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貓看見桑印在笑,又炸了毛,金色的豎瞳瞪著他,亮出爪子刨了幾下空氣。

氣氛突然有些微妙,明舒看著一人一貓,困惑道:“怎麼了?”

他摸著桑印指尖上的兩個印子,還有些心疼和慶幸:“還好沒流血……”

小黑貓見狀,委屈地“喵嗚”一聲。

它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害怕嚇到明舒,要不然這截手指頭都得直接掉下來。

桑印反手牽住明舒,拉著他起身:“我沒事。”

他低頭看著不願意走的小黑貓,突然對著它說道:“要不給你在外麵放個窩?”

小黑貓進不了房子,明舒以為桑印是在開玩笑,卻見小黑貓輕輕晃了一下尾巴,桑印當真轉身去客廳,拿了一塊方形的坐墊折返回來,放在門口旁邊的地麵上。

放墊子的時候,桑印把手伸出門外,小黑貓還想咬他,被他及時躲開。

小黑貓歪著頭看著墊子,低頭嗅了嗅,確認是安全的,跳上去轉了一圈,趴下來舔了舔尾巴尖。

“你要睡在這裡?不回家了嗎?”明舒靠在門邊,伸手摸它,“你和咕唧真的好像……”

尤其是剛才桑印和小黑貓相處的一幕,讓明舒的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聽見“咕唧”兩個字,小黑貓懵懵懂懂,蹭著明舒的手:“喵嗚。”

小黑貓果真在明舒的房子外麵歇下,明舒從來沒養過貓,一時半會兒舍不得進屋,又在門口陪著小黑貓待了好久,直到桑印出聲催促。

房門終於關上,小黑貓也趴在軟墊上蜷縮起身體,安靜地閉上眼睡覺。

客廳內亮著燈,從門縫和窗戶透出一些光亮,照在屋外的地麵和沙發軟墊上。

軟墊是白色的,更襯得上麵的小貓黑得像一團墨水,它把自己團成一團,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東西投下的影子,看不到內裡任何起伏與輪廓。

屋內,明舒打了個哈欠,和桑印一起進臥室。

他還牽著桑印的手,猶猶豫豫道:“我覺得它好像就是咕唧,但是……”

明舒也隱隱察覺到不對勁,小黑貓今晚出現,陰影也出現了,陰影總是要分開他和桑印,小黑貓也不喜歡桑印。但他沒想過小黑貓就是陰影,隻是覺得這兩個夜間生物之間會不會有什麼彆的關聯。

“再觀察一下,謹慎些好,”桑印說道,“那隻貓能在夜裡行動自如,證明實力不低,守在門外可以保護你。”

至於要不要想辦法讓它進屋,以後再說吧。

就算小黑貓和陰影是同一種生物也沒關係,它用貓的麵貌示人,性格也有些像,大概率是小動物心性,也喜歡明舒。

隻是不知道陰影與鎮民又有什麼特殊的關係,還有今晚闖進來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消失後,茶幾上殘留的糕點也一並消失了,像從未出現過。

桑印抱著明舒安撫:“先彆管那麼多了,睡覺吧?要洗個澡嗎?”

明舒支支吾吾,臉頰微紅道:“你跟我一起洗好不好?”

說完他趕緊補充了一句:“我……我有點害怕。”

他是真的有點怕,除了曾經的巫師與惡魔,第一次有生物強行闖入他的房子。

這給他帶來一種不安,明舒心有餘悸,想要尋求桑印時刻的安撫與陪伴。

桑印用指尖探著明舒臉上的熱度,輕聲道:“真的隻是害怕?”

明舒臉更紅,含糊道:“是的。”

他們昨天什麼都沒做,桑印最後答應給明舒摸尾巴,明舒才乖乖忍耐下來。

他多數時候還是理智的,今晚出的狀況實在是被嚇到,才更加粘著桑印。

桑印不說話,明舒抿了抿唇,無聲望著他。

他這模樣,跟剛才外麵小黑貓委屈的樣子倒有些相似,桑印不忍拒絕,柔聲道:“好好,我們一起。”

一起洗澡代表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桑印幫著明舒找好睡衣,進了浴室剛剛關上門,明舒就主動親了上來。

“我好想你,”明舒說話的聲音又小又含糊,氣息微喘:“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我忍不住。”

他還是有些擔憂的,不過近來他的狀況沒有再加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穩定,也沒有夏竹抑製吸血沒有食欲那麼痛苦難受,更沒有變成單啟那樣。

也許他們當初都想錯了,單啟被同化,不是因為萬聖節裝扮。

桑印慢條斯理地解開明舒的衣扣:“現在想後悔了?”

他俯身親上去,用自己的方式安撫照顧明舒,讓他徹底放鬆,不再想彆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的燈還亮著,一聲微弱的動靜發出,隨後是腳步聲,從浴室的方向到臥室。

門口的小黑貓抬起頭,抖了抖耳尖。

期間夾雜著桑印說話的聲音,但聽不清楚。

片刻後,客廳終於暗了下來,小黑貓小聲喵嗚著翻了個身,閉上眼繼續睡覺。

第一天明舒起床,桑印和小黑貓都不在了。

他收起門口的軟墊,去院子裡查看昨晚新買的南瓜燈,確認沒有再受到損傷。

這時候,昨天給他送糕點的小女孩又來了。

她就站在街道對麵,歪頭打量著明舒,似乎在疑惑他為什麼能平安出現。

小女孩依舊是一副天真無邪的麵孔,明舒想起昨天的糕點和中年女人,盯著她目光冷了下來,轉身快速回了屋。

這下除了必須要做的任務,明舒再也不敢和任何鎮民有什麼接觸了。

夏竹同樣如此,他聽說了明舒昨晚的狀況,嚇得後怕不已。

【私聊】夏竹:還好我沒收,不然你今天可能就聯係不上我了……

他沒有能保護自己的桑印,門口放的南瓜也不受小黑貓的青睞,唯有一點點運氣,讓他在昨天麵對送上門的糕點時選擇了拒絕。

那個中年女人究竟是什麼,明舒和夏竹各有各的想法。

明舒覺得中年女人是另一種以前未出現過的夜間生物,和巫師、惡魔一樣晚上出現,屬於自身的東西被人拿走,會前來尋找。

夏竹則認為中年女人就是其他玩家遇到過的鬼魂,不知是否與鎮民有關聯。

【私聊】夏竹:我本來想去問之前聯係過的一個玩家,結果他沒回我

沒有回複,很可能是遇害,或者任務失敗了。

這一次的主線任務本來就很難,昨晚是最後期限,除了明舒和夏竹兩人,夏竹暫時還沒有打聽到有彆人也順利完成了的。

夏竹一連給列表裡的好幾個人發了消息,都沒有收到回複,他的手心開始冒汗。

不會就剩他們兩個了吧……夏竹平複心情,安慰自己可能是在忙沒看見,一會兒就能回複了。

他不再去想這事,點開對話框,繼續和明舒聊起中年女人。

【私聊】夏竹:其實兩個猜測都不衝突,不然沒法解釋,那個玩家碰到的鬼魂為什麼能差點闖進來

還有黏土南瓜,昨晚中年女人明顯是受到了南瓜燈和門口黏土南瓜的影響,身體才會被灼傷,南瓜燈損壞,黏土南瓜也不能繼續用了。

【私聊】明舒:如果是,你認識的玩家,他拿走了什麼東西?鬼魂才會去找他?

而且沒有徹底闖進來,這也是一個疑點。

不過不管中年女人到底是什麼,她與巫師惡魔這一類怪物雖然用同樣的方式進入房子,但一定不是同一種,桑印從來沒有被黏土南瓜灼傷過。

半晌後,夏竹的消息再次發來。

【私聊】夏竹:你還記得單啟嗎?他被同化的前一晚,殺了領路人

【私聊】夏竹:我現在想想,之前出現異樣,還有被鬼魂騷擾的,他們好像都傷害過鎮民

那次玩家們為了做任務,需要綁架鎮民,大家當時受到萬聖節裝扮的影響,狀態多多少少有點不太對,又遇上鎮民詭異的行為,不少人都沒忍住,對鎮民出了手。

他們以前以為被同化是萬聖節裝扮的原因,現在想來,可能根本就是兩回事。

夏竹的話,讓明舒有點懵了。

【私聊】明舒:什麼意思?

【私聊】明舒:傷害過鎮民,所以會被同化?是那些鬼魂做的?

【私聊】夏竹:隻是猜測,如果這樣想的話,被玩家帶進房子裡的,是鎮民的血

他們一直覺得鎮民那一次的舉動很怪異,還有前天晚上領路人帶著的幾個鎮民,知道救不下來人該走了,還非要往刀尖上撞刺傷自己。

這個猜測猛然一看有些匪夷所思,但仔細想想,似乎真的能解釋。

鎮民的血被帶進房子,夜晚鬼魂出現,索要自己的“東西”。

【私聊】明舒:帶血的小南瓜和南瓜燈也是?

這兩個東西放在玩家的門口,雖然沒有直接帶進屋,離得這麼近,也可能被鬼魂盯上。

但還有一個問題,如果猜測是對的,那麼鎮民和晚上出現的鬼魂,也就是闖入明舒房子裡的中年女人,是同一種生物。

不知什麼原因,他們隻能在白天出現。

明舒坐在餐桌旁,喝下最後一口牛奶。

他扔掉瓶子,走進臥室找到自己買的折疊小刀,穿好外袍戴上兜帽,開門出去。

他來到街上,放慢腳步在附近逛了一圈,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

是給他送糕點的小女孩,她正蹲在路邊嗚嗚地哭,身後似乎就是她的家。

院子和房門敞開著,門口還聚集了幾個人,在往裡看。

明舒捏緊手中的小刀,鼓起勇氣走近。

他看見有幾個鎮民抬著擔架從裡麵出來,架子上有個模糊的人形,被白布遮得嚴嚴實實。

鎮民將擔架抬到路邊的小推車上,正巧有陣風吹來,白布被掀起一角。

明舒呼吸一滯,即使提前做了心理準備,也被所見到的一幕驚住。

擔架上的人,正是昨晚出現在他屋內的中年女人,此時她麵如死灰,露出的半張臉上皮膚皺巴巴的,安靜閉著眼。

鎮民連忙蓋好白布,推著車匆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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