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前的眾人,都被這神一般的發展驚呆了。
彆人進副本,都是戰爭伊始。
於謙這裡直接快進到大結局了?
【唐高宗李治】:哦豁,涼涼。
【漢武帝劉徹】:心疼於謙。
【宋孝宗趙瑗】:於謙此時,想必內心是崩潰的。
【北周文帝宇文泰】:朕都傻眼了,怎麼會有運氣這麼差的人,跟賀六渾有的一拚了。
【北齊神武帝高歡】:樓上的,孤最近沒得罪你吧?
【宋仁宗趙禎】:感覺朱祁鈺這下沒救了。
眾人對於謙本次的副本挑戰,都不是很看好。
景泰位麵,朱祁鈺看起來,倒是神色鎮定。
唯有緊握在一起,骨節微微泛白的手,暴露出他的內心其實很緊張。
宣德位麵,朱瞻基緊盯著天幕,眉頭深鎖。
造化弄人啊。
天底下沒有做父親的,會願意見到孩子死去。
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壽命給朱祁鈺分一點。
可惜,他做不到。
朱瞻基對天幕看了一陣,忽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夭壽啦!
畫麵裡的於謙,他怎麼縮水了!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於謙進入副本後,居然變成了少年模樣。
一身清傲,緋袍絕豔,襟邊繡著一縷純金色天光。
他的眉宇猶帶清稚,卻一筆一畫,堅定如鐵,纖長的睫羽如刀鋒合鞘般隱現鋒芒。
在這雙銳利優美的眼眸中,滄桑萬古的動蕩風霜都頃刻冰消雪融,隻餘利劍斬落的一往無前。
朱瞻基看了許久,充滿懷念地說:
“好久不見這樣的於卿了啊……”
記憶裡的那一年,少年出錢塘,高中進士,赴宴殿前。
走馬長街,飛花如雨,烈陽焰焰,欲將此身寄托家國萬裡。
——正是如此模樣。
景泰位麵的眾人也猛地反應過來:
【明 景泰位麵 大學士商輅】:之前光顧著擔憂了,老師變小之後好可愛涅(w\)
【明 景泰位麵 太醫院院使董宿】:於大人回來之後,倘若還是這副模樣,能否讓老夫解剖……咳咳,研究一下?
【明 景泰位麵 大學士商輅】:董院使你暴露了!
【景泰皇帝朱祁鈺】:啊,廷益回到了少年時,記憶是不是也停留在那個時間段?
【景泰皇帝朱祁鈺】:你不會忘了朕吧?
眾人:“……”
陛下,你的關注點好他媽清奇啊!
於謙沉思半晌:“還記得。”
他現在的狀態有些奇妙。
不隻是外貌變回了少年模樣,那種淩厲決絕、意氣風發的少年心性,似乎也跟著一並回來了。
正所謂,年少輕狂(?)
於謙感覺自己現在可以一個打十個。
【漢光武帝劉秀】:笑死,朱祁鈺的腦回路絕了。
【後唐莊宗李存勖】:於謙看上去都被他整不會了。
【楚宣武帝桓溫】:噫!
【楚宣武帝桓溫】:如此美人,我見猶憐。
【晉簡文帝司馬昱】:???姓桓的,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
【永曆皇帝朱由榔】:話說,「我見猶憐」這個詞,就是桓溫發明的吧。
【晉簡文帝司馬昱】:就算是他發明的,他也不能亂用啊!(崩潰臉jpg)
【宋孝宗趙瑗】:彆歪樓,現在是「我見猶憐」的問題嗎。
【南唐後主李煜】:現在難道不是在討論,於謙確實是美人的問題?
【陳文帝陳蒨】:這還用討論,答案顯而易見。
【陳文帝陳蒨】:於謙的少年形象和之前的中年形象都很好看。
【北周武帝宇文邕】:於謙,陳文帝誇你了,小心他對你圖謀不軌!
【北周武帝宇文邕】:陳茜茜可是有前科的,想立韓子高一個男子當皇後!
【陳文帝陳蒨】:???
【陳文帝陳蒨】:踏馬的鮮卑狗賊,你再造謠,爺爺今天就殺入晉陽挖你祖墳!
南朝陳位麵。
這是南朝的最後一個盛世,天嘉之治。
一代英主陳文帝氣得渾身發抖,當場拍案而起,滿殿的宮人浩浩蕩蕩跪了一地。
該死的宇文邕又在敗壞他的名聲!
他平日夙興夜寐,勵精圖治,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乾活比生產隊的驢還多,哪有空考慮這些風花雪月!
他的皇後是沈妙容,“沈腰潘鬢消磨”的那位才子沈約的後人。
他真的沒有立男子當皇後,真的沒有!
【北周武帝宇文邕】:於謙小心!
【北周武帝宇文邕】:陳茜茜被朕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
【陳文帝陳蒨】:你踏馬……
【明宣宗朱瞻基】:陳文帝,朕請你自重。
【永樂大帝朱棣】:這個陳蒨真是煩人,下次如有陳朝副本,咱定要殺你個片甲不留。
【明仁宗朱高熾】:爹說得對!
【陳文帝陳蒨】:各位,朕也是受害者好麼?!
【北周武帝宇文邕】:茜茜啊,你就認命吧(狂笑)
【陳文帝陳蒨】:???
【宋孝宗趙瑗】:都彆吵吵,趕緊看於謙挑戰。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少年版本的於謙忽而動了。
他是杭州府錢塘人,自然深諳水性,很快到達一條船板上,立在高處,環視四周。
陸秀夫這個人,素來情緒穩定,性格沉靜,是崖山二十萬軍民的精神支柱。
他的自儘,帶來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如同一個信號。
讓所有人都意識到,現在,就是最後的時刻。
大宋,已經不再有任何希望。
與其落入敵人手中受辱,不如手持刀劍引頸一快!
他們竭儘所能,血戰至此,依舊無法存活下去,但至少可以選擇如何決絕地死!
於謙環顧四周,隻見風浪洶湧,水聲滔天。
無數的船頭有無數的人,男女老少,紛紛如同一道道長虹般躍入水中,濺起高高的水花。
他們的聲音仍舊交織在空中,而人已墜落。
“臣願隨陛下、丞相今日就義赴死!”
“經年飄零海上,早就無以為繼,今日終得一死!”
“爹,娘,孩兒先走一步!”
“二十年後,如魂魄尚在,當化為新來燕子,重歸南國。”
“莫哭,我們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
於謙到船邊,拉住了一個在半空中即將落水的人。
那甚至不是一名士兵,隻是一個普通百姓。
崖山二十萬軍民,有一大半都隻是普通百姓,追隨自己的國家節節敗退,輾轉飄零,四處顛沛流離。
“彆動,我先將你救上來!”於謙沉聲說。
但那人搖了搖頭,掙脫了他的手。
一雙絕望淒涼,卻又堅毅決絕的眼眸,在沒入碧海前,最後一次回望陸地。
而今陸地之大,已無宋國之寸土,已無宋人片隙容身之處。
除了這一片崖山大海,更無他處,可以讓亡國的魂靈安息。
今日唯一死,舍此欲何為?
崖海之上,一幕幕決烈悲壯的生死正在上演。
天幕將這些畫麵,傳向了曆朝曆代每一個位麵。
震撼。
還是震撼。
天幕上,久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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