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辜行宴的七情幻境裡抓住辜行宴,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辜行宴自願被抓住。
溫辭玉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隻覺得頭痛萬分。
可事到如今,都走到這一步了,他不得不繼續往下看。
因為隻要七情幻境沒有消失,一切就都不會完結。
溫辭玉神色帶著幾分憂鬱,倒是一旁的叢雲,看著溫辭玉煩惱的樣子,目光動了動,忽然問:“少爺,這裡麵有沒有你的隨身物件需要帶走的?如果有的話,我們一並帶走。以後就不再回來了。”
溫辭玉聽到叢雲這話,心頭忽然一跳——這是辜行宴在通過叢雲暗示什麼麼?
想了想,他就立刻說:“好,去看看。”
叢雲應了一聲,就率領著鐵騎們回到了院落裡,他先下馬扶著溫辭玉下馬,兩人便進了屋。
溫辭玉在外屋看了一圈,並沒覺得有特彆不舍的東西,但在走進書房時,他忽然就看到了那個一直被辜行宴鎖著的櫃子。
他知道那櫃子裡應該放了不少秘密文書,都是辜行宴從來不給他看的。
即便是他主動要求,辜行宴也沒有鬆口過。
那裡麵,會是辜行宴的秘密麼?
想到這,溫辭玉果斷就對叢雲道:“那個櫃子我要了,整個抬走,不要打壞。”
叢雲十分忠心,聞言應了一聲,就喊了兩個士兵走過去把櫃子抬走了。
而其他的東西溫辭玉掃了一眼,都覺得無甚必要,不過最後,他還是去了那張漂亮的拔步床床頭,找出了一根辜行宴最常使用的黑金發帶,默默收了起來。
叢雲把這一幕看在眼底,神色有些微妙,但當著這麼多士兵的麵,他卻什麼都沒說。
一隊鐵騎浩浩蕩蕩,花了三天時間,帶著溫辭玉回了京城。
溫丞相如今雖然還住在丞相府,但一切用度規格已經開始比照皇室了,畢竟他便是下一任新皇,何人敢在此時置喙?
溫辭玉憂心忡忡地回到丞相府裡的時候,隻覺得一股豪奢之氣撲麵而來,府內上下都喜氣洋洋,所有人一見他,都畢恭畢敬的。
因為溫辭玉再如何也還是溫丞相的獨子,日後就是太子,更是未來的帝王,即便這丞相和皇帝之爭時溫辭玉的有些行為十分離奇,也沒有人敢對他擺臉色。
溫辭玉看到眾人看著他欣慰的目光,腦中更是一團迷雲——他不明白,如果辜行宴對他不滿意,為何這些幻化出來的人都是喜氣洋洋的,一點刁難的意思都沒有?
但如果辜行宴對他滿意,又為什麼要設置出這麼莫名其妙的情節?
可現在他什麼也不知道,隻能等到後麵見了溫丞相,再看看找個機會砸開那櫃子再說。
而今日,溫丞相就在府上,甚至溫辭玉進府沒多久,溫丞相就親自迎接了出來,臉上的笑容竟是比那些下人更是深濃。
溫辭玉愈發摸不著頭腦了。
直到溫丞相將他領到書房,和顏悅色地問了他一些關於辜行宴的問題。
最後,溫丞相終於徐徐開口,直入主題:“辭玉,你有所不知,豐帝那個老東西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留了不少兵權和勢力在九皇子手上。如果不能從他手上拿到這些東西,我們溫家的皇位始終是坐不穩的。”
溫辭玉聽到這,瞳孔不覺微微一縮,生出幾分難以置信的感覺來——怎麼可能,辜行宴怎麼會騙他?
而即便是辜行宴騙他,為什麼又要讓自己被抓起來?
溫辭玉腦中一片混亂。
直到,溫丞相皺眉道:“隻是這人性子十分倔強,用強對他來說無用,隻能委屈辭玉你,好好去勸勸他,看看是否能讓他交出手中的兵權了。”
溫辭玉聽到溫丞相這話,心頭一涼,忽然意識到——這難道又是一場二選一的考驗?
可到了這個時候,溫辭玉也顧不得是不是什麼考驗了,抿唇靜了一會,他就主動道:“我去見他。”
已經三天了,他不知道三天內辜行宴會發生什麼事,但隻要能見到辜行宴,他還是會想辦法去改變一些東西。
溫丞相本以為溫辭玉會抗拒,卻沒想到溫辭玉如此乾脆,不過看溫辭玉的神情,他也知道溫辭玉隻怕並非完全是想去勸辜行宴的。
但不怕溫辭玉去,就怕溫辭玉不去。
所以溫丞相什麼也沒拆穿,笑了笑就道:“既然辭玉你這麼想出點力,為父這就替你備馬。”
溫辭玉也沒推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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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行宴被關押的地方處在郊外的一處地牢裡,地牢深達數丈,尋常人如果被送進去了,根本就沒辦法出來。
不過辜行宴倒也沒有受刑,隻是被幾個鐵鏈鎖住了手腳,但還能行動。顯然溫丞相也不敢太虐待他。
隻不過他此刻身上的衣裳還是那天早上穿的一身玄色的薄絲絨錦袍,並不保暖,加上在這不見天地的地方待了三天,俊美的臉上也透出一點憔悴之色,不過那一雙黑湛的眸子仍是如同寒星一般,明亮無比。
溫辭玉被人送進來之後,就讓旁人退下了。
等那牢頭一離開,溫辭玉幾乎是立刻上前,生氣又帶著幾分焦慮地撲到辜行宴麵前,握住辜行宴的肩膀去查看辜行宴的情況。
辜行宴被溫辭玉這麼一撲,整個人差點仰倒下去,還是他抬手先撐住了地麵才坐穩。
下一秒,他就被溫辭玉緊緊攥著衣領,帶著一點委屈和擔憂的嗓音質問了。
“誰讓你這麼不小心,怎麼就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了?”
辜行宴靜了一秒,啞然一笑,吃力地抬起手,手上鎖鏈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