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丞娛樂傳媒大廈,大門口。
烈日炎炎,一個俊美修長的青年正神色倔強地站在那門前,跟兩個保安對峙。
是天丞旗下新簽約的藝人,宋璉。
宋璉生著雪白的牛奶肌,又有一雙漂亮至極的桃花眼,眉眼鼻唇無一不精致,已經在網絡上小有名氣了。
可他這時的樣子卻狼狽極了,額頭上的發絲被汗水打濕黏在皮膚上,一雙眼紅紅的,t恤的背心也濕透了。
兩個保安拿著電棍攔在門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絲毫沒有一點憐憫和通融的意思。
也不知道和公司究竟發生了什麼衝突,會讓這個剛簽約不久的小明星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要知道這附近經常有狗仔偷拍,如果不小心被拍到,第二天就是一個熱搜。
對於宋璉這種上升期的藝人,得不償失啊。
忽然,一輛出租車在不遠處的馬路上停下。
一個身穿白色襯衫,戴著銀絲眼鏡,模樣異常清雋溫潤的青年從車上快步走了下來。
輕聲朝宋璉喊道:“璉璉。”
青年皮膚非常白,是一種冰雪般的冷白,整個人站在那,仿佛纖塵不染,周遭的氣場一下子就清冷了下來。
宋璉本來還在抿唇硬撐,但一見到這青年,他立刻就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委屈道:“辭玉哥!”
青年溫辭玉看著撲過來的宋璉,動作很自然地伸手摟住他的肩膀。一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一邊低聲問:“彆怕璉璉,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
宋璉胸口一陣發酸。
然後,他就嗓音沙啞地說:“辭玉哥,我要解約的事被公司知道了……”
溫辭玉心頭一沉,略略摟緊了宋璉的肩膀,並沒有打斷宋璉的話。
宋璉:“今天我想去公司辦公室拿一些文件,結果門禁卡被取消,保安還不讓我進去……”
“我打李遊的電話,李遊那個兩麵三刀的居然叫囂著說我平時接的很多合約不合規,通知我讓我準備好五百萬違約金再解約,不然就等著被雪藏到底,可我根本就沒有做那麼多違約的事,我——”
說著,宋璉一個沒忍住,難受得眼睛又紅了。
溫辭玉本來隻是擔憂,但此刻聽到宋璉這跟昨晚他做的那個噩夢中一模一樣的說辭。他摟著宋璉的手臂不覺微微一僵,意識到昨夜那個夢可能並不隻是夢……
宋璉覺察到溫辭玉的異樣,忍不住就問:“怎麼了辭玉哥?”
溫辭玉回過神,長睫掩飾地垂下,遮住他眸中閃過的憂慮。
最終,他看了一眼身後那兩個神色戒備,已經拿著電棍走過來的保安,就搖搖頭:“沒事。我隻是覺得既然公司避而不見,那我們還是先回去再想辦法。”
“不然事情鬨開,對你的影響也不好。”
宋璉靜了一會,啞聲道:“好。”
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剛才咽不下被趕出公司的那口氣,強行硬撐罷了。
·
回去學校的路上,宋璉和溫辭玉並排走在林蔭大道下。
宋璉手裡拿了一杯溫辭玉剛給他買的奶茶。
喝了點奶茶,他情緒緩和些了,就微紅著眼說:“算了辭玉哥,我不想爭了。李遊既然能偽造出我違約的把柄,打官司肯定也是耗時耗錢。到時候還要賠那麼多違約金,我沒那麼多錢,乾脆就拖著好了。”
聽到這,溫辭玉長睫顫了顫,默默捏緊了手中的咖啡杯,沒說話。
如果……昨晚那個噩夢是真的,那麼,宋璉根本不會獲得拖著不解約的機會。
在那個噩夢裡,他夢到自己和宋璉是一本虐文裡的主角和配角。
宋璉在黑心公司差點遭遇“潛規則”,怒而要跟公司解約。
本以為隻要賠五十萬違約金就可以,沒想到黑心公司直接讓宋璉的經紀人把宋璉那些“未報備”的私活都列了出來,按照合同上私活金額的三倍賠償,加起來足足達到五百萬!
宋璉哪來那麼多錢?直接抑鬱,又引發了一係列慘劇,最終自殺在了自家的浴缸裡……
這些事一部分已經在剛剛的短暫交談裡得到驗證,但溫辭玉根本沒法告訴宋璉——這麼荒謬的說法,宋璉怎麼可能相信?
短暫的沉默後。
溫辭玉閉口不談噩夢的事,隻輕聲說:“如果你想清楚了,就暫時先拖著吧。畢竟璉璉你各方麵條件都很好,就算去做彆的,也肯定能賺到錢。”
宋璉聽完溫辭玉的話,靜了片刻,無奈一笑:“也是,大不了我先轉行。再熬他四年拖到自動解約,那會我才二十四,也不老。還是能出道的。”
溫辭玉:“嗯。”
·
宋璉情緒平穩了下來,但那是因為他覺得事情找到了解決辦法。
可溫辭玉清楚,事情並沒有解決,遠遠沒有。
所以,一回到宿舍,他就打開了筆記本電腦,修長潔白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飛快記錄起了他昨晚那個能預知現實的噩夢裡還殘留的一些信息……
五分鐘之後,溫辭玉凝視著電腦屏幕上的內容,薄唇一點點抿了起來。
第一個世界
攻:秦陽;受:宋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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