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麼怕死,”米伽沒有惱怒,他沉聲把話用自己的口氣接了過來,“怕死怎麼了?人生下來就是要怕死的,大家要是都不怕死,人類這個種族早就滅亡了,你不也是吃過苦頭的嗎?你沒有在苦力選擇自儘了事,不也是因為怕死嗎?”
西村盛一似乎沒想到米伽會這麼反駁他,頓時愣了愣:“我不是……”
“你要是被PUA了,不要想著反過來PUA我,”米伽發揮著他毒舌的本質,“我是為了活下去想殺死阿爾那個白癡,但要是能得到鑰匙,我為什麼要背負這種痛苦?說到底這個世界上不管是另一個人的命還是組織的事情都沒有我自己重要,這是人類自我保護的本質,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可是我也是人,會因為這些情感有些痛苦也是正常的,像你們這種一直在說著我動手了但是我好痛苦我怎麼會這麼痛苦的,那才是白癡吧?”
西村盛一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他低下頭想了很久,半晌才憋出來一句:“你是這樣想的啊。”
“我不管你是為了諷刺我還是接了你爺爺的命令想要打擊我,”米伽靠近他,沉聲道,“我現在隻想要鑰匙,不給我的話我讓他什麼實驗體還是組織的情報一個都得不到,他就抱著那沒用了的鑰匙過一輩子去吧!”
西村盛一和米伽對視良久,點了點頭,不敢再和他說什麼,帶著他進了一個倉房。
米伽仍然戒備的盯著西村盛一的背影。
西村盛一不再嘗試和米伽說些什麼,米伽也不去管他。
倉房裡和外麵天差地彆,尤其是他們走入了地下通道後,簡直變成了另一個地方。
一個裝備精良的實驗基地。
西村盛一道:“黑衣組織的前任boss還活著的時候,實驗都是他那邊的人在做的,後來他死了,爺爺就用他掌握的那部分資料繼續下去了,可是烏丸諸冥把烏丸蓮耶手裡的那部分資料銷毀的七七八八,除非把還記著那些資料內容的研究員弄過來,不然想要重啟努力了幾十年的實驗一直都會相當的緩慢。”
“怪不得你們想要宮野誌保,”米伽皺眉道。“
進入大門的時候,安保人員需要采集指紋和虹膜,甚至還要采集手指尖的血。
米伽看著他們,沒有伸手。
“他不用,他是西村大人的客人,”西村盛一擦著指尖的血跡,淡淡道,“就這樣吧。”
“米伽,十七歲的人總是會因為衝動做出很多錯事,”兩個人剛走過安保沒多遠,前麵的西村盛一忽然道,“往後想起來肯定都會追悔莫及,沒有一個人能逃出這個定律。”
米伽:“哦,那如果每個人都會在十七歲做出這種錯事,那麼這就不算錯事了。”
西村盛一的腳步再一次停了下來。
他猛的回過頭,麵無表情看著米伽,可眼睛睜得非常大,裡麵沒有一絲光彩,像是下一刻就要把染著金發的少年吞噬了那樣。
西村盛一他一點點笑了起來。
米伽看了看,有些猶豫:“你現在笑起來的樣子,會讓我以為是某些漫畫家故意畫出來的顏藝,你這種是嚇小孩子玩的。”
西村盛一道:“你不可能不會後悔。”
他的笑容那麼扭曲,仿佛在叫囂著“怎麼可能隻有我做了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憑什麼隻要我在這裡痛苦”、“我都用自己的痛苦高高在上的提醒你了你居然不識好人心”。
米伽覺得沒必要繼續搭理他了,上前一把推開了麵前的那扇門。
【西村盛一的這個笑容真的把我嚇到了我去,誰懂半夜兩點自己一個人在家突然看到這一幕的效果(閉眼)】
【米伽和這人比起來根本就是個天使……這個感覺很難評】
【所以米伽是要用組織的情報來交換鑰匙?不是,這,他不覺得對不起boss嗎?不是崇敬的把boss的姓氏都用在自己身上了嗎?】
【我更關注的終點是,那兄弟情現在要告訴我完全是塑料?那倆人滿手是血握著手也是阿爾的一廂情願?】
【我不信!boss和長官都那麼會演了,米伽肯定遺傳到了吧?】
房門之後的場景,讓米伽整個人都愣住了。
西村盛一沒有繼續笑,他麵色陰沉,像是背後靈那般走進米伽,幽幽道:“歡迎來到這裡,這裡是你命中注定早就該看看,逃離了也總有一天該回來的的地獄。”
在米伽前方等著他的,不是正準備做交易的上位者。
房間裡散發著幽幽的綠光,穿著白大褂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過來,發現了米伽後,他們紛紛以收藏家看到了宛如絕世精美的古董寶玉般的癡迷眼神注視著米伽。
米伽呆呆看著房間裡的那些玻璃容器,他下意識想逃離此處,卻又無法轉身。
西村盛一像是扳回一局那般,道:“去啊,他們也想看看你。”
米伽被從背後推了一把,他呆呆走上前,盯著那玻璃容器裡的“怪物”看。
那東西該說是標本嗎?泡在溶液裡,可根本就不成人形。
一個研究員走了過來,道:“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是想研究出無與倫比的完美身體,可是很快就發現了,我們的技術還遠遠達不到,就隻能廢棄掉一開始的實驗成果了,不過還是作為數據被保留了下來。”
頓了頓,他有些惱怒道:“還好這個東西沒有保留在本部的實驗室,不然就要被烏丸諸冥那個混蛋毀掉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要不是沒有我們他根本就不會誕生的小子!”
米伽看向這個人,雖然不認識他,但能聽出來,他曾經也是烏丸蓮耶的手下。
米伽喃喃道:“boss上位時清理了很多人,但是有一部分,知道了烏丸蓮耶的死訊就已經跑掉了,完全沒給他騰出手的機會……”
研究員冷笑一聲:“他是想讓那個叫做琴酒的小子爆了我們的頭,我當初就說彆給他太多權力,這種從骨子裡都在透露著叛逆氣息的小鬼,怎麼能因為手被廢掉了就覺得
他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小子?”
米伽盯著研究員看。
研究員目光掃向他,完全沒去管那眼神裡的冷意,款款而談著:“你和烏丸諸冥不一樣,他是已經無可救藥的人,你還有很大的希望,隻要把你哥哥也弄來了,你們合二為一,就是完美的存在了,不然的話那下場可糟糕了。”
“你不要覺得我說的話是在危言聳聽,你看到後麵的那些了嗎?你肯定不記得了,但是在你還是小嬰兒的時候,你和他們在一塊待過,他們是還沒來得及成長起來身體就徹底崩塌了的,還有一部分,他們每一個都曾經認為彼此是最重要的可以依靠的兄弟啊,可結果……”
“你們對他們做了什麼?”米伽打斷研究員,冷聲道,“威脅?誘勸?還是謊言?”
研究員露出不滿意的神色:“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自己?幾歲大的孩子,一切意識都構築在大人的想法下,你是說這些一直生活在你們身邊的孩子的所思所想與你們沒有半分關係?”
研究員:“你……”
“我是來找鑰匙的,”米伽上前一步,神色漠然的將研究員逼得往後退去,“不是來聽這些的!”
深呼吸了幾口氣,米伽還是忍不住道:“你想讓我在意他們?我當然很在意我在意的不得了!我說我看到他們就會覺得傷心,我說我現在真的很想哭,可是我還能怎麼辦?!”
米伽一拳頭砸向那玻璃容器,可□□打出的一拳完全無法打碎這些厚重的玻璃。
他神色有些扭曲:“等我拿到了鑰匙,再用一些情報來疊加幾個交換條件吧,把你們都殺了怎麼樣?”
研究員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一下子撞在另一個人身上,這才停了下來。
他似乎才意識到米伽是一個武力高超的十七歲少年,他自己隻是個成天做實驗室的文員,米伽想的話完全可以直接乾掉他。
這個少年豎起了全身的刺,誰來都會紮一手血。
“夠了!”西村盛一意識到不對,走到了研究員身前,“米伽,我們這是想……”
米伽:“讓他滾!”
“他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了,但是……”
“你也滾!”
“……”
“我要見和我交易的那個人!叫不來你們就都給我滾!”
西村盛一臉色變了:“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嗎?你這可是在我們的地盤上。”
米伽笑了笑:“你們其實還是同時想要得到我和阿爾吧,畢竟完整的實驗數據才是最重要的,那個鑰匙你們也握著,要是得到了我和阿爾的完整資料,我們這對不聽話的兄弟就可以被拋棄了,你們以為我那麼傻嗎?”
米伽拉開自己衣服的拉鏈,道:“你們看看,要不要猜猜炸彈連接在我身上的哪裡?”
西村盛一頓時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看著他身上的那些炸彈:“你瘋了嗎?!”
“瘋的是你們,我是被你們逼的正常人,”米伽
揚聲道,“你們大可以繼續在這裡和我說這些沒用的,那你們就替代西村和盛好了,我會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發瘋!”
米伽此時的表情讓人感覺十分眼熟,如果西村盛一認識燒酒的話,就會大喊一聲米伽這是抄的瘋狂表情。
“唔……”西村盛一咬咬牙,看了眼其他人,幾個研究員紛紛搖頭。
“膽小鬼,”西村盛一小聲罵了一句,歎了口氣,“我知道了,帶你去,不要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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