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對寧輕鴻提要求。

還說了“不準”

烏憬小心地看著人,又補了一句,“會不舒服。”

他說出自己的感受,“不高興。”

也不是不高興,就是一種極度想把自己蜷縮起來的羞恥,很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整個人都在發燙,不止想捂住耳朵,還想捂住寧輕鴻的嘴。

可是對方溫聲細語的態度,輕柔地哄著他,親著他,抱著他,不會讓烏憬覺得那些話是一種侮辱。

那,那是什麼呢?

他單純得連調情二字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隻懵懵懂懂地冥思苦想。

寧輕鴻的輕笑聲悶在烏憬的手心裡傳來,他道,“烏烏當真不高興?”

烏憬眼神猶疑,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他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這個奇怪的感受,連任何一個能概括的詞語都想不出,隻能困擾又迷茫地自己想。

也不敢再想之前一樣騙寧輕鴻說自己不舒服,怕對方又耍賴。

寧輕鴻又輕聲,“那□□後便委婉一些?”他語中似有深意。

烏憬隻像終於等到他鬆口一般,還以為自己被放過一回兒,無知無覺地點點頭,才小心翼翼地把捂住人薄唇的雙手挪開。

寧輕鴻抱著人走了一段路,才推開浴池的殿門,對門外守著的下人吩咐,“臟的衣裳都拿去燒了。”

烏憬不敢抬頭,埋臉在他肩上,連頭不敢抬,隻露出兩側濕發旁通紅的耳朵,隻聽見一旁的兩個宮人低聲應“是”。

一路不知走了多久,才回了寢房,他又聽見寧輕鴻同守夜的下人道,“將地上的茶水清理乾淨,染到茶水的被褥也一起丟了。”

茶水。

烏憬呼吸都不敢了,他被寧輕鴻抱著進了去,暫且歇在了茶桌旁,對方讓下人拿了乾帕子,而後便慢條斯理地幫他擦著發。

下人們手腳麻利,沒一會兒就理得個乾乾淨淨,被褥也換了新的。

烏憬的濕發被人擦了個半乾,從頭至尾都不敢在旁人在的時候發出聲音,總算收拾好,又坐在寧輕鴻腿上用牙粉洗漱,下人端著銅盆,他自己擦乾淨臉。

一切都弄得乾乾淨淨了,又因為沒穿鞋子,被寧輕鴻親自抱上了榻,“烏烏?抬手,把外裳褪了。”

烏憬便下意識伸出了手,看寧輕鴻把他們二人的外衣都褪了下來,讓下人拿了下去,又聽他吩咐,“今夜守在門外即可。”

下人們跪下應聲,“是。”

烏憬的心不由提起,下意識往內側挪了挪,抱著乾燥綿軟的新被褥快貼到了牆上。

寧輕鴻半倚在床頭,招手,“過來。”

烏憬遲疑了片刻,有些害怕地抱著被褥過了去,不知對方想乾什麼。

隻他才挪到寧輕鴻身旁,就被人半摟在懷裡,愣愣地看人拿出個玉盒,用指腹沾了點清香的藥膏,細致地揉在他眼上。

“哭了快一兩個時辰,眼睛才好沒多久,又變腫許多。”他

輕歎,

動作卻依舊緩慢,

上完藥後,又讓人跪坐著起來,慢慢帶著人跨在他身上。

因為此時正在床榻間,烏憬動都不敢亂動,僵硬地坐在人身上。

寧輕鴻輕聲哄,“睡吧。”

腫著雙眼睛的少年才試探地靠過去,順著脊背處輕拍的力道依偎地摟住人,他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人身上。

慢慢的,烏憬聞著鼻尖的安神香,感受著寒涼秋夜因為賴在人身上才生出的暖意,他全身都軟下來。

先前在這個床榻旁經曆的所有驚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它不是憑空不見的,

是一點一點被人疏導不見的。

烏憬小聲問,“哥哥不睡?”

語氣裡帶著朦朧的困意。

寧輕鴻正闔著眸,想著事,他困意並不濃,隻逼著自己歇息,聞言,隻輕笑道,“哥哥怕烏烏半夜做噩夢,到時又被嚇哭。”

烏憬支支吾吾一會兒,才搖頭,“不會做噩夢,你也要睡覺的。”他很認真地說。

寧輕鴻在他耳畔問,“不是烏烏自己哭得停不下來,又說自己哪哪都不舒服,還不許哥哥說。”

烏憬怔了怔,聲音又小了下來,心虛道,“那,那也不會做噩夢。”

寧輕鴻,“當真?”

烏憬點頭,“你也睡覺。”

寧輕鴻靜了靜,才笑,“那哥哥躺下來,抱著烏烏睡?”

烏憬遲疑了一下,才點頭。

他主動直起身,鑽進被褥裡,等人也歇了下來,就伸手去抱寧輕鴻的腰身,在昏暗下試探地動作著,又突然被人攥住因為看不清而在亂摸的手。

寧輕鴻緩緩將烏憬的手扯過來,在暗中等著少年也傾靠下來,輕聲道,“烏烏先前……很漂亮。”他摟住人,又似在哄,“也很可愛。”

他輕笑,“哥哥很喜歡。”

烏憬在黑暗中呆了一下,忍住蜷縮起來的羞赧,不知道這種事哪裡漂亮,哪裡可愛,哪裡值得人喜歡。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寧輕鴻會跟他說這些話,以前都是他想破腦袋也猜不透對方在想什麼。

可是現在好像又跟之前有些不同,

寧輕鴻會同他說自己的想法了。

他聽見寧輕鴻耐心地道,“也並不是在欺負你,莫要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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