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即使是封建時代的帝王們都被常凱申的這手騷操作給震驚到了。
李世民手往桌子上一拍: “竟然不提前告知民眾疏散?!”即使是現在,也沒有這樣視百姓為草芥的。
假使在他的治下,有哪位官員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撤職殺頭都不足以泄憤,非得要誅九族才行。李靖分析道: "所以,後麵的戰役他們就輸了。"
除非是胡人入侵,否則兩軍交戰的時候,普通百姓向來是對戰場避而遠之的,誰都怕死。像這樣推著小推車去援軍的,隻有是對對麵那一方深惡痛絕了。
李世民環視一圈殿中眾人,意味深長: "對百姓仁義,就是對自己仁義。"
殿中的貞觀武將們一開始受到了高仙芝的教育,現在又受到了這個教育,紛紛在心中警醒,以後要記得約束自己的部下,行事不能放肆。
當下趕緊拱手行禮: “臣等遵命。”
百姓們更是咬牙切齒。
"扒堤壩就算了,居然還瞞著附近和下遊的這些人,是恨他們死得不夠早吧?""若是撞上這樣的將領,真不如反了算了!"“就是!咱們平民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麼?”
"這樣的人就真該下十八層地獄!"
一時間,群情激憤。
尤其是住在黃河下遊兩岸的,更是恨得牙癢癢。洪水無情,可這是人禍,不是天災!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還隻是生氣的開端——
【這些都是後話,實在生氣所以多說了幾句。咳咳,其實今天要說的是北宋的黃河改道。】
【這也是黃河的第三次改道。】
【可以說,這次改道,也注定了北宋的興亡,甚至讓它之後的朝代也深受其苦。】
【在北宋之前,大規模的治理黃河還是東漢時期,水利專家王景將黃河導入山東省東營市入海,保了黃河的七百年太平。】
【到了北宋,黃河的泥沙又開始不堪重負了,開始發一些不大不小的小洪水,然後河道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偏移。】
【有個叫李垂的官員就發現了這一點。】
北宋的朝堂上。
一位大臣不慌不忙的從自己懷裡
掏出奏章: “官家,臣日前看到一篇文章,關乎我大宋國運,臣懇請官家和諸位同僚一起觀之。"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來了興趣。
那位大臣展開文章,上麵寫著碩大的《導河形勝書》幾個字。大臣開始侃侃而談。
大意是,這位叫李垂的小官,發現黃河竟然開始向北發生偏移。事關重大,最後皇帝便召了李垂來覲見問詢。
官家,北邊可是遼國所在。若是黃河真的改道從北邊入海,那豈不是就移到了遼國境內?咱們和遼國之間天然的屏障就憑空消失了!”李垂滿懷憂心的道, "而且遼國若想要舉兵南下,直接從黃河走,不過幾日功夫就可以到達東京城!"
“官家,這是關乎國運的大事啊!”李垂痛心疾首道。
皇帝端坐在禦椅上,待他看過輿圖之後,也陷入了無限的憂愁中。"這……這可如何是好?"
李垂斬釘截鐵的道: "為今之計,唯有治河,讓黃河不再往北流,得讓它往東流,離遼國越遠越好才行!"
趙匡胤一聽到北宋,耳朵頓時就豎起來了。
要說,他和朱元璋還不一樣。他是真心感謝仙畫,要不是它提醒,自己可能到了地底下都不會瞑目。
現在,他有信心局麵已經離之前的那個結局遠一些了。
就連各地的牧馬監現在都在大力的培育良馬,那些儒生們根本不敢吱一聲——金軍南下的大刀還在頭頂上懸著呢。
那今兒仙畫又是提醒什麼?
是不是趙光義那些不孝子孫們又給北宋找麻煩了?他聽了半響,沒想到聽到了黃河居然會改道北上的消息。"這……"他思量一下,對宰相趙普道: “這李垂所言,似乎還挺靠譜啊。”
黃河的確是他的一道依仗。
按照之前的曆史,國都一直在東京城,那遼軍順著黃河就過來了。
"等等……不對。”趙匡胤好歹也是軍中出身,又細想一下,立刻覺察出了一些疑問之處, “黃河與長江不同,向來有枯水期,而且冬季容易結冰,可過軍隊。"
所以,即使不改道,黃河也並不算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這也是他之前一直想要把國
都搬到洛陽和長安的原因。
“這李垂,危言聳聽!”趙匡胤生氣了。
趙普作為名臣能臣,也看出了其中的不靠譜: “黃河如此偉力,豈是人力可以更改的?”這聽上去就不靠譜啊!
君臣兩個麵麵相覷。其他朝代的君王們也都覺得不靠譜。
嬴政想到自己出巡的時候見過的豐水期的黃河,默了一瞬,冷哼一聲: “這後世之人倒是挺敢想的。"
像他們大秦修靈渠,修鄭國渠,可也沒想過要在黃河頭上動念頭啊。
扶蘇忍不住歎一聲: "仙畫既然如此說了,那勢必是黃河給了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隻可惜塗炭生靈。
西漢的賈讓和東漢的王景,都是曆史上著名的治黃專家。
仙畫也將這一期投送到了他們的朝代。
兩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賈讓麵色驚駭: “居然想要用人力讓黃河改道……”
誰給他們的勇氣?
潘季馴夜宿於黃河邊,聽著耳邊滾滾的水浪之聲,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是斯文之人,但此刻也忍不住恨恨道: “若非他們亂搞,如今的黃河怎會如此淩亂!”氣煞人也!
【李垂這個看法對嗎?也不能說全錯,因為北宋失去了幽雲十六州,基本上就是以黃河作為天塹來隔絕北方的遼國。】
【所以一聽這個,當時的宋仁宗立刻就慌了。】
【宋仁宗其實算是個不錯的皇帝,宋朝的賢明之君,將大宋治理得還不錯,挺繁華的。但是他可能繼承了他祖上高梁河車神的基因,對著金國總是有些腿軟。】
【你說咱們,聽說漂亮國開始打朝鮮了,那咋搞?節衣縮食開戰唄,把它打回去不就行了。】
【但北宋的皇帝甚至是文武官員們不這樣想啊,他們不加緊軍備,秣兵曆馬,反而想的是,既然如此,那我讓黃河改個道不就行了?】
【根本沒有開戰的意誌!】
【所以有人說,北宋的衰亡其實在它繁華的時候就注定了。甚至是從趙匡胤開國時定下“守內虛外”的軍事策略時就注定了。】
……
趙匡胤正在琢磨著這黃河改道,這以後可就是他的子孫要麵對的事
情了。誰知道,這一下子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茫然的眨眨眼,臉上立刻湧起紅潮,既懼又羞惱:.…這怎麼和他還有關係了?趙普不看他,低頭看著地磚。
杯酒釋兵權的主意就是他給趙匡胤出的。哎呀,這宮中的地磚真好看。
唐朝。
李靖李世民等人自然不知道後世宋朝的政策方略,但大概可以從字麵意思上猜一猜。“守內,自然是疆域內部。”蘇定方一琢磨, "這倒也沒錯,虛外卻作何理解?"李靖思量片刻,猶豫著道: “可是將對外的防線虛置?”
大唐戰神一下子就覺得這世界上原來也有自己看不懂的軍事策略,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金軍就在一側虎視眈眈,為何要如此布防?"
不能理解。
明朝的朱元璋自然知道為什麼。畢竟史書上寫著呢。
為了提防邊疆軍隊和將領坐大,怕他們將來奪權唄。但,這個不行,自己封兒子們為藩王鎮守邊疆也不行。到底要咋樣才行?
鬱悶。
【李垂和北宋朝廷犯下大錯的一點是低估了大自然的偉力,心裡沒點數,當時自個兒有啥技術條件不知道啊?以為能靠人力給黃河改道?】
【也不是沒有人反對。比如對水利頗有研究的歐陽修和周沆。】
歐陽修一臉嚴肅,痛陳利害:
"官家,黃河為什麼往北邊流?因為北邊的地勢低而東邊的地勢高,這是自然之理。如今想要逆著這道理,讓它改往東流,這是大禹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啊!"
你們醒醒吧!
周沆直接道: “官家,諸位,如要讓黃河改道東邊,沿途的濱州、棣州、德州、博州與齊州,向來是富饒之地,也是大宋賦稅來源的重地。萬一出現不妥當,恐怕出現糧荒與錢荒。"
【但,對敵軍的恐懼壓倒了一切。從皇帝到朝中大部分人都支持讓黃河改往東流。】
【於是,就開始了曆史上出名荒謬的“三易回河”。】
【可怕的是,當時能夠決定改道方案的都是一些重臣,而不是真正的水利專家、水利官員。有些人甚至可能都沒親自去到那邊看過一眼,純粹紙上談兵。】
【
三易回河的第一回由文彥博主導。】
文彥博時任宰相,他對著輿圖信心滿滿:
“官家,您看這六塔河,我們隻需要借助六塔河的河道,讓黃河從這兒過,會省時省力許多。也避免讓百姓負擔過重的徭役。"
宋仁宗一看,這六塔河好像是離得挺近。
這回站出來反對的還是歐陽修。
歐陽修寫了洋洋灑灑的奏章,講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能走六塔河。
"這六塔河寬僅五十步,稱不上大河。想以這樣小小的河道去容納黃河之水,這簡直是可笑至極!臣懇請官家挑選知水利之人,就黃河下遊進行疏導,順應天理,讓它儘快入海。"
宋仁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文彥博,最後選擇了文彥博。
歐陽修能怎麼辦呢?
隻能一聲歎息!
工程如火如荼的進行。
黃河水湧入到了六塔河的河道,看似一切都很順利。
結果,在當天的晚上,六塔河就決堤了,洪水如脫韁野馬一般從六塔河洶湧而出。【這完全就是很低級的錯誤。】
【專業的事情讓外行來做,就會導致這樣的荒唐。】
【第一回,黃河勝。】
【北宋付出的代價是整個河北變成了一片澤國。《宋史》記載: “溺兵夫,漂芻蒿,不可勝計,水死者數千萬人”。】
北宋
起風了。
歐陽修在庭院中靜靜地佇立,思及往事,無奈沉痛的閉上了眼。
哎!
他有什麼辦法呢?
該勸的都已經勸過了,甚至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