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青要帶樊綺夢進辦公室,倆男的也想跟著。

她止步,問樊綺夢: “我要給你脫衣服做檢查,你這倆弟弟確定要看?”一個小夥子笑著說:“她是我姐,沒關係的,我們跟著更放心。”樊綺夢點頭: “嗯,讓他們也進去吧。

進了診室,因為剛才在外麵說過要脫衣服,林白青捉完脈之後,就示意樊綺夢把衣服撩起來,自己要看,倆小夥倒也識趣,齊齊轉過了身。

懷孕三個月的女性□會爆.漲,所以樊綺夢的□顯得格外突兀的大。

孕初期形體還沒有變,樊綺夢是個美人胚子,細腰纖纖的,但她渾身的毛孔很大,腰腹部,前胸,大片大片的色素沉著,那是濫用抗生素的後果。

"把衣服放下來吧。"林白青示意說。

但樊綺夢沒有放,反而指著色素沉著的地方問: “大夫,這些黑斑等孩子生完了,你有沒有辦法幫我處理一下?"

這個簡單,林白青說:"等過了孕期,我可以幫你開藥調理。"

樊綺夢最愁的就是自己的皮膚,那比孩子更讓她發愁,聽林白青說能治,她心情一下好了不少,坐到了椅子上,說: “如果能治好,我會重金酬謝你的。”

倆小夥子中比較瘦的一個鞠躬,問: "大夫,這孩子你能不能保得住?"

林白青看了一下B超單,問: “你知不知道頭顱環顯不清意味著什麼?"”

小夥子說: “醫生說目前腦子發育不太好,建議做流產。”

林白青再問: “醫院有沒有講,腦子沒發育好的原因是什麼?”

小夥被她問住了,撓頭: "醫院的大夫沒說。"

林白青對樊綺夢說:“是因為你孕期濫用抗生素,再加上使用化妝品,才導致胎兒發育畸形了

胖小夥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小大夫你會不會說話,醫院說的是沒發育好,到你這兒怎麼就成畸形兒了?"

林白青也拍桌子: "那你們上醫院就好,來找我乾嘛?"

樊綺夢示意兩邊都安靜,說: "大夫,求你了,幫幫我吧,保住這個孩子。"

小夥手隨和一點,好聲好氣說:“我們可是專門打聽過的,柳鋒老婆的胎就是你保的,保的特彆好,我姐這個你肯定也可以。"

林白青耐心解釋說: “這個跟柳鋒家的情況不一樣,我保不了。”

樊綺夢說: “我跟柳夫人聊過,她說一開始你也沒吐口,但後來還是幫忙了,她最近去港城照彩

超了,孩子特彆健康。”又說: “她給的報酬我也給得起。”

瘦小夥笑著說: “聽說柳鋒給了你十幾萬,這錢咱們掏得起。”又搓了搓手,指了指辦公桌上的

針筒,說:“這個,我們也能借得到。”

林白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夥的意思是,他們能借到保濟堂的金針。

胖小夥輕蔑一笑,就仿佛柳鋒隻是一隻一手就可碾死的小蟲子。

"他媽的,柳鋒算個屁啊,咱夢姐才是東海首富。"他說。

林白青怒了,拍桌子: “要看病就看病,再說臟話立刻給我滾出去。”

胖小夥啪的一巴掌拍上桌子: "小大夫,說什麼呢你?"瘦小夥脾氣好點,拉了他一把,說: "大夫,再想想辦法吧。"樊綺夢抽噎了起來,一臉茫然的無助:"怎麼辦呀,我該怎麼辦?"胖小夥敲桌子: "這胎你必須保。"

聽到屋子裡吵了起來,穆成揚推開門,在門口看著。

林白青示意師哥稍安勿躁,輕輕甩了甩手: “我要不保呢,怎麼,想打架?”真要說單挑,這倆小夥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胖夥子拳頭掰的咯咯響: "小大夫,我們知道你有身手,但現在咱們東海邪著呢,就不說走夜路了,有些人不走夜路都會碰到鬼的,咱們好好說話,既然柳鋒家的胎你保了,這個孩子,你就必須幫我們夢姐保住。"

瘦小夥點頭附和:"錢不是問題,你想要針我們也能借到,但這胎你必須保。"

初時林白青覺得跟這幾個人說話就像對牛彈琴,還覺得他們這是為了挑事在故意找茬,但細想了一下,大概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了。

他們不懂,柳鋒家的孩子雖然在胚胎時期父母給予的環境不太好,但自從胎兒著床,人家夫妻就把孩

子保護的很好。

樊綺夢不一樣,她自懷孕一直在化妝,還因為皮膚起疹子濫用抗生素,胎兒已經是畸形的了,醫院的大夫為防惹麻煩,是不會把話說死的。

再加上柳鋒夫妻的事情確實比較傳奇,他們不認為她是真的保不住。

反而認為她是在擺姿態,想要提個高價,大賺一筆。

穆成揚眼看場麵僵住,上前試圖勸架:“哥們,這是診所,對待醫生要有禮貌,麻煩你們文明一點。"

瘦小夥回頭看他,笑嘻嘻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穆成揚?"又說: “你二姑叫穆紅菁吧,保濟堂的掌櫃。"

穆成揚愣了一下。

作為普通人,大家經常會說一些道上的人物咋咋咋的,在沒有被人挑釁之前,他們並不了解道上混的人是啥樣子。

他此時才恍然大悟,這是道上的人來挑事,找麻煩了。

他轉身就要出門,瘦小夥笑著問:“你這是要報警還是要搖人啊,走慢點?”穆成揚心裡飆出一萬句臟話來,他當然要搖人,他準備去搖楚春亭。但林白青大喊了一聲: "師哥,等一下!"

回頭,她對樊綺夢說: “我有個辦法可以幫你保胎。”

穆成揚立刻說: “師妹你彆開玩笑。”孩子沒發育腦子,神仙大羅也不可能讓它長出來。

林白青示意師哥稍安勿躁,又對樊綺夢說: "夢姐,我知道有一種能叫小兒生腦的藥,但是特彆難找,你們要能找得著,我就幫你做治療,但要找不著,咱就各讓一步吧,你摸著良心想一想,哪天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不要再用抗生素了,你應該不會上醫院檢查吧,那你就會在不知不覺中生一個畸形的孩子吧,是我提醒了你你才做的B超,我於你算是個恩人,咱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樊綺夢很虛弱的笑了一下: “是這樣的。”

這個女人很奇怪,既嬌又柔,看上去特彆的脆弱,嬌弱,讓人有種保護欲。

她竭力的想要治好孩子,但從她的神色中,林白青看不到母親對孩子的憐愛和渴求,而且她雖然平靜,但比這倆張牙舞爪的小夥更讓她不舒服。

胖小夥拍桌子說:“快說是啥藥,隻要世上有的,哪怕龍髓我們都給你抽來。”

林白

青說: “倒不必龍髓,是挽馬的馬寶,要能找著,我就能保孩子。”

樊綺夢愣了一下:"大夫,什麼叫個挽馬?"

倆小夥也是麵麵相覷:“它是碗還是馬,又什麼叫個馬寶?”

挽馬當然是馬,它是六十年代,國家在東北用世界各地,比如卡馬金馬,蘇關高血馬等品種混合,雜交而成的一種高大溫順,力量大,好飼養的馬匹。

至於馬寶,就跟天然牛黃一樣,是病馬胃裡生成的結石。林白青科普完,站了起來: “去找吧,你們要能找著咱就治。”樊綺夢也站了起來:“到時候可就麻煩小林大夫您了。”

瘦小夥先行一步,胖小夥經過穆成揚時故意用自己的胸大肌頂了穆成揚一下。本來他們就把彆的病人全趕跑了,走廊裡空空蕩蕩,幾個人也走的大搖大擺。瘦小夥問胖小夥:"挽馬到底是個啥樣的馬,你知道不?"

胖小夥說: “我們老家好像就把馬叫挽馬,咱們打聽打聽吧,什麼牛黃狗寶馬寶的,不算啥,花

錢就能找到的。"

樓下,幾個實習醫生看到林白青和穆成揚也下樓了,圍過來問問題。倆女生說: "聽說那個姐懷的是無腦兒,好可憐喔。"

劉大夫年齡大了,經曆多,閱曆也多,說: “這有什麼可憐的,流產掉,養好身體再懷一個健康的不就行了。"

許朝說: “但那個姐看起來很想留下孩子,唉,多可憐的姐姐。”

穆成揚正在拔電話,摁下電話,反問許朝: "你哪兒看到她可憐了?"

又說: "你是看她長的漂亮,色迷心竅了吧許朝。"

許朝給他搞尷尬了,大聲說: “師哥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那是一孕婦,咱能不能彆胡說。”

其實林白青在商場時願意去搭訕,同情,也是基於樊綺夢身上那種柔柔弱弱的,讓人想要保護的氣質。

以及,她跟許朝一樣,因為對方是孕婦,就有了一種保護的欲望。如果不是剛才一番接觸,她甚至會懷疑,是那倆小夥子在脅迫她。

但一番交流下來,她才摸出底來,樊綺夢是大姐大,倆小夥是她的小弟。

"師姐,我們學習

的時候隻知道馬寶,但沒聽說馬寶也分種類,挽馬的馬寶,真的跟彆的馬種所生的馬寶不一樣嗎,它真的可以保胎嗎?"一女生問。

"這個呀,我來給你們講一講原因吧。"劉大夫說。

馬寶,是得了胃病的病馬胃裡所形成的結石。

它主治驚癇,瘡毒,也可治療神經損傷引起的腦病,是一味補腦的良藥。

但它非常珍貴,而且彆的馬的馬寶還比較容易找到,但挽馬是個新品種,因為雜交培育,它大多生的非常健壯,生胃結石,形成馬寶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它就跟魯迅書裡所寫的,千年的山參,萬年的龜板一樣,是林白青的胡扯,也是她為了息事寧人才胡諂出來的,總之就是,有名頭,但找不到的東西。

科譜完,劉大夫又說: “以後你們出去行醫,如果遇到胡攪蠻纏的病人家屬,脫不了身,開千年的山參和萬年的龜板當然不行,現在已經過時了,就開挽馬的馬寶,讓病人家屬去找,他們找不到,識趣一點的自然就罷休了,要不識趣,再來鬨,咱們也有理由可以搪塞過去,總之就是,息事寧人。"

這時穆成揚已經打完電話了,示意林白青跟自己上樓,小聲說: “我剛跟我二姑通了個氣,你知道那女的,樊綺夢,什麼來路不?"

林白青問:“什麼來路?”

穆成揚說:“雖然消息不太準確,但我二姑說,她應該跟張子強是一道的,就昨天,她派人上保濟堂借金針,陸東家屁都沒敢放,當場就答應了。"

林白青沒猜錯,果然,樊綺夢跟張子強有關。

而說起海狗鞭,她想起來了,那幾個混混身上的腐臭氣息不但是船艙底部的味道,它還混雜著腐爛掉的,海狗鞭的味道,他們搞走私,所以身上有那種味道。

穆成揚又說: “我二姑說樊綺夢小學都沒畢業,沒啥文化,原來是在夜總會裡當小姐,後來混成了媽咪,有後台有手下,那孩子不知道是誰的,但應該是一個特彆重要的人的,她要靠那孩子上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發掉的。"

見林白青不語,又說: “聽說這麻煩是你自己惹的,你咋回事呀,前幾天我才勸過你,現在外麵亂,出門在外彆多嘴彆惹事,可你非要惹,這下麻煩上門了吧?"

又說:

“我給楚老打個電話吧,讓他幫忙擺平算了。”麻煩確實是林白青自己招來的。

那天在商場她要不多嘴,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但作為醫生,看到有人生病,尤其是孕婦有問題,提醒一句是她的醫德。林白青雖然惹了麻煩,但並不後悔。

就是有點感慨,在上輩子這方麵有顧衛國,她沒操過心。

這輩子,她想著自己隻要安分點,不惹事,不太早出名出風頭就不會招來麻煩,也就能跟楚春亭劃清界線。

但是,難道她還非得求助於楚春亭不可了?

聽說她有事要他幫忙,那老頭的的尾巴怕是能翹上天吧。

林白青會管楚春亭的健康問題,會照顧料她的生活,但她是不會跟他所謂的‘道’牽扯上關係的,她得嘗試著用自己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先不打電話,我再想想彆的辦法。"林白青說著,從藥堂出來了。穆成揚追著喊: "你解決不了的,咱們給楚老打電話吧。"“不用了,我覺得我應該可以。”林白青回頭喊說。此時下午五點,顧培前兩天打來電話,說自己不是明天就是後天就要回來了。

船上的夥食可想而知,肯定不好吃,他在電話裡不止一次念叨過,說特彆想吃蛋炒飯,飯倒是很簡單,林白青做的蛋炒飯鮮,主要是火腿選的好。

她昨天跟市場上賣火腿的大媽約好,讓她給自己挑一條好火腿,今天要去拿。顧家還在南支巷住的人,目前就剩下顧敖文一家子了。

林白青正好有點事想問問顧懷禮,遂順道先到顧敖文家,本來是想問顧懷禮回來了否,敖文他媽笑著說: “他呀,早回來了,去菜市場買菜去了。”

林白青遂一路小跑,到了菜市場。

甫一進去,就見顧懷禮跨著自行車,車上有兩兜簍菜。

"二哥?"林白青喊。

她提了輩份,現在喊顧懷禮叫哥了。顧懷禮聞聲回頭,看到她了: "白青?"

林白青問: “敖文最近在乾啥,好久沒見過了。”

顧懷禮說: “跟著衛國去港城炒股了,據說炒的還不錯。”林白青又說:“我記得你有痛風,有時間的話上靈丹堂治治吧。”顧懷禮是有痛風,但並不嚴重,也就沒想過

治,他笑問: "你能治痛風?"

林白青還沒說話,市場裡的人七嘴八舌:“老顧你是不是上班忙昏頭了,知道鮑春明不,他的痛風就是咱小林治的,上醫院檢查過,痊愈了!"

“這半年他沒忌過口,酒隨便喝肉隨便吃,沒犯過。”還有人說。

顧懷禮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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