最好的擴散之地。”

“而且天元界正處在和血妖界的戰爭中,之後還將對抗真人類帝國的小天劫,血紋族以殺意為食,這樣的世界,正對它的‘胃口’!”

“至於它對我的感染究竟有多深,對我的腦域究竟侵蝕到了哪一步……看上去,這似乎是一個不可能找到準確答案的問題。”

“我隻能根據已知的信息來推斷。”

“最重要的一條信息,就是我提出要煉製‘螢火蟲’號,獨自一人在破碎虛空中修煉。”

“發現自己被血紋族感染之後,再回過頭來看‘螢火蟲號’的煉製計劃,我發現了諸多疑點,這實在不像是我在正常情況下會提出的方案,倒像是血紋族為了在破碎虛空中徹底吞噬我的神魂,所以才誘惑我拋出的陰謀。”

“那麼,這至少說明,血紋族現在還沒能徹底控製住我。它還要走最關鍵的一步棋。”

“或許,它可以在潛移默化中,激發我大腦深處的恐懼、憤怒、仇恨、嗜血……等等負麵情緒,在這些負麵情緒的暗示下,稍稍操縱我的行為。”

“它也可以消除或者掩蓋掉我的一部分記憶,並且在我生出強烈的懷疑時。用某種近乎‘催眠’的方式,令我打消疑心。”

“但是我想,無論操縱還是掩蓋,都不可能無限製地使用。”

“道理很簡單,一方麵血紋族的力量也有限,否則不會隱忍了這麼多年都蟄伏不出。”

“更重要的是,如果它動不動就強行扭曲我的意誌,抹除我的記憶,那麼就會塑造出一個截然不同的我。我自己,包括我身邊的人,一定會起疑心。”

“這是它最不願意看到的一點。”

“所以,我應該還有一絲,反敗為勝的機會。”

“我的判斷是,當我的神魂被星孩自爆炸得支離破碎時,血紋族極有可能窺探到了我的大部分記憶碎片,對我的過去一清二楚。甚至在我的神魂深處,暗藏了一些‘後門’。”

“但我不覺得。它能對我的每一個舉動,每一縷心思都了如指掌。”

“就好像是‘雙重人格’的人,兩個人格是交替出現的,並不可能出現,其中一個人格完全洞悉另一個人格的事情。”

“既然我不可能察覺到血紋族的每一絲想法,血紋族也沒理由會察覺到我的每一道念頭——至少。我希望如此。”

“我開始思考,對付血紋族的辦法。”

“一開始,我想將這件事告訴所有人,群策群力來對付血紋族。”

“可是這個念頭才剛剛在腦海中浮現,就被我硬生生打散。”

“血紋族千變萬化。詭秘莫測,即便告訴大家,你們也未必有解決之道,反而會打草驚蛇,激起它的警覺。”

“我最擔心的,就是血紋族用‘壁虎斷尾’的方式,不惜一切代價從我體內逃出去。”

“它還在我體內時,我可以想法設法對付它,但如果它不顧一切逃走,逃竄到彆人體內,甚至是蛇蟲鼠蟻體內,蟄伏幾百年再出來興風作浪,那就完全沒人能防備了。”

“所以,此事非但不能假人之手,必須由我親自解決,而且絕不能大動乾戈,不能露出半點蛛絲馬跡。”

“最要命的是,我不知道它是否能通過某種詭秘的方式,看到我所看到的一切,聽到我所聽到的一切?”

“死馬當活馬醫,我隻能放手一搏!”

“首先,我進行了一次小小的試探。”

“我在一篇修煉日誌中,記錄下自己近日的異常,並且說自己產生了強烈的懷疑,懷疑有異類入侵我的神魂,要通過某種方式來進行檢測。”

“當我寫下這篇修煉日誌時,神智非常清楚,並沒有受到一星半點的乾擾。”

“這就說明,血紋族對我的乾擾並非實時的,它並不能實時洞悉我的每一個念頭,否則根本不會讓我寫下這樣一篇修煉日誌。”

“而這篇修煉日誌一旦寫下,它更不可能操縱我去清除了,因為清除一篇日誌必定會留下痕跡,這種痕跡多了,就會引起我更深的懷疑。”

“它隻能用彆的辦法,來規避我的檢測。”

“接下來,我開始研究神魂檢測和攻擊類法寶。”

“一年前,修仙者為了對付‘借屍還魂’的‘白星河’,曾經煉製了大量神魂攻擊類法寶,不過大部分都沒來得及使用,修仙者就一敗塗地了。”

“我從這些法寶中,借了一大批出來,仔細研究,最終煉製出了一具小小的‘神魂檢測類’法寶,將其命名為‘鑒魂儀’。”

“隻要將鑒魂儀佩戴在後腦上,就會自動掃描腦波和神魂波動,來檢測我的神魂是否純淨,有沒有異常乾擾。”

“當然,我很清楚,鑒魂儀不會有任何作用。”

“因為血紋族既然讓我順順利利煉製出了鑒魂儀,說明鑒魂儀一定對它毫無效果,它有信心躲過鑒魂儀的掃描,從而令我徹底放心。”

“不過,它未必能洞悉,我煉製鑒魂儀的真正目的。”

“我並不是想將血紋族掃描出來,隻是孤注一擲,賭一賭運氣,賭我在使用鑒魂儀掃描腦域的時候,血紋族會進入某種‘蟄伏’狀態,深深潛入我的腦域最底層,絕不敢釋放出一絲一毫的異常波動。”

“也就是說,通過鑒魂儀,我可以獲得十分短暫的,‘絕對安全時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擔心被血紋族發現。”

“每次使用鑒魂儀,需要一個鐘頭,我不可能使用太多次,如果三五次之後還沒發現問題,就該停止了,否則更容易引起血紋族的懷疑。”

“三五次,每次一個鐘頭,加在一起就是三五個鐘頭。”

“我能用這麼短的時間,乾什麼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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