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最後也真的打了個電話給太宰治。她覺得,太宰治應該會很樂意過來看費奧多爾的樂子。
接到小玉的電話時,太宰治還窩在被子裡睡大覺。
畢竟,昨天晚上他熬夜的時間比小玉還多。太宰治自認精力還算不錯,可惜對上小玉,他隻能說年輕真好。
太宰治:如果是我還在港口Mafia的時候,我能熬夜一宿之後還精神奕奕地去找人麻煩、剿滅小幫派。但是現在我在武裝偵探社,我隻想摸魚(劃掉)。
電話鈴聲輕而易舉地將太宰治從淺眠中喚醒。
太宰治摸過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雖然上麵顯示的是“龍叔”,但是真正打電話來的,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小玉。
該不會是又要來催他起床了吧?
太宰治盯著手機,在當做沒有聽到和接電話之間猶豫了幾秒,很快就做出決定——
接電話。
不接的話,說不定小玉就要跑過來了。這麼想著,太宰治接通電話,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剛睡醒的樣子:“小玉,怎麼了?”
“太宰哥!”
小玉在電話那邊興奮地說道:“快來老爹古董店!陀思妥耶夫斯基被老爹抓到古董店裡來打工了!”
小玉等了兩秒,沒聽到那邊的回應,又開口道:“太宰哥?”
“稍等,小玉。”
太宰治已經一個骨碌爬起來,回複小玉:“我這就過去。”
“那你記得帶攝像機——”小玉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邊響起掛斷電話的“嘟嘟”聲。
誰能拒絕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笑話呢?
反正太宰治不能!
他一邊洗漱,一邊又發了條信息給阪口安吾,詢問具體的情況。
阪口安吾也不知道究竟睡沒睡,反正秒回:‘老爹強烈要求的。’
太宰君:‘了解了~’
阪口安吾看著那個蕩漾的波浪線,不禁為費奧多爾默哀了一秒,剩下五十九秒用來幸災樂禍——誰叫這幫人成天給他增加工作量?
太宰治大概能猜到阪口安吾的想法。他的心情不錯,所以發了條:‘晚點請你看魔人。’
發完,太宰治又有點想撤回。
可惜阪口安吾依舊是秒回:‘好。’
太宰治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最終輕輕歎了口氣,起身出門。
他推開宿舍門時,正對上中島敦出門。
中島敦詫異於這麼早就看見太宰治之後,又有點高興地問道:“太宰先生,要不要一起去偵探社?現在出發,就不會遲到了。國木田先生也會開心的。”
“不了。”
太宰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今天上午我就不去偵探社了,你幫我跟國木田君請個假。”
“可是——”
中島敦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太宰治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口
。
中島敦:“……”
這要他怎麼跟國木田先生說太宰先生請假了啊!國木田先生會發火的吧!
.
老爹古董店。
老爹日常帶著熱茶在櫃台後看書,今天也不例外。隻不過,他有時會抬頭,慢悠悠地看看死屋之鼠四人收拾老爹古董店的進度。
特魯和霍華德在監工。
夢野久作盯了一會兒死屋之鼠四人,覺得沒意思,就上樓去看漫畫書了。
等小玉把手機還給陳龍之後,陳龍就出門去書店,準備看看有沒有最新的考古學期刊。
小玉也寫完了作業,再加上武裝偵探社那邊還在處理後續,今天上午沒有補課,她的時間非常充足。
小玉裝模作樣地經過費奧多爾那邊。
有一說一,小玉覺得老爹讓費奧多爾來搬古董擺件,絕對是刻意刁難。這些古董擺件基本上都脆弱得不行,半點兒也不能磕磕碰碰,而且有不少都很重。
費奧多爾看著力氣還沒她大呢,不能說搬東西,隻能說一點一點地在挪,給伊萬看得都快心疼壞了。
但是小玉不心疼費奧多爾。
小玉兩隻手揣在口袋裡,一眨不眨地盯著費奧多爾看。雖然這裡是老爹古董店的地盤,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但是不管怎麼說,她總覺得費奧多爾沒安好心。
還是得盯緊他。
費奧多爾反倒神態自若,繼續效率不高地做他的“工作”。
直到老爹古董店的門外走進來一個人影。
“小玉,早上好。老爹,早啊。”
太宰治一進門,先上道地跟老爹打了聲招呼,然後把帶過來的茶葉上供給老爹,得到了老爹的進門許可,才終於“磨刀霍霍向費佳”。
“啊呀,”太宰治用誇張而活潑的語調說道:“這不是魔人費奧多爾君嗎?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天哪,你怎麼搬得動這個花瓶?快放下快放下,千萬彆磕到花瓶了。”
這浮誇的語氣,這塑料的關心,屬於是普通人都表演不出來的程度。
“……”費奧多爾的表情終於變了變,他看向通風報信的小玉。
小玉吹了個口哨,扭頭去跟太宰治打招呼:“太宰哥,早上好啊。”
而後小玉就注意到,太宰治的手裡捧著一個攝像機。
小玉忍不住對太宰治豎起拇指:“太宰哥,我還以為你沒聽到我說記得帶攝像機呢!”
太宰治沒好意思說他是真的沒聽到,索性哼著小調兒把攝像機架好,問小玉:“你要不要攝像記錄?”
小玉思索一秒。
小玉擲地有聲道:“當然要!”
太宰治比了個“OK”的手勢。
費奧多爾:“……”
麵對這一大一小兩個搞事精,費奧多爾陷入了沉思:這個符咒,他是真的非要不可嗎?
小玉和太宰治可不管費奧多爾的想法。尤其是太宰治,他看著費奧多爾的
表情,深感自己今天中午要是留在老爹古董店裡,就著費奧多爾打工的場景,他能多吃兩碗飯。
於是,太宰治也就問小玉:“小玉,中午我能不能在這邊吃飯?”
“或許你得去問老爹?”小玉衝老爹的方向努努嘴。
聽到小玉和太宰治的交談,老爹無所謂道:“那不是你的朋友嗎?當然是你自己做決定。記得和特魯、霍華德說。”
畢竟做飯的是這兩個人。
“好嘞!”
小玉蹦蹦跳跳地去找特魯和霍華德,說明今天中午要多加一雙碗筷的事情。隻留下太宰治在這邊,看著費奧多爾繼續搬東西。
太宰治索性拉了一把椅子過來,趴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費奧多爾打工賠償。
太宰治這副樂子人的嘴臉讓費奧多爾眯了眯眼睛。
他搬著東西,不鹹不淡道:“真是讓人意外啊,太宰君,沒想到你如今也會找人幫忙了。”
按照原先他對太宰治的了解,昨天下午太宰治就應該為了從他這裡獲取有關福澤社長和森鷗外中的病毒情報,而中了他的狙擊。
結果,太宰治會帶上那個小女孩一起,實在是大大出乎了費奧多爾的意料。
再往後的發展更是背離原先的所有預想,就連備用計劃都偏離了大半。
太宰治優哉遊哉地說道:“畢竟不是誰都和你一樣,沒有什麼好的幫手,隻能動用一點催眠洗腦的手段了。”
“哦?聽起來,是同伴?”費奧多爾低低笑了笑,慢條斯理道:“真讓人遺憾呢,太宰君,我以為沒人能成為你的同伴。你該不會真的覺得,小玉完全沒有懷疑不是你為我開門的吧?還有當初去骸塞,難道就真的沒有人認為你背叛了他們?”
太宰治卻沒有回答。
他轉過頭,對老爹喊道:“老爹,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偷懶!”
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到底是有誰會想不開,和這家夥成為同伴啊!!!
另一邊,小玉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她用手背探了探自己的額頭,估摸著自己也沒著涼啊?難道是因為熬夜?看來今晚還是早點睡覺比較好。
很快,小玉就把這些念頭拋到腦後,一步一跳地回來,告訴太宰治:“太宰哥,特魯說他知道了,今天中午會加量的。”
太宰治笑著應下:“好。”
.
可惜,沒過多久,老爹古董店的門就再次被推開。
“太——”
國木田獨步氣勢洶洶地衝進來,身後還跟著手足無措的中島敦。但下一秒,在注意到店裡的老爹時,國木田獨步努力收斂好剛要拔高的嗓門。
和太宰治一樣,國木田獨步先對老爹打招呼:“老爹,抱歉,冒昧上門打擾了。我是來找太宰的。”
老爹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道:“要吵就到外麵去吵。”
國木田獨步應了聲“是”,就轉向太宰治,剛要開口,又硬生生把聲
音壓下去:“太宰!沒有任何理由就翹班,你在這邊做什麼?”
“敦君沒有跟你說嗎?”太宰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中島敦無奈道:“太宰先生,這種一聽就是借口的話根本不可能和國木田先生說的啊……”
“什麼事?”國木田獨步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你明明就是在翹班!”
“被國木田君這麼懷疑真讓人傷心啊。”太宰治側身,讓國木田獨步看到他後麵正在“搬磚”的費奧多爾,說道:“我可是特意來看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
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這才注意到費奧多爾。說起來,雖然太宰治口中聽說過這個武裝偵探社的敵人,這卻是國木田獨步第一次正麵費奧多爾。
隻是,國木田獨步有點難以想象,眼前這個連搬花瓶都要二步一停,五步一歇的人,會在之前給橫濱造成了那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