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隻覺腦袋一重,連聲音都聽不太清了。她愣了一下,與楊戩對上目光,陡然反應過來!
天啊,她怎麼會一不小心露出了狐狸耳朵!嚇得她趕緊把耳朵縮了回去,雙手捂住腦袋,做賊心虛地左看右看。
妲己望過來:"怎麼了?"
楊戩輕笑一聲: "她耳朵出來了。"
妲己: "……"
般般抱著腦袋,小聲道: “沒人看見吧?”
楊戩: “應該沒人。”
般般又反複摸了摸腦袋,再摸了摸屁股,確認現在一切正常,才終於放下了手,鬆了口氣。值守的官兵在催促: "往前走走!往前走走!不要停留,後麵還有那麼多人呢!"
楊戩等人跟著人流往前挪動,忽然漫天璀璨燈光中有什麼黑影一閃而過,他剛抬頭望去,便聽到半空中傳來一聲疾喝: "“妖孽休走!"
隻見一個人淩空而來,追著那道黑影上了燈山,黑影慌不擇路,四肢抓破了昂貴的燈麵,又是用力一蹬,那巨大的燈山便緩緩傾覆下來。
蠟油滴落,霎時燈山起火,人群發出陣陣驚呼,紛紛往外逃竄。然而今日上元佳節,遊人如織,前推後操,如何能逃?
楊戩眉目一沉,一手施力,隔空托住了倒下的建築,一手掐訣,迅速調來城內水渠之水,化作一場大雨,霎時澆滅了燃燒的燈山。
一切看似危急,卻又在幾個呼吸間便被他迅速解決。
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這一場精準無比的落雨,除了離燈山最近的一些遊人衣裳被淋濕,其餘的人,是一絲雨點也沒有濺到。
"神跡!是神跡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百姓們紛紛倉皇下跪。
而最初追捕黑影的那個人,也終於在不遠處的屋頂上捉到了他想要的妖孽。
那原來是一隻貓妖,嘴裡還叼著沒來得及吞咽的半顆人心,被長安城裡的能人逮個正著,也算它倒黴。
"是哪位道友相助?"那人站在屋頂上朗聲問道, "若非道友及時出手,今日我即使捉住了這作亂的妖孽,恐怕也要令百姓受難。請道友出來一見,受我一拜!"
楊戩並不打算出麵。捉妖這種事情在長安城裡屢見不鮮,甚至曆朝曆代都不缺修行之人與精怪妖獸相鬥之事。那種最普通的矛盾,本就該交由人間自己解決,而不適合他們神仙插手。
他今日出手,也不過是恰好在場,又實在沒其他人可出手罷了。他並不是為了名聲而來,自然也沒有出去認領的必要。
周圍人都跪著,他們不跪太過顯眼,所以楊戩對妲己、般般和哮天犬道: “走吧。”
就這麼平地起了一陣風,吹得所有人都迷了眼睛,再睜開時,原本密密麻麻人擠人的街道上,突然就空出了一小塊位置來。
那燈山後續如何不再是他們要操心的事情,楊戩帶著其他人來到了長安城的另一側,這裡離燈山遠得很,甚至連城市的另一頭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一處專門飲食的地方,人不如燈會上的多,但也足夠熱鬨。
楊戩隻是隨便挑了個遠的地兒,倒是沒想到正好挑到了此處。這滿大街的香味,般般隻怕是……
但般般卻罕見地沒有立刻對食物表達出興趣,而是摸著下巴,問道: “那個人對貓妖窮追不舍,是因為貓妖吃掉的那個人,是他的親戚朋友嗎?"
楊戩道: “必然不是。若是他的親戚朋友,他不會如此鎮靜,而應該十分憤怒。”“那他為什麼要去抓貓妖?閒的?"般般很納悶, “我還以為他是要給誰報仇。”
楊戩:“人就是這樣的。今日那貓妖殺的不是他的親朋好友,但誰知明日殺的會不會是?在凡人的世界裡,萬事萬物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哪怕大家和那具屍體沒有關係,看到貓妖被抓,也會拍手叫好。否則大家都害怕下一個受害的會是自己。"
“那為什麼我沒有這種感覺?我看到貓妖被抓了,我也沒害怕那個抓它的人啊。”
“因為你覺得他不會抓你。"楊戩道, "你覺得貓妖被抓是因為它吃了人,而你沒有吃人,所以肯定也不會被抓。但倘若有朝一日你遇到一個極端的除妖師,那人不問是非見妖就殺,你就會害怕了。"
般般若有所思。
“要想不害怕,其實也很簡單。”妲己突然道, "等到哪一天,你變成了一隻很厲害的妖怪,打遍天下無敵手,屆時哪怕你殺人如麻,恐怕也不會
再害怕有人要來找你報仇。"
楊戩看了妲己一眼。
般般撓了撓頭: "啊?那我倒也沒有這個愛好。"
"而如果很弱小的話,即使你沒有殺人,彆人卻硬說是你殺了人,你也沒法爭得過,最後隻能任人魚肉。”妲己輕輕搭住般般的肩, "所以,還是要好好修煉啊。"
般般:“我這不是在好好修煉麼!我剛修出來的第四尾!”妲己微微一笑: "所以今夜還想玩點什麼?想吃東西嗎?"般般狐疑: “你們會讓我吃?”彆是在故意試探她吧!楊戩道:“你先說說,你想吃什麼。”般般轉了轉眼珠。
路邊的香味不斷地鑽進鼻子裡,引得她饞蟲大動。但一想到吃得太過分,就容易掉毛,她又有點猶豫起來。若是今日放開吃了,那前幾頓清淡飲食,不就白吃了麼……而娘親和真君為了控製她的毛
量,說不定後麵會克扣得更嚴重……
"娘親,問你個問題。"般般小心翼翼地問, “到了你這個修為,是不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