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蓮耶到底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去給一個死人留下陷阱的大家不得而知,降穀零甚至懷疑過這會不會是烏丸蓮耶單純想要告訴那些最後能來到這裡的人和他作對的話會是什麼下場,因為不管怎麼看烏丸蓮耶這麼扭曲的想法都很奇怪。
“當然了,你也在這個行列裡,你肯定知道為什麼的吧?”神骨空霧微笑著把眼睛都眯了起來,表麵看著完全不像是在說狠話的樣子,聽不到聲音的話會讓人感覺他在和西村和盛話家常。
“我聽了一些你的事情啊,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感覺?”
兩個人的對話似乎終於回到了該走的方向。
他們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也是宿敵,曾經有過相同的理念也曾經背道而馳,最後終於走進了決裂的境地。
隻不過,最後差點萬劫不複的隻有神骨空霧一個人罷了。
西村和盛麵色依舊扭曲,就這麼笑著聽神骨空霧講話,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神骨空霧半天沒有等到西村和盛的回答,他歎了口氣:“我到底該對你說些什麼?”
“說我恨你,還是我已經不恨你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種事怪幼稚的。是說我到現在都對你耿耿於懷,還是說我對你已經毫無感覺了,隨便你怎麼樣都和我沒關係?”
西村和盛的嘴角抽了抽,他沒有表現很明顯,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還想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神骨空霧深吸一口氣,忽然笑了出來:“可是我不想告訴你啊,怎麼辦呢?”
空氣中安靜了一瞬間,西村和盛突然猛地朝他走了幾步,可很快他的腳步就因為擋在神骨空霧麵前的諸伏景光停了下來。
【彆走了這麼多年肯定回不到過去了】
【西村和盛這種人不會後悔吧,感覺不會哎,所以才這麼扭曲】
【剛才我以為他直接瘋了我去,這麼大的反應,也就隻有在空霧麵前才是這樣的】
【是誰看到多年未見的“好友”時會又哭又笑像是被嚇到了啊,你知道嗎西村和盛:)】
【好無奈啊空霧,不行咱們彆管他了,你已經有新生了嗚嗚嗚】
【景光和大家都超好的!】
【所以開戰吧,年下還是年上!】
西村和盛看到那個本來被他以為和神骨空霧這邊一脈沒什麼關係的青年站在那裡,隔著西村和盛和他的執念,嚴肅甚至是有些凶狠瞪著他的表情讓他感覺有些眼熟。
他想起來了,很久以前什麼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有人在那裡詆毀神骨空霧,被他聽到了,年輕氣盛的西村和盛也是這樣的,瞪著那個人想要上去直接把那個人揍一頓。
青年西村和盛被白發青年拉住,那人笑著安慰他:“沒事沒事,隻是說兩句,你現在上升期呢惹這回事乾嘛。”
青年西村不服氣的道:“那個人說的多惡心啊,怎麼也得讓他閉嘴吧?!我不可能放任他詆毀你!”
“……”年輕時的神骨空
霧靜靜看了西村和盛一會兒,笑了起來,“嗯,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
青年西村愣了一下,或許是因為這麼正經的道謝有些害羞了,他麵色有些發紅的看向彆處,不由自主撓著臉道:“道什麼謝啊真是的,總之你也彆太心軟了,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
神骨空霧笑的更開心了:“我知道啊,我晚上就去套麻袋把他打一頓吧!”
正常這種時候,應該有人來吐槽一下剛才還在讓人少惹事的神骨空霧打算直接去惹大事的行為,可年輕的西村和盛沒有,西村和盛甚至覺得這麼乾太牛逼了。
兩個人一拍即合,約定了套麻袋的時間,可沒想到到了時間的時候神骨空霧拍著手來到約定地點,說他都弄完了等著明天看那個人腫成豬頭的樣子就好。
青年西村有些氣急:“乾嘛啊不是說好一起去的嗎?”
“都說了你上升期呢,出了岔子就不好了,”神骨空霧把用剩下的繩子往肩頭一甩,笑嘻嘻道,“下次,下次吧,反正這種事情以後隻多不少。”
“……真是的,”青年西村還是個毛頭小子,他也沒多想什麼,擺了擺手,“你說的啊!”
“好好我說的,走吧咱們去吃飯去!”
“你光想著吃飯了,我的工資快請不起你了。”
“彆這麼說啊,我等著你以後當大官請我吃山珍海味呢!”
“喂喂喂,怎麼這麼快就想到那麼久以後去了?而且正常人不都應該想讓我罩著你吧,你這個連當官都懶得去的家夥!”
以日本人看資曆排高低的情況來看,西村和盛想要升到能保護神骨空霧的時間還有很久。
年輕時的西村和盛知道神骨空霧不想去參和那些事,也沒多說什麼,隻想著他不想當雖然有點浪費但是就算了吧,那地方這麼複雜,大不了他以後罩著他。
神骨空霧隻是想去摸魚啊!他想摸魚有什麼錯。
那個時候西村和盛覺得神骨空霧想乾什麼都沒錯。
十年後的西村和盛心想神骨空霧有著彆人都沒有的天賦就這麼浪費是不可能的,那個人肯定在琢磨著什麼彆的事情,神骨空霧怎麼可能是什麼善茬。
人心易變,十年的時間西村和盛就麵目全非。
有的時候人不想變也不行,周身的一切都會推著你變化,也不知道到底該說西村和盛太容易被改變還是該說那裡是個大染缸。
曾經的青年在十年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時的神骨空霧卻沒能發現,還因為對西村和盛的信任,哪怕發現了什麼端倪也忽略了。
西村和盛沒想到他還記得這麼久的事情,明明神骨空霧的臉都快在記憶中消失了,他想了很多辦法想把那張臉在記憶中留下都沒能成功,可現在見到了神骨空霧後,記憶就像是被打開了密碼鎖那樣,瞬間開始噴湧而出。
原來不是被遺忘了,而是他在下意識回避這些。
那個時候的神骨空霧是怎麼說的來著?
白發青年聽著青年西村
的話笑的很開心,他拍拍西村和盛的肩膀道:“我的誌向裡世界和平辦不到,那我就隻有這麼點念想了,你彆告訴我你辦不到哦,說好了要罩著我保護我請我吃大餐,最好能直接把這些給烏丸蓮耶看把他氣死!”
說到前麵的時候,西村和盛一直無奈笑著,聽到了那個名字時他嘴角一僵。
猶豫了好一會兒,西村和盛有些彆扭的道:“你為什麼還和那個人來往?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啊,空霧,他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那沒辦法嘛,那個混蛋啊我認識他那麼久了,已經成習慣了,”神骨空霧聳聳肩,歎息道,“這麼想來有可能我也是壞人來著……”
烏丸蓮耶的名號一直都在日本政府的名單裡,這個人身上的疑點太多,他們抓不到把柄但是也不想放任這麼一個大人物太過自由,卻苦於找不到辦法。
青年西村要是把神骨空霧和烏丸蓮耶的關係告訴上層,他絕對可以立即升官,可他連想都沒想過這種事。
聽到神骨空霧這麼說,青年西村立刻皺眉一揮手讓他閉上了嘴:“說什麼啊,要是你都是壞人,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好人?我敢把命托付給你,彆人我敢嗎?”
“……”神骨空霧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什麼啊,我在你那裡得分那麼高嗎?”
“不是分不分,而是本來就這樣,”青年西村和盛糾正著神骨空霧,“而且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強調,你可是我的朋友啊,我肯定會保護你的,不管多久。”
不管多久。
那個時候的青年完全沒想過他給自己設定的時間,原來才不過短短十年。
十年前的西村和盛年輕氣盛,那麼護著神骨空霧,連彆人說他壞話都不行,隻可惜人微言輕也做不到什麼,空口許下了一堆以為自己絕對能辦得到的諾言,他覺得神骨空霧是好人,是他的朋友,是可以信任到托付性命的人,他隻相信神骨空霧但對空霧信任的烏丸蓮耶懷抱惡意,隻想著怎麼保護神骨空霧怎麼讓他避免被烏丸蓮耶拖累。
十年後的西村和盛心思深沉,他覺得神骨空霧自保裡綽綽有餘,他需要平衡身邊的關係,所以有些猜忌神骨空霧的人的言辭他不能去管這是理所當然的神骨空霧應該也理解,諾言是那麼沉重的東西他說話必須得三思而後行,但要是為了未來偶爾開幾個空頭支票也無所謂,至於好人……這個世界上哪來的那麼多好人,用好人壞人來評價什麼人實在是太傻了,輕易的托付性命也太過莽撞無法理解。
他開始猜忌神骨空霧的所作所為,開始和曾經他最厭惡的人結識,被開啟了一道全新的門,一道能夠長生卻被神骨空霧反對的門,他毫不猶豫走了進去。
要是年輕時的西村和盛知曉烏丸蓮耶的實驗,他肯定會相當的難以置信,想著烏丸蓮耶憑什麼來找他,這種惡心人的實驗在搞什麼。
不如直接找個借口把人抓走去當戰利品算了,還能和神骨空霧說烏丸蓮耶死了呢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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