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青。”顧衛國一路小跑,見林白青不應,一步到位:“小嬸,嬸子。”

“你一路都跟著我的吧。”

他邊追邊說:"幾年不見你這輕功越來越好,也越來越不老實了,都敢跟蹤我了,你知道他是誰嗎,楚家人。他你不認識,但楚春亭你肯定知道,就是給博物館一次性捐上百件文物的那個,咱們東海市文玩界第一人,在國內赫赫有名的,這楚三合是他大侄子。”

林白青能不知道楚春亭。

在解放前,柳家和顧家是要仰望人楚家的。

但林白青不想理顧衛國,繼續往前走。

顧衛國又說:“楚三合手裡有金針呢,玄鐵金針,你唬他乾嘛?”

林白青止步:“他確實有癌症,目前隻是初期,但要不治療,活不過兩年。”

顧衛國一聽她就是在唬人,抱臂笑著說:“你原來多老實一丫頭呀,怎麼就學會撒謊了呢,我大爺原來親口跟我說過,中醫不能確診癌症。"

已經丟臉了,他也顧不得了,遂說:"我在問楚三合討金針,這叫外聯,叫交際,天生就該是男人辦的事,你是個女孩子,你還是個醫生,讓那種垃圾一樣的東西罵你,侮辱你,你不難受嗎,再說了,他就是坨狗屎,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屎,你這一攪和他氣性上來,那針咱就拿不到了你知道嗎?"

她都不診脈就說一個人有癌症確實不對。

但林白青初看到楚三和的臉色在燈光下是綠色的,細看,發現他麵色蠟黃,又一身酒氣,這是急性黃疸症狀。

而酒後急性黃疸,有兩個原因,一是肝臟受損,二是胰腺產生了病變,再加合他上輩子後來突然暴瘦,之後就快速的死了。

林白青有理由判斷他將來會得肝癌或者胰腺癌。

上輩子顧衛國給楚三合當了兩年打手,後來楚三合死了,但他並沒有拿到針。

就證明這家夥也是個蠢蛋,林白青懶得跟他說話。

她輕功好,提起氣來走路飛快,顧衛國一路小跑:“小林你走慢點嘛,小林你等等我。”又問:“你真能確定他有癌症,沒騙我吧?”

再追幾步,他突然想到什麼:“如果他真有癌症,你可以治好嗎,如果你能,那我就不用幫他收債了,你幫他治病,他把金針

送咱們,咦,咱白得針了。”

一路到了胡同口,顧衛國還想纏的,正好看到路邊有塊磚頭,林白青又是飛起一腳,顧衛國因為想楚三合的事太專注,差點沒避開,磚從耳邊擦過。

這下他真惱了,啞聲吼:"林白青,彆以為老子不打女人你就一次次挑釁我。"

又說:“不就是…小叔不就給你買了瓶小擦臉油嗎,老子…”為了她兩肋插刀!

林白青止步,回頭瞪眼,顧衛國飛一般的跑了。

他的意思她知道,顧培小時候生活環境比較複雜,而且父母小時候為了爭他還大戰的厲害,再加上他爸生他的時候已經五十歲了,老年人帶大的孩子,性格難免內向,孤僻,他也確實看起來有那麼幾分清高,不和群。

而在國內,普世的價值下,男人必須像顧衛國這樣,江湖,豪氣,善於結交才叫有能力,有出息,他們也會自傲的認為自己是更優秀的男人。

說白了就是顧培雖然現在有光環,但顧衛國總覺得假以時日,自己能超越他。

而且他特彆會玩花樣哄女人開心,會畫餅的,在他看來,顧培那種連衛生巾都要操心的男人就沒勁兒,沒勁透了,這是變相說風涼話呢。

病得係統檢查了才能確認。

如果可能,林白青希望癌症能從人類世界消失。

但它在將來都是個魔咒,就更甭提如今了,而當楚三合確診痘症,他肯定會來哭著找她,有針給針,沒針,他也會把針的詳細下落告訴她的。

且慢慢等著吧,金針隻要在東海,會到她手裡的。

最近招娣都是白班,護士能上正常班那就是過節,再加上姐姐要被求婚,她比林白青還興奮,最近每天上班都興高采烈的,但今天回來卻蔫噠達的。

林白青在工地上監工,看她不大高興,就問她怎麼了。

招娣忍了又忍,還是說:"我們心內的馬秀芹馬大夫今天碰上我,問我咱姐夫要在哪兒跟你求婚,我沒告訴她,她就說……招娣,咱軍醫院的夥食真好啊,你看你都壯成啥樣兒了,這大腿,比大象的還粗。”又問:“姐,我真有那麼胖嗎?”

林白青本來並沒覺得招娣胖,因為她是長姐,長姐如母,是沒有母親會覺得女兒胖的。

不過招娣今年20了,隻比她小

十個月,也該到談對象的年齡了。

但她還沒人追。

問題不出在招娣,她一米六的身高,110斤,是標準體重。

但現在的人不論男女都追求瘦,骨感,這才是問題。

不過這是大環境的審美問題,也是林白青所改變不了的。

妹妹被人說胖她當然不高興,她也不是沒辦法,針灸方麵有抑製食欲的穴位,每天抽空幫她針灸一下,她隻要不吃那麼多就能慢慢瘦下來。

但也可憐招娣,從此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放開量享受美食了。

招娣就說嘛,姐姐肯定有辦法,她說:“姐,今晚有好事,你且等著吧。”

林白青心一動,估計她說的是顧培,還想問來著,招娣已經跑了。

工人們乾的也很儘心,速度也很快,林白青每天盯著,眼看垃圾清出去,材料進來了,藥堂一天天建起來,心情也格外好。

忽而,一輛普桑停在門口,田琳娜先下車,然後又下來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這人林白青上輩子也見過,叫田中沛,是東海製藥的二把手。

大領導故意沒讓侄女介紹自己的身份,隻說自己頭發掉的厲害,想看看能否止脫生發。

林白青也沒想刻意套近乎,捉完了脈,她說:“溢脂性皮炎造成的脫發,大概要吃一個月的中藥,這期間要戒酒,戒油膩和刺激性食物,您要願意吃的話我就抓藥了。”

田中沛摸了一把滿頭的油,說:“小大夫,省一診的也是溢脂性皮炎,我們廠就有生產的藥,藥肯定沒問題,但我塗過,沒啥效果。”

再看田琳娜,那眼神仿佛在說:就這小大夫,真會看病?

林白青說:“溢脂性皮炎的起因有很多種,您的是風熱血燥所致,我給您開的藥是涼血清肺的,當然還要配合飲食,跟你們廠隻治皮膚淺表的膏藥不一樣。”

田中沛來的時候,是以為有一個跟顧明一樣年齡大,又有資曆的老大夫,看這姑娘小小的,一張臉蛋兒比他侄女都嫩,還是不太信。

就在猶豫:"要不就算了吧,煎中藥太麻煩,藥湯也太苦。"

林白青停手:“隨您的意思,不想開藥我就不抓了。”

“必須抓,小林大夫快抓藥。二叔您

沒看我的小肚子,就是她幫忙平下去的。”田琳娜說完,又好奇的問:“小林醫生,我聽說你成David的小嬸嬸了,你要嫁的,真的是軍醫院那位海歸派軍醫嗎?”

這時門外有喇叭響,是輛軍車。

因為是軍車,田中沛特意多看了一眼,頓時嚇一大跳,因為軍醫院是他們的對口單位,海歸派軍醫顧培最近正在整頓藥廠,好多藥品成份與說明書有出入的全部被勒令停供,要調整生產線,生產環境,要求極為嚴苛。

顧培下車,穿一件青灰色的西服,同色長褲,白襯衣鮮亮,腿長身高,更襯的他皮膚格外白皙,眉眼格外英俊,跟這糟亂的工地有種割裂感。

示意林白青抓藥,田中沛跑出去打招呼:"真巧,在這兒能遇上顧軍醫。"

“田書記好。”顧培握手:“很榮幸見到您。”

田中沛說:“難得在工作以外碰上,咱一起吃頓飯,聊聊藥廠的事?”

顧培拒絕:“不可以,我今天抽了時間要約……對象,有件非常重要的事。”

田中沛原來給他介紹過一個對象,但顧培沒談兩天就散了,這就又有對象了,是誰?

田琳娜適時介紹:"二叔,就是剛才那位小林大夫。"

正好林白青拿著藥出來,田中沛陡然熱情:“謝謝小林大夫,錢?”

“五副藥,共三塊五。”林白青說。

“藥膏隻能治表,而這五副藥是治理的,五副才三塊五毛錢,咱們中醫在治病方麵不輸西醫,還物美價廉,很該大力發展。"田中沛提著藥感歎說。

顧培示意田中沛往外走,說:“是的,我最近的研究方向裡也有中成藥。”

“合作合作,以後有機會咱們一定要合作。”田中沛笑著說:“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改天等我們整改好了,咱們廠裡見。”

“廠裡見,勞田廠長費心。”顧培說。

從靈丹堂出來,田琳娜歎氣:“聽顧衛軍說是小林大夫硬指的顧軍醫,她很可憐的,顧家彆的兄弟都不願意娶她,她求著顧小叔娶的,但願顧軍醫會善待她。”

她的一切消息是顧衛軍給的,而顧衛軍,就是這麼認為的。

田中沛目光更長遠:“最近靈丹堂找我合作我給拒絕了,試試藥

吧,藥如果有效,合作咱們還是得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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