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心有餘悸,頸側的不適感仍在。

也許景雙說的是真的,可他剛才的瀕死錯覺和恐懼無法被忽視,仿佛再晚一步,景雙真的會掐死自己。

自從被灰狼咬死的那次之後,這是明舒再度感覺到離死亡如此近,他還不想死,本能地向景雙說了實話。

剩下的毒菌確實藏在枕頭底下,他打算等景雙離開後再想辦法還給元琛。

明舒既害怕又後悔,是他沒有考慮周全,以為能糊弄過去。

景雙那句話也沒錯,他在元琛身邊呆久了,覺得誰都像元琛一樣信任他,加上近來的任務還算順利,基本沒出過什麼差錯,他才有些放鬆警惕了。

明舒還想努力辯解一下:“對不起,我怕被元琛懷疑,不是故意隱瞞的……”

景雙卻隻是盯著他看,沒有起身去找毒菌,神色也看不出還有沒有在生氣。

明舒小心翼翼道:“我沒有騙你,剩下的毒菌就在枕頭底下。”

“不急,”景雙笑了笑,拂開明舒額前的碎發,“元琛去了村外,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難怪他今日這麼肆無忌憚,明舒更加忐忑,生怕這隻陰晴不定的狼又突然發難。

景雙一隻手撐在地麵,靠過來離明舒更近。

他不知在想什麼,眼底蠢蠢欲動,然而看見自己比明舒還要矮小的身體,又十分嫌棄。

若是狼人形態,便可以將明舒輕鬆抱在懷裡,但他還得積蓄力量,不能太過隨心所欲。

景雙按捺下來,伸手在明舒臉上掐了一把,再次說道:“月圓之夜,我來找你。”

這句話是約定,也是威脅,讓明舒乖乖待著不要亂跑。

明舒哪敢不答應,低眉順眼:“嗯……”

景雙沒再追究他為什麼隻給一小半毒菌,起身去屋內找到枕頭底下的布包,一並帶走了。

明舒看著景雙離開,等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內,立刻將房門關緊。

他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放鬆下來,慢慢走到桌邊。

明舒現在就有離開這裡的衝動,趁著景雙剛走,元琛還沒回來,連景初也幾日不曾出現了,沒有人注意到他。

可他還放心不下,心底很不安。

景雙拿走毒菌,究竟想要做什麼?

毒菌雖不致命,短時間的身體麻痹無法行動,也足夠耽誤很多事了,更彆提還有狼群虎視眈眈。

明舒本就心存愧疚,他做不到就這麼一走了之。

他得想辦法提醒元琛,讓他提防景雙。

桌上還擺放著景雙送來的早飯,另一邊是元琛準備的紅棗粥,已經有些涼了。

明舒一點胃口都沒有,獨自在桌邊坐了半晌,最後還是端起粥喝了幾口,勉強填填肚子。

中午之前,元琛從外麵回來。

明舒第一時間往他懷裡撲,把臉埋在他身前的衣物裡,悶聲道:“你終於回來了。”

他情緒有些不對,被元琛敏銳察覺到,放下手裡的東西抱住他:“怎麼了?”

明舒沒說話,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向元琛透露景雙的身份。

但他被景雙威脅,差一點點就死了,此刻麵對元琛,便不自覺地流露出委屈和難過。

元琛抱了他一會兒,親吻著他的耳尖,明舒在他懷裡終於有了一絲安全感,抬起臉來:“我就是……想你了。”

他一直都很喜歡跟在元琛身邊,這幾日村莊裡的事太多,兩人相處的時間確實變少了。

元琛“嗯”了聲,目光落在明舒的頸側。

那裡有幾道紅痕,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十分明顯,像被誰狠狠掐住所留下的痕跡。

明舒似乎忘記了,或者是故意讓他看到的。

元琛很快移開視線,沉默片刻:“景初來過嗎?”

“景初?”明舒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茫然,“沒有。”

元琛眉間輕輕皺了一下,垂眸看向明舒,喊了他一聲:“明舒。”

他還抱著明舒沒鬆手,語氣未變:“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明舒眼睫一顫,幾乎要以為元琛發現了他的身份,還有他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情。

毒菌調包已經被他發現了?

但此時此刻,明舒也隻能硬著頭皮道:“今天……景雙來過。”

哪怕元琛有所懷疑,他也得按照計劃,把元琛的注意力引到景雙身上。

“景雙?”元琛說道:“他來送早飯,我知道。”

明舒搖頭:“不,他……”

他說到一半,表情變了變,似是對景雙十分畏懼。

“他好像,”明舒眼裡露出惶恐與不知所措,“很不對勁。”

不依靠銀製品,狼人的偽裝極難被識破,更不會輕易在一個普通人麵前露出真身,明舒不能直接告訴元琛景雙是狼,否則自己也會被懷疑。

他隻能說出一些模棱兩可的信息,引導元琛往這方麵猜測。

元琛眉頭緊皺:“怎麼回事?”

“他前幾天來,就很奇怪,”明舒眼神不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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