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守暉無有些吃驚,差點直接從輪椅上站起來:“有眉目了嗎?”
白羽陽司看了眼正想走的其他人:“不用你們回避,又不是什麼機密。”
伊達航:“那個人不是公安在追查的組織成員嗎?”
白羽陽司:“要是有人能幫我們抓住他,我又有什麼拒絕的必要?”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當年的那次事件,死去的‘上杉瞬’和他的父母,都是本人,如果說按照燒酒說的那樣,他從十歲開始就頂替了原本上杉瞬的身份,唯一的可能性是真正的上杉瞬被他和他背後的人綁架了,直到火災時又被重新推了出來,成為了那具屍體。”
“可是頂替身份卻不殺死原本的那個人,這種風險到底是為了什麼?”狛守暉無困惑的摁住了太陽穴,“咳咳……但是我從小認識的那個是上杉瞬,還是燒酒?”
他用手敲了好幾下頭,眉宇緊皺:“那我認識的那個到底是幻影,還是他在決定動手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才徹底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白羽陽司:“總之,不要對他有什麼希望,他這些年在全世界犯下的罪行足夠直接拉出去死刑。”
“……我知道了。”
狛守暉無說著知道了,那副神色卻很明顯還在耿耿於懷。
他帶著滿身的傷,給他帶來這些傷勢的,是那個構築了他精神世界的人。
白羽陽司看向那個骨灰盒,歎了口氣:“讓大家加班的時間還是浪費了。”
幾個人慌張起來,鬆田陣平連忙解釋道:“骨灰我們全部都收回來了,也小心檢查了沒摻雜什麼……”
“不是這個意思,”白羽陽司沉聲打斷了他,在四個人困惑的目光裡,皺眉道,“有些高層會保下真正有些實力的研究人員,不管他們過去做過什麼。”
還沒等鬆田陣平反應過來,狛守暉無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快步朝著白羽陽司走了幾步,呼吸急促:“那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在十年前被當時的高層摁下去了,我那個時候也沒資格去調查,我是從得知燒酒還活著的時候去調查的這件事,剛剛得到的消息。”
白羽陽司和狛守暉無對視著,聲音放的輕了些:“你父親涉及的是以違背人類道德的殘殺形式完成的實驗,高層和他合作了很多年,他沒有受到脅迫,全然處於自願。”
白羽陽司的聲音那時候之於狛守暉無應該是一種審判。
鬆田陣平三人在震驚之時,看到狛守暉無的背影抖了抖。
青年低下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隻是緩緩跪了下去,病號服阻攔不住膝蓋碰到地麵時發出的聲響。
他那在被燒酒威脅時都還能挺起來的後背,現在輕而易舉的失去了力氣。
白羽陽司往旁邊退了兩步,道:“你早就已經是大人了,對你父親的感情究竟如何,你自己可以判斷。”
“我……”狛守暉無跪在那裡,聲音斷斷續續,“我”了半天才茫然道,“我不知道……”
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眼神呆愣的盯著地麵。
那個盒子再次掉到地上後,卻沒有再次撒出來。
狛守暉無低頭看到盒子,眼神動了動,麵容一點點扭曲了起來。
鑰匙打開了充滿秘密的盒子,告訴這個青年,你的一切都早就和混沌糾纏不清了,沒有半分地方是乾淨的。
環繞著狛守暉無十年的魔障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一個曾經構築了他的精神,一個讓他誕生了自己的血肉。
刀子猝不及防從最親密的地方刺出來,那一刻十年前父親朝著燒酒開的那一槍,似乎穿透了燒酒的身體,最後抵達了狛守暉無的心臟。
鬆田陣平突然就明白了最後一根稻草的意思。
現在壓垮狛守暉無的,就是那根稻草了。
可狛守暉無直到現在也沒有哭過。
【暉無的心情大概懂,要是我連靈魂和血肉都是在罪惡之上建立起來的,那又要用什麼去繼續堅持自己的正義啊?】
【我靠刀子真就照著暉無一個人割是吧?你們能不能放過他啊!他做錯什麼了???】
【忍不了了,嗚嗚我替暉無打爆這個b世界!】
“你好好想下吧,”白羽陽司道,“你還有另一半血肉屬於愛你的無辜的人,你用了十年給自己構築的心臟也總不可能是假的吧。”
說完這些話,這個絕對不算合格的半個老師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狛守暉無從頭到尾的成長也沒有過渡依賴過彆人,這次也是一樣。
白羽陽司走出醫院時,遠遠看到門口有個人朝他招手。
神骨空霧一看那個人是誰,挑了挑眉,心道他還正要去找這人呢,直接找過來還算是幫他主動完成劇本了。
他現在手裡還塞著好幾個馬甲沒拿出來,可以準備出場了。
“白羽,最近很忙吧?”
中年男人名為淺野新,在等級上算是白羽陽司的上級,但是對他沒有指揮權,隻能說是同事。
白羽陽司雖然在他身邊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答。
“你還是老樣子,”淺野新歎了口氣,看向醫院,“還在繼續擔任部下的心理老師?你這種話少的人……”
白羽陽司冷聲道:“我沒有心理醫師資格證,你要是想來聊天的也可以停止了。”
“這麼直接嗎?你還是沒學會怎麼圓滑處事啊,你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坐上這個位置的?”
白羽陽司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漆黑色的夜空中傳來悶雷的聲響,轟隆隆的一下下像是直接敲在人的心頭上。
白羽陽司回頭看去,那個眼神讓淺野新皺了皺眉。
“等我調查出老師和前任長官是怎麼死的再說吧,那個時候有人的手筆確實很大,我到現在都想不出來到底是誰有能力一次殺死這兩個人。”
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同時照亮了兩個人的臉。
直到悶雷聲音到來的那一刻,淺野新才緩緩笑了一聲。
“好吧,這也是不意外的答案,不過我這次來不是和你說這件事的,你倒是心如磐石了,我們還有不少事情左右徘徊呢。”
“你直接說什麼事?”
“雙生子,是一對很有意思的雙生子,或者說是……差點被遺忘了的試驗品。”
幾分鐘後,白羽陽司一個人走出醫院大門,看到在路邊停車位上等他的司機。
在拉開車門前,他掏出手機,默背著撥了一個號碼,編輯短信發出去,一氣嗬成。
白羽陽司正要收回手機,收件箱進入了一條新的短信。
發件人未知,內容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狛守暉無是誰?]
【啊?狛守暉無不就是狛守暉無嗎?什麼意思有點詭異了】
【嘶……難道說暉無的身世後麵還有隱情?!!】
【靠!我求求了放過暉無,不然我吊死在作者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