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行宴”卻並沒有想那麼多,隻覺得這個吻十分柔軟細膩,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淡淡香氣,倒也暫時不想這麼快吃掉眼前這個祭品了。
他半閉著眼,修長精實的手臂伸上來,就摟住了溫辭玉的腰,輕輕摩挲著溫辭玉的背部。
這個無意識的動作讓正在接吻的溫辭玉身體輕輕一顫,愈發確定了眼前這個邪神就是辜行宴。
因為人的記憶可以改變,但很多習慣性的小動作不會改變。
溫辭玉吻著眼前人,撫摸著那濕漉漉的俊美側臉和頭發,心裡隻覺得萬般無奈——辜行宴第一次失憶好歹是個正常人,怎麼這次都變成了邪神了?
他的思緒飄忽讓辜行宴有些不滿,觸手不自覺就在溫辭玉腰間纏緊了些。
溫辭玉悶哼一聲,長睫顫了顫,睜開眼。
目光相接,溫辭玉在辜行宴那幽藍色的狹長瞳孔裡隱約看出一點不滿。
遲疑了一下,他又主動輕輕吻了一下辜行宴的薄唇。
辜行宴唇角輕輕勾起,這時便垂眼看著溫辭玉,低聲道:“跟我回去,饒你不死。”
溫辭玉靜了一秒,看了一眼屋內的宋璉,搖了搖頭。
辜行宴眸中生出幾分沉冷之色:“你隻是個祭品。”
言外之意就是溫辭玉沒有資格拒絕他的要求。
但他這句話都說出口了,溫辭玉就知道自己是可以拒絕的。
這時溫辭玉神色帶著幾分眷戀,輕輕撫摸了片刻辜行宴的側臉,就低聲說:“他是我的親人,我不能拋開他。如果邪神大人不允許我留下,就把我們一起殺了吧。”
辜行宴眼底閃過一道寒光:“你在要挾我?”
溫辭玉:“不敢。”
辜行宴:……
最終,辜行宴淡淡說:“好吧,給你三天時間,去郊外山裡尋我。若是不來,我自有辦法找到你們都殺了。”
溫辭玉早已知道辜行宴此刻是色厲內荏,但也不拆穿他,笑了笑,就說:“好。”
辜行宴眯眼看了他幾秒,卷在溫辭玉腰間的出手忽然一點點動了。
溫辭玉感受到觸手傳來的那種滑膩觸感,心頭一驚,立刻就倉促說:“放開我!”
辜行宴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這麼操縱著觸手把溫辭玉按在了陽台的玻璃門上。
溫辭玉被抵在玻璃門上,猝然就看到屋裡睡著的宋璉,宋璉這會甚至還動了動。
溫辭玉耳根通紅,驟然就有一種莫名的羞恥感,忍不住說:“住、住手——”
有濕漉漉如同海藻一般閃爍著瑩潤光澤的黑發垂下來,落在溫辭玉側臉旁,籠罩住了他,辜行宴溫熱的氣息也吐了過來。
落在他泛紅的耳畔。
故意帶著幾分惡質地問:“哪隻手?”
溫辭玉:?
辜行宴的觸手加上本來的手足足有十條,現在問他哪隻?
溫辭玉根本說不出口。
但辜行宴今夜也終究還是沒有殺他或是吃掉他,惡意地跟他開了一番玩笑就收回了觸手,悄然離去。
辜行宴離開的那一刹那,溫辭玉立刻就扭頭看去。
可再沒看到任何影子。
溫辭玉靜了許久,抿了抿唇,忍著身上的酸痛,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房間裡,並且悄悄關上了房間門。
卻不知道有一雙幽藍色的眼睛此刻正在陽台上方的欄杆上悄悄窺視著他。
·
溫辭玉不敢吵醒宋璉,隻能自己偷偷去了洗手間,關上門,打開花灑和燈,衝洗起來。
漸漸的,有渾濁的水流順著他雪白的小腿被衝下來,打了個旋,就流進下水道裡去了。
水流後麵夾雜著雪白的泡沫,然後變得清澈。
溫辭玉清洗了一番,感覺那種黏膩的感覺褪去,才草草擦了一下身體,換上衣服,離開了洗手間。
結果他剛走出洗手間,就看到不遠處床上的宋璉坐起來了,有點愣愣地看著他這邊。
四目相對。
溫辭玉沒有說話。
倒是宋璉揉了揉眼睛,茫然道:“辭玉哥你怎麼大晚上還洗澡?”
溫辭玉辨認宋璉的神色,知道他確實是什麼都沒看到,心頭悄然鬆了口氣,就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可能是衣服不乾淨,身上有點癢,就重新洗了一遍。”
宋璉聞言,倒也沒有懷疑什麼,點了點頭就說:“那你快來睡吧。”
溫辭玉走了過來,躺下了。
宋璉倒也真是困,也沒多問,打了個哈欠,便又一頭倒在床上睡著了。
唯有溫辭玉,一身酸痛疲倦,卻再也睡不著了。
窗外月光仍然靜靜照著,溫辭玉卻在暗自出神。
雖然找到了辜行宴,但辜行宴現在這幅模樣顯然比上個世界更難拿下。
而且上個世界辜行宴能覺醒,還不是因為他,而是另外一個辜行宴。
想到這,溫辭玉隱約有些頭痛,愈發輾轉難眠。
再加上這裡的木床實在是太硬,又隻鋪了一層薄薄的床單,溫辭玉身上難受就更睡不著了。
就這麼翻騰了許久,直到天快蒙蒙亮,溫辭玉實在是累了,才勉強閉上眼,睡了過去。
而此時,一隻深藍色的觸手緩緩從陽台上垂了下來,那個高大的身影又出現在陽台上。
這會,辜行宴透過玻璃門靜靜看了片刻房中情況,見溫辭玉和宋璉睡得涇渭分明,並無任何親密的模樣,方才轉過身去。
可偏巧這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緩緩照了過來。
辜行宴被這陽光猝不及防照了一下,就覺得身上刺痛,他眸光一沉,立刻就想從陽台上離開。
但這陽光照得太快了,“唰”一下一大片金光就這麼從雲中照了下來,全然打在辜行宴身上。
劇烈的刺痛傳來,辜行宴還沒來得及離開,身上就已經發生了劇烈的變幻。
數分鐘後,煙霧散去,一個水藍色的小章魚頭朝下蔫吧地躺在陽台的地磚上,搖晃著觸手,瘋狂掙紮。
屋內溫辭玉和宋璉對於陽台上的變化一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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