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山及時叫停,沒讓母女倆當著妹妹妹夫一家鬨笑話。
而嚴全和趙荷花就是為了嚴美麗的婚事來低頭的,先後提出幾個想法,標準一降再降,都沒有成,心情可見一斑。
趙荷花心裡不舒坦,那張嘴就管不住,說了不少擠兌的話。
嚴全怕她得罪大舅哥一家,真不管嚴美麗的婚事兒了,硬是壓下不愉說好話緩和。
本來他們打算拜完年,順便聯絡聯絡感情,留下趙荷花母女,下午嚴全一個人先回家。
可現在這種情況,嚴全哪敢留下趙荷花,吃完中午飯,就帶著妻女先回去。
他們走了,李荷花才徹徹底底爆發,言辭激烈地反對趙芸芸和陳兒:“以後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不準你跟陳兒再接觸。”
趙芸芸不滿地噘噘嘴,隨即又高興起來,“那我就不用去乾活兒了吧?咱們大隊現在的記工員太難乾了!”
“……”
李荷花想要按人中,不住地默念——
這是親閨女……
這是親閨女……
可越念,越是惱火。
趙芸芸這德性,要不是親閨女,她都想趕出去!
曲茜茜這個嫂子再給婆婆順氣兒,也不管用了,隻能愛莫能助地看著小姑子。
趙芸芸沒覺得她說得有啥毛病,還樂顛顛兒地暢想起以後的生活:“不用上工,我就每天待在家裡睡到夠,起來吃吃飯,曬曬太陽,溜達溜達腿兒,每天都有好吃的……”
李荷花罵她:“養豬都沒你這麼養得,咱家沒錢給你準備飼料!”
趙芸芸沒煩惱,“你不養,陳兒樂意養,反正他錢都給我。”
李荷花氣得,“趕緊把錢拿出來,我給還回去!”
趙芸芸不樂意,“我不,我的錢,媽你憑啥拿走?”
李荷花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四下尋摸笤帚,抄起來就要抽她。
曲茜茜和趙瑞趕緊拉住她,勸她消氣。
趙芸芸怕挨打,縮脖子躲到安全地帶,嘀咕:“我又沒做錯啥,媽你也太暴躁了……”
李荷花怒火朝天,“今天我就打死你,當我沒生過閨女!”
趙瑞無奈,“趙芸芸,你可閉嘴吧。”
曲茜茜緊緊抱著婆婆,也勸阻小姑子:“芸芸,你彆惹媽生氣了。”
趙新山也聽不下去了,皺眉訓趙芸芸:“錢拿出來,回你屋反省去。”
他是一家之主,一向威嚴,說一不二。
趙芸芸縱然有性子,也不敢對著親爹使,不情不願地回屋拿來了錢。
她怕挨打,不敢靠近親媽,離老遠把錢扔在桌麵上,就一溜煙跑回屋裡。
趙新山又對兒子兒媳說:“你倆也回去吧。”
趙瑞和曲茜茜對視後,一起回他們的小屋。
李荷花拿著錢,進裡屋。
趙新山默默跟進去。
李荷花正從櫃子裡取錢,仍然不減怒氣道:“也不知道這死丫頭花了那陳兒多少錢……”
趙新山不反對還錢,“陳兒掙多少錢都有數的,你多補點兒吧。”
隻能多補,不能少補。
李荷花氣罵:“這敗家玩意兒!”
她拿了十塊錢,和趙芸芸的錢放在一起,氣衝衝地出門。
趙新山沒攔她,坐在屋裡沉默抽煙。
過年,陳兒暫時搬回家住。
他們家沒有其他客人,李荷花在外頭喊了一聲,得到回聲,便走進去。
陳老爹疑惑她的到來,“嫂子,這是有啥事兒嗎?”
陳兒則是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
李荷花直接把錢拍在桌上,對陳兒道:“我們家的閨女,不花彆人的錢,我多添了點兒錢,還給你,要是還不夠,你就直說,我們沒有彆的要求,彆再找她。”
她說完,轉身就走。
陳老爹更茫然。
陳兒抓起錢,慌忙跟出去,“嬸兒,您等等,不用還我錢,這錢您收回去吧……”
李荷花住腳,怕鄰裡聽到,壓低聲音,“我告訴你,你撕破臉鬨開,趙芸芸的名聲壞了,我們就是把她遠嫁出去,也不可能同意。”
追出來的陳老爹一怔。
喜歡的人的父母不認可他,陳兒有些難受,卻很固執,“我喜歡趙芸芸,她也喜歡我,我不可能壞她的名聲,這是趙芸芸的錢,跟我沒關係。”
她哪來這麼些錢!
李荷花咬牙,“你彆以為有這錢,你們倆就斷不了,我們不會再慣著她,馬上就給她找對象結婚。”
陳兒以前混不吝,現在有正事兒了,脾氣還是臭,不過因為李荷花是趙芸芸的媽媽,他態度上尊重她,“你們是芸芸的父母,你們真逼著她找彆人,我也不能拐著她跟家裡掰……”
李荷花剛覺得他還有點兒可取性。
陳兒就說出離譜又炸裂的話:“我樂意給她錢花,樂意她騎我頭上,樂意慣得她脾氣更壞,誰都沒我養得胖,我不信她跟彆人能過好,到時候我就等著她離,我連她娃一起養。”
李荷花這一瞬間,腦子裡好像有雷轟炸,片甲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