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沉默許久,道:“白羽先生是不是還沒來得及進去?”
赤緋點點頭:“他從事情發生後昏迷到現在,我總感覺……”
赤緋沒有說完,柯南抬起頭看他,道:“感覺白羽先生已經親眼目睹了結局是嗎?”
赤緋歎了口氣:“不然的話,哪怕是爬進去,長官都一定要去尋找那個人的蹤跡的吧。”
柯南拽了下他的袖子,問道:“你們告訴空霧了嗎?”
“還沒有,他畢竟是長官的老師,我想弟子死去的這種事,是不是長官親自和他說比較好,”赤緋星神色悲傷,“怎麼就在一天之內,熟悉的人死了兩個啊,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阿爾了嗎……”
柯南深吸一口氣,道:“我一會兒進去了一定會好好看的。”
那裡麵一定還有什東西對他們有利,那幫官員說不定還藏了什麼秘密。
烏丸諸冥的死訊傳開時,組織裡的高層全都炸鍋了。
當然這個傳開也僅僅隻是在代號成員中傳開,他們的嘴都很嚴,之前烏丸蓮耶突然死亡時帶來了多少麻煩大家都有目共睹,沒確定接下來的安排前把這件事擅自傳達給下層的人隻會帶來多餘的事情。
這裡麵最不慌不忙的可能是烏丸諸冥的律師,嚴格來說他不是正常律師,這個律師雖然知道組織的事情,但他負責的隻有公司這方麵。
這件事被彆人知道了可能也會感覺很神奇,在大家的印象裡烏丸諸冥有什麼事需要解決,大概派幾個人拿著槍去找一下人就夠了吧。
烏丸諸冥早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把公司和他的私人財產全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每一步都寫的清晰明朗。
烏丸諸冥也沒什麼太多牽掛,他的東西基本上都留給琴酒了,唯一還需要律師多做考慮的是那個叫做弘樹的孩子的監護權。
監護權烏丸諸冥其實也安排好了,他把這件事交給了琴酒,律師還以為他會把弘樹交給那個叫做白羽陽司的人,琴酒無論怎麼看都不是適合養孩子的,當年米伽說是要交給琴酒後來還是烏丸諸冥帶過來自己養的。
烏丸諸冥說他自由安排,弘樹交給琴酒也不是終身製合同,弘樹之後的歸處都交給琴酒安排。
律師遲遲沒有推進這件事的原因很簡單。
他不敢。
現在哪個鐵頭敢在這種時候去問琴酒這種事,嫌棄自己活太久了嗎?
為什麼燒酒會走啊,要是有燒酒這種精神病患者第一個去問的肯定就是他了啊。
律師本來是想去辦另一件事的,烏丸諸冥說他的那把刀在他死後就交給米伽,米伽要是不要就去拿給白羽陽司。
律師之所以會知道白羽陽司和烏丸諸冥的關係,也是因為他的boss在不經意間提起了那個人很多次。
遺囑這種東西基本不可能一次性定好,烏丸諸冥也是刪刪改改好幾年。
那個時候組織和公安裡有合作,兩個領袖的假分裂的消息傳來時,
律師才驚覺他有可能是最早知道了兩個人關係的那人。
烏丸諸冥在最後還把他的私人財產給了白羽陽司一部分,理由是那個掉錢眼裡的成天盯著上麵的人給他發錢還不如花他的。
聽起來白羽陽司可能是很好說話的人,律師決定先去找白羽陽司,結果半路又得知白羽陽司昏迷了到現在都沒醒。
律師歎了好幾口氣:“boss,你可真會給人出難題。”
組織裡的老人,皮斯克他們第一時間就聚起來討論了一下,最後得出結論也是必須得去找琴酒。
烏丸諸冥的遺囑都不用看,他想讓誰做自己的接班人,組織裡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琴酒也有實力有經驗,似乎沒什麼大問題。
可帶著人把爆.炸現場翻了一圈後,琴酒就不知去向了。
琴酒回到了他一開始和烏丸諸冥的那個住處,兜裡還揣著烏丸諸冥留給他的遺書。
他去辦公室把遺書拿走了,可他並沒有打開看。
這間屋子有人定期打掃,隻是灑掃灰塵,任何東西都不會改變位置,琴酒看到的場景還和七八年前一樣。
他從小在這裡長大,熟悉這裡的每一處地方。
以前客廳裡被煙燙出窟窿的地毯,後來被烏丸諸冥扔琴酒臥室裡讓他自己用了。
在他剛來的時候,烏丸諸冥戲弄他,給了琴酒那把他拿不動的狙.擊槍,告訴他用這個去把敵人乾掉不然他們都會有大.麻煩。
小時候的黑澤陣信以為真,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那時剛有了個容身之處,不聽話的話會有被扔回孤兒院的可能,但是他又是個小孩子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隻能轉身就走。
當時烏丸諸冥趕緊把他拉回來,一邊笑一邊揉他的頭:“我開個玩笑,對不起對不起,以後不說了,好吧,你起碼記住一點,我是不可能這麼喪心病狂讓什麼都不會的小孩子去打架的哈哈。”
他不知道烏丸諸冥為什麼這麼開心,好奇觀察烏丸諸冥的表情時,聽到他不經意說了一句:“和小時候的陽司一樣傻。”
那是琴酒第一次聽到白羽陽司的名字,烏丸諸冥提起這個人時不會做什麼比較,隻是那個提及也依舊貫穿了琴酒成長的每一刻。
琴酒的鬆鼠埋在院子裡樹根下,那裡的小土包和用石頭搭的墓碑都還在,看來是大樹為它遮風擋雨了這麼多年,讓它還能保持著這個樣子。
鬆鼠死去的時候,長大後的琴酒已經學會了隱藏情緒,反倒是烏丸諸冥比他情緒波動的更明顯一些。
那些天烏丸諸冥總是習慣歎氣,看他的時候也總是小心翼翼的,說話時就差恨不得把琴酒供著了。
琴酒不得不主動和烏丸諸冥說他沒什麼事,可很明顯這話對烏丸諸冥沒什麼效果。
烏丸諸冥自己也挺想鬆鼠的,琴酒說那不如買一隻繼續養好了,烏丸諸冥卻拒絕了。
“你自己又不想再要一直鬆鼠了,隻有它對你我來說才是特彆的,它是陪伴著我們的鬆鼠君
,後來的就隻會是寵物了,我也不想找個感情寄托轉移的,你不也是一樣嗎,陣?()”
琴酒愣了愣:……嗯,那就照你說的吧。?[(()”
他當然也對鬆鼠有感情,不然當年不會把它一起帶走,那個坑還是他親自挖的。
不要情感寄托轉移嗎?
琴酒這輩子都沒有嘗試過對其他人有什麼感情,那些人可以是同事是隊友是合作者,都是下班之後多看一眼都嫌煩的那種關係,尤其是裡麵放了個燒酒這種精神病患者,這種情緒就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烏丸諸冥不一樣,在黑澤陣的世界裡隻有烏丸諸冥是特殊的。
烏丸諸冥在一開始肯定想過給小黑澤陣當爹,後來可能是考慮到年紀問題也想過當他哥,可整體看下來,烏丸諸冥在琴酒這裡扮演的這種長輩角色很明顯相當不合格,也有可能他在琴酒這裡試水,試完了到米伽弘樹那裡才變得正常起來。
烏丸諸冥扮演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他是救贖者、指引者、老師、父母兄弟、上司……也是愛人、情感寄托、欲望的載體。
烏丸諸冥死了,琴酒瞬間就會變得一無所有,烏丸諸冥也知道這點,他肯定也意識到了琴酒的這種狀態不對,所以他強製給琴酒塞了一些彆的寄托,例如說弘樹,例如說組織的未來,可那些到現在為止,對於琴酒來說還是無所謂的東西。
烏丸諸冥太了解他,那封信裡肯定寫了琴酒無法拒絕的話,所以琴酒到現在都沒有去看。
琴酒在屋子裡看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客廳坐下,腦海裡回蕩著的都是亂七八糟的事情。
在之前琴酒越界的時候,烏丸諸冥的處理方法是一個好上司,可在其他方麵都太糟糕了,他那相當於是下意識逃避了正麵交鋒的處理方式,放任琴酒的感情繼續肆意生長下去,密密麻麻的爬滿了琴酒心裡烏丸諸冥的那個影子。
過了不知道幾個小時後,在外麵摁了半天門鈴也沒得到回應的皮斯克不得不直接讓人把鎖撬開。
皮斯克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裡的琴酒,可他不得不先扇了扇客廳裡的煙霧,咳嗽著走到琴酒麵前:“你這是要把之前幾年沒在boss麵前抽的煙全補回來嗎?”
找了帽子脫掉大衣卻依然叼著煙的琴酒看了眼皮斯克:“你來乾嘛?”
皮斯克的嘴角抽了抽,心道要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來。
琴酒對他們這些老人沒有絲毫尊敬,他可不管烏丸諸冥對這些老人的態度,在琴酒眼裡他們大多數就隻是失去了作戰能力的老家夥。
皮斯克道:“組織現在是你的了,至於烏丸集團那邊,屬於boss的那些資產的名字也得改成你的,管不管你就隨意了,反正你也肯定沒有管什麼的興趣。”
“……”琴酒冷笑道,“你們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不是迫不及待啊,”皮斯克歎了口氣,“要是我們在那裡抱頭痛哭,哭完過來找你接著哭,你才會直接給我們兩槍,而不是現在在這裡諷刺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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