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CIBA幾個字,林白青心咚的跳了一下,又問:“你說她在哪裡工作”

楚青集說:“CIBA,全稱CIBA-GEIGY,你可能不了解,它是一家瑞士籍的超級製藥公司,她是一名Monitor,專門監測各種藥品在臨床醫療方麵是否過關的,你大概不懂什麼叫Monitor,但你隻要知道她是高級技工就好了。"

Monitor,單詞意為監督員,監察員,是醫藥公司內部的高級技術職稱。而CIBA,中譯名汽巴嘉基,確實是一家超級製藥公司。其實林白青不但了解CIBA,而且特彆了解。

因為自1987年開始,國家在痛失青蒿素的國際專利後,就開始為各種基於中成藥而開發的藥品進行國際專利的申報了。

第一種申報國際專利的藥品名字叫複方蒿甲醚。

想要申報專利,必須獲得國際超級製藥公司的支持,而由部隊和關貿組建的專利特彆小組整整找了四年,終於,在去年得到了CIBA公司的支持。

所以它是全球第一家願意跟我們國家合作,協助我國申報國際專利的藥企。

在上輩子,專利小組和CIBA要到95年才談妥合作,著手進行專利申報。

而現在,海軍醫院為去甲斑蝥素也提交了一份申請,在同時做申報,科研由顧培主導,柳連枝最近也在幫他。

因為是兩項專利,應該要被拖一年,預估96年才能開始申報。林白青萬萬沒想到,沈慶儀居然也會在這樣一條脈絡上。

當然,還沒有巧合到,沈慶儀會跟部隊的專利特彆小組展開合作。

部隊的專利小組在華盛頓,而沈慶儀在LA,也就是洛杉磯,是在兩個地區。但這已經是難得的緣份了。

林白青,外婆,母親,她們三個雖然隔著半個地球,卻不約而同,從事的全是醫療衛生相關行業。

林白青得問關於沈慶儀的詳細信息:"她現在叫什麼名字?"

楚青集指了指小雅:"Yean,她的名字跟你媽媽是一樣的。"

Yena,直譯過來應該叫葉恩。

林白青心頭一跳,心說二叔這人好有意思,女兒跟她媽媽用一個名字。

他又說:“我雖然也出國了,但

華人自成一體,我也隻在這個圈子裡,以老本行謀生,但沈慶儀就不一樣了,她的頭在那場偷渡中被撞擊過,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經常性頭痛,但她從0開始自學習英文,讀書,工作,成為了一名Monitor,這些年來,我認識的圈子裡有跟她一樣成就的,也就顧克了。"

林白青問:“你也認識顧克?”

顧克是顧培的父親,也是林白青的公公。同在一個圈子,顧克是認識楚青集的,還知道他嗅覺特彆敏銳。

楚青集也認識顧克,他說:“當然認識,但是白青,他和沈慶儀所接觸的圈子,二叔我一個人不行,要跟你攜手才能闖得進去。"

他又開始雄心勃勃的發財大計:“你說說你,多好的眼光,居然跟顧培結婚了,他回國可是讓包括他幾個哥哥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惋惜,不可思議的,把他也叫出來吧,咱們以東灣區為出發點,攜手並肩,在M國發大財。"

楚春亭插話說:"這隻孽畜隻會放屁,青青,不要理他。"林白青兩輩子都不了解顧培的家庭和他的兄弟們。

顧培優秀,自律,體貼,但跟他的家人關係很淡,尤其他母親的緋聞豔事,她嫁的那個人是誰,真的就如傳說所言,是他母親和繼父合謀害死的他爸嗎?

關於這些事,顧培一直三緘其口,不願意多談。如果楚青集願意聊一聊,林白青挺想聽的。

但在聊顧培的家事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歸屬權必須明確下來。

那就是,現在已經在靈丹堂的玄鐵金針。

她正準備就金針一事跟楚青集好好聊一下,就見小雅抱著兔子,小聲說:“姐姐,爺爺是壞人,是孽畜,我要跟小兔子一起討厭他。"

孫女喊爺爺叫孽畜,這還了得。

楚青集趕忙大聲咳嗽以掩飾,又小聲對林白青說:“是老頭自己造的孽,聽聽,他罵我,孩子有樣學樣,也會罵他。"

林白青止步:“你女兒在喊她爺爺叫孽畜,你不教育她,還認為是她爺爺的錯?”“是你爺爺先罵我的呀,你怎麼不說他罵我罵的有多難聽?”楚青集反問。這就是林白青的血緣家人,父不慈,子不孝,上梁不正下梁歪。小雅是個混血兒,生的那麼可愛,生生要被他們給教壞了。

因為沒有人製止,小雅又說

:"姐姐,爺爺不但是孽畜,還是巫師變的,唔……"幸好楚青集捂了她的小嘴巴,不然還不知道她要說出多難聽的話來。

暫且不提孩子的教育問題,林白青問楚青集:“玄鐵金針原本是屬於顧克的吧,我聽說是被他繼父拿走了,但後來怎麼就到了你手裡的?"

楚青集負手笑:“你猜?”

他還沒死心,認為玄鐵金針屬於自己,還想拿走它。

林白青說:“是你讓阿水從顧培繼父手裡偷過來的,對不對?”又說:“那副針本來是顧克想要帶回國給我師父顧明的,那麼,它就屬於顧明,顧明的一切遺產都屬於我,所以玄鐵金針本該屬於我,你就不要再想得到它了。"

楚青集驀的止步,看老爺子:“爸,您可真是個老糊塗,她不可能是我侄女!”因為爸爸突然大呼小叫,小雅有瞬間的驚懼,但她選擇了躲在林白青身後。楚春亭負手一笑:“她確實不是你侄女。”又說:“她是你的報應!”

楚青集說:“我會給她和沈慶儀做DNA親子檢測的,在檢驗結果出來之前,我絕不承認她是我哥的孩子。"

其實他很希望這個女孩兒是他們楚家人,但她跟她爸爸太不像了。楚青圖是個學識淵博,性情隨和,但比較死板的人。他怎麼能生出這麼聰明的女孩子?

關於金針的事,她怎麼就能猜得那麼準呢?

是的,玄鐵金針,確實是楚青集使著司機阿水從顧培的繼父手裡偷來的。但當時如果楚青集不把針偷來,顧培的繼父也會把它給漢唐醫館的。所以如果他不偷,它一樣會流向RI本人的中醫館。

楚青集是偷東西了,但金針跟醫書不一樣,它不像醫書可以被拓版,翻印,沒了就是真的沒了,他偷針,是為了把獨一無二的金針留給國人。

那是作為一名恨國黨,他唯一的一丁點良知,骨子裡還殘存的一點愛國之心。他是偷了東西了,但他一點都不後悔,他偷的理直氣壯。

當然,即被林白青戳穿,他就不好再要金針了。

楚青集對凡一切事,什麼國仇家恨,走狗漢奸之類的全不感興趣。他生平隻好一樣東西,那就是金錢。

而顧克在M國的三個兒子全都有非常高的社會地位,也有人脈關係,林白青又是一名中醫,中醫在M國的前景可比在國內廣闊得多。

所以楚青集又打起了他的發財小算盤:“青青,把顧培也喊回M國吧,讓他帶著金針回來,現在的漢唐醫館有多賺錢,以後咱們也可以,到時候你行醫我算命,咱們中醫兼算命,從東灣做起,占領全美的中醫和玄學市場!"

林白青突然想起來,她頭一回問顧培楚青集是個什麼人時,涵養好如顧培,都難掩鄙視。

她這二叔還真是個人材,中醫兼算命,虧他想得出來。

她懶得再跟這個滿腦子銅臭的二叔廢話,拉著小雅先一步離開了。平坦的,柔軟的草地,微寒的12月,遠處吹來鹹鹹的海風。漂亮的莊園,身邊有個漂亮的小女孩兒陪伴,這種感覺確實不錯。當然,如今的M國確實好,發達,便捷,繁華。

要像楚青集這樣,在東灣區住彆墅,養傭人,開豪車,就更是一種享受了。

顧培當初之所以願意回國,是因為他父親的遺願,不然他也會留在這兒的。

但他上輩子自打回國後,一路在海軍醫院做到了院長,兢兢業業乾了半輩子。

這輩子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從小在M國長大的人,跟她一起住在四合院裡,學著吃辣椒,學著做蛋炒飯,就她委托他幫她寫的材料也不是他的份內事,而且他想要把傳真發過來,還要往上打申請,很麻煩的,但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可能在他定居M國的哥哥們看來,他的做法很不可思議。就像楚青集理所應當,認為林白青也會想留在M國發大財一樣。在這年頭不想留在M國發大財的人,都會被在M國的同鄉視為異類。但人和人的理想是不一樣,價值觀也不一樣。總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留在國內打拚,拚搏。

所以再過二十年,國內的繁華和發達,不會比M國更差。

關於顧培的家事,家人,林白青就不問楚青集了,等回去後抽個時間,她打算跟顧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了解一下,當然,如果他還是不願意說就算了。

雖然還沒有具體了解過,但從楚青集的語氣裡她能感覺到,顧培的哥哥們於他回國那件事應該很不滿,但他們不滿他們的,對林白青的生活造不成影響。

可沈慶儀就不一樣了,她的媽媽,親生母親,居然在CIBA工作。這太不可思議了。

CIBA,全球第一家跟我國醫療界展開合作的公司,也是沈慶

儀就職的公司,它是那麼的巧,巧到讓林白青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但要說全是巧合吧,其實也不然。林白青覺得,還是基於一種血脈裡的共同性。

沈慶儀選擇在CIBA工作,就跟柳連枝會去軍醫院工作一樣,是因為她們共同的性格和愛好,讓她們在工作時不約而同,選擇了一樣嚴謹,且專業的公司。

要說直戳戳的衝上前喊媽當然不可以,但林白青必須去見母親一趟。

媽媽腦部有舊傷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問題,她能不能治?

林白青帶了一份M國地圖的,看了一下,從jiu金山到洛杉磯是六百多公裡。楚青集有車,駕車的話也就六七個小時就可以到了。今天當然來不及了,但明天再去也可以。

不過她還要借金針,給小雅治病,這也是她必須做的事。

來一趟M國可不容易,林白青得把時間規劃好,把該辦的事都辦掉。搖了搖小雅的手,她問:"小雅,你想不想跟姐姐出去旅遊呀?"小雅都不問去哪裡,立刻點頭:“嗯嗯。”但又說:“不要爺爺喔,因為他是巫師,吸血鬼,還是僵屍!”

林白青聽到屋子裡的電話在響,她在玻璃窗外麵,抬頭一看,客廳裡的傳真機正在往外吐紙,應該是有人發了傳真過來。她先沒進屋,問小雅:“誰跟你說爺爺是僵屍的?”

小雅抿唇,不說話。

林白青勾了勾她的鼻子,攏了攏她跑亂的頭發,說:"姐姐可是花木蘭,也會教小雅花木蘭一樣的功夫,但姐姐喜歡誠實的女孩子。"

真誠和愛是必殺技。

女孩抬頭看了看窗戶裡,正好看到曹芝芳,吐了一個單詞:"Mum!"她喊曹芝芳就是喊作Mum,而此刻,曹芝芳正在查看傳真。

所以是曹芝芳告訴她爺爺是吸血鬼,是僵屍的吧。

楚春亭脾氣壞,總在罵兒子,楚青集又不教育孩子,他們整天吵吵鬨鬨,曹芝芳再給孩子灌輸一點爺爺是惡魔的思想,叫孩子怎麼能尊重家人,愛家人?

&n-->>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