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對周夏的驚恐一無所知,他坐在周夏的旁邊,友善地笑了笑,“那個,我們可以跟你一起坐嗎?”
周夏嘴裡的飯還沒咽下去,呆呆地看著虞安,他是想要拒絕的,可對上虞安帶著懇求的漂亮眼睛,話又說不出口。
周夏低下頭,隨意指了指身邊空閒的座位,“你隨意坐。”
虞安挑了個位置坐下,眉眼彎彎的,“謝謝周夏哥哥,你真好。“
周夏臉紅了紅,聲音細小,扒了兩口飯,“不用謝,本來也沒有人在這裡坐……”
有錢的看不上他,沒錢的嫌棄他是個隻會讀書的書呆子,周夏考上博雅的熱情也在日複一日的自我懷疑中漸漸消失。
話說回來,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坐在他身邊吃飯,周夏偷偷看了一眼虞安,抿直的唇瓣緩緩放鬆。
拋卻那詭異的害怕,周夏覺得虞安這個小少爺實際上挺好的,性格乖巧又懂禮貌,笑起來甜甜的,看一眼都能讓人的心情也不自覺變好。
比其他的富二代討人喜歡多了。
虞安不知道周夏對他悄然改觀,從一個可怕的小富二代,變成稍微有些可怕但其實人還不錯的小富二代。
他張望著傅雲殊的聲音,等著投喂,突然聽到隔壁桌傳來一陣嘲諷的笑意,虞安應聲看去,見到幾個初中男生正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談不上友善。
“喂,周夏,就算你找不到人玩,也不至於去找個小學生玩吧。”其中一個敞開著校服的男生說著說著就笑出了聲,“實在不行給我們跑跑腿,買瓶水,我們也不是不願意帶著你一起玩。”
他一說話,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大學霸哪能成天跟著小學生一起玩啊,萬一智商也變得和小學生一樣怎麼辦?”
“對啊,那大學霸不就是靠著他那點屁都沒用的分數才留在學校裡的嗎,要是傻了,他會不會被看出去啊。”
“這小學生看上去還挺可愛的,怎麼跟周夏混到一起去了?不過有句老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小學弟多半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周夏在同學的冷嘲熱諷中低下頭,也不去辯解抗爭,倒真像是一隻柔弱可欺的兔子,隻是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他卻不一定會。
虞安聽著聽著,口袋裡的小白輕輕啄了啄他的腰,用著隻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提醒虞安,“小主人你快彆傻愣著了,這人在罵你啊!快點罵回去。”
罵他?
虞安呆呆愣愣的,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口中蠢蠢笨笨的小學生就是自己,真是豈有此理!
虞安小臉變得氣鼓鼓的,“我才不笨呢,你們瞎說。”
誰知那群討厭的初中生笑得更歡。
虞安:“……”
有被侮辱到。
小白看不得虞安被人欺負,當場挺身而出,“小主人彆怕,你來做口型,我來幫你罵死他們。”
虞安現在不需要小白,拿出自己自以為最“凶狠”的
表情,瞪著初中生們,他雖然社恐,但被人惹怒了也是會咬人的!
“你們很厲害嗎?”虞安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輕緩,仿佛他真的對這個問題很好奇,滿眼的求知欲,“你們看起來是很厲害啦,但是我記得初三年級的年級第一是周夏哎,那你們厲害在哪裡呢?”
立馬有人反駁,“隻會死讀書有什麼用,將來不還是給我們打工。”
虞安看向那人,歪歪頭,聲音依然甜軟,“所以哥哥你也知道在學習上比不過周夏哥哥嗎?那哥哥你真的好沒用啊,連讀書也不會。”
那人一哽,第一次遇到虞安這種又硬又軟柿子。
望著虞安清澈的湖藍色眼睛,他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莫名有種欺負弱小的感覺。
克洛爾德把他的反應收入眼簾,見怪不怪,烏撒托斯在幼年期沒有自保的能力,會靠身上的灰色花紋迷惑攻擊者。
經過克洛爾德的觀察,虞安這種白化的烏撒托斯幼崽會通過他的眼睛迷惑敵人,激發出他人對自己的保護欲,以此躲避危險。
幾個少年愣了好幾秒,沉默無聲,最開始挑釁的少年最先回過神,他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嗤笑一聲,“小家夥你脾氣脾氣還挺大的啊,但學長我今天告訴你一個道理,彆胡亂替人出頭,連你一起打信不信?”
在他的猜測中,虞安這種嬌嬌軟軟的小孩鐵定是家裡嬌生慣養長大的,會有所謂的“見義勇為”心態也很正常,但稍微一恐嚇,立馬會害怕得躲得遠遠的。
但恰恰相反,虞安不僅沒有表現出畏懼的情緒,反而驚喜地睜大眼,喊了一聲,“哥哥!”
少年得意一笑,“現在討好我也沒用。”
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冷冽的聲音,“他叫的哥哥是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少年猛然回頭,見傅雲殊雙目冰冷地注視著自己,他仿佛是叢林中隱藏的毒蛇,而自己在就是他的獵物,下一秒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少年心臟一顫,愣愣地看著傅雲殊端來一碗粉蒸肉放在那名小學生麵前,臉色緩和下來,眼中染著笑意,“先吃飯,我來解決。”
虞安早就餓了,聞著粉蒸肉的香味,點了點頭,坐在周夏的旁邊跟他一起吃飯。
少年之所以有那麼大的膽量在學校裡耀武揚威,完全是他是傅雨的小弟,傅家在京都是頂級世家,他也敢狐假虎威。
傅雲殊這個名字對他老說並不陌生,傅雨每次都會咒罵著他的這個大哥,但其中的畏懼也表現得很明顯。
傅雲殊惹不得,少年很清楚這一點,他立馬賠笑,“誤會,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