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菱聽見英國公世子送來的是三箱好茶, 眼睫不經意顫了顫。
鄭榆看著那三箱好茶洋洋得意了好一陣,滿心以為英國公世子對她有意,等著英國公府有所動作。
結果過了好些日子, 英國公府那頭遲遲沒有動靜,這事很快沒了下文
鄭榆當初在收到好茶時,在眾貴女跟前好生炫耀了一番, 眼下英國公府那頭沒了動靜, 臉麵上不好看,就把氣撒在了提起過英國公世子愛苦茶的薑菱身上。
鄭榆大半夜無緣無故上門找茬, 嘴裡罵罵略略說著:“你這個鄉野村婦!”砸了薑菱的魚缸。
薑菱養了很久的小金魚掉了一地, 奄奄一息失去掙紮。
某種不可抑製地情緒在薑菱心裡爆發,那個來搗蛋的人怎麼欺負的她,她就怎麼欺負了回去。
之後便是熟悉的鄭榆惡人先告狀,令國公府連同她的夫君在內一致對外。
薑菱好像已經習慣孤立無援。她獨自站在空房門前, 望著月亮,聽著阿黃汪汪直叫, 油然而生一種孤獨和無助。
這些年她努力去學做一個貴女, 學規矩學識字學琴棋書畫,總也不能讓那些人滿意。
*
不久後,令國公夫人六十壽辰。
壽宴辦得尚算熱鬨,成親三年,借著平寧侯府之勢, 如今鄭柏在戶部做到了侍郎一職,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有不少朝臣賣他麵子前來赴宴。令國公夫人狠狠漲了一回臉。
而最讓令國公夫人驚喜的事,英國公世子程之衍竟也帶著賀禮來了, 這實在讓她受寵若驚。
忙讓跟在自己身邊的薑菱把程之衍請進去坐。
那是薑菱第一次看清程之衍的樣子, 高挺的鼻梁一雙沉靜的鳳眼, 周正嚴肅。
莫名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她靜靜地走在前麵為程之衍引路,一路無言把程之衍帶到了前院男客席上,正轉身欲同程之衍說,男客席到了請君自便,卻意外對上了程之衍的目光。
薑菱訥訥地低下頭躲過他的眼神,道了一句“請”字。
程之衍上前走了幾步,腳步頓了頓,回頭問了句:“茶,夫人收到了嗎?”
薑菱愣住,久久答不出話來。
那茶一早被鄭榆收起來了,她連見也沒見著。
見她不答,程之衍沒多話,徑自去了客席。
薑菱心不在焉地朝後院走去。
鄭榆氣衝衝追了上來,不分青紅皂白便道:“是不是你同英國公世子說了什麼?所以他才會對我視若無睹?”
薑菱頗覺煩躁,隨口解釋了一句她沒有,便走開了。
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壽宴一直擺到了夜裡,薑菱忙完手上的事回後院,忽發覺一直掛在腰間的那枚小玉牌不見了。
這個小玉牌對她而言意義非凡,薑菱忙回頭去找。
她幾乎尋遍了令國公府也沒見著,隻剩令國公府的冰窖和男客席那還沒去尋過。
男客席上程之衍的身影在她腦中一晃而過,她想了想,讓阿菊去了男客席尋,自己則往冰窖走去。
京城大戶人家會趁冬日藏冰於窖,等到夏日和宴會上用。
夜裡的冰窖陰森森的,薑菱點著盞小油燈下了冰庫。
冰庫裡堆滿了厚重的冰磚,森森寒意席卷著薑菱周身。
她瑟縮著低頭尋找小玉牌,忽有人從身後拍了拍她,薑菱嚇了個激靈,回頭卻對上了一雙熟悉的鳳眼。
是程之衍。
“您怎麼在這?”薑菱有些惶恐。
“我……”程之衍正要說什麼,忽從門外傳來一陣人聲。
“是在這裡嗎?”
...
“是,奴婢方才親眼瞧見她進去的,許是還在裡頭。”
“好,給我把冰窖門關死,我看那鄉野村婦還敢不敢犟嘴,今日我非得給她點教訓不可。”
說話的是鄭榆和她身邊的嬤嬤。
話音剛落,冰窖的石門便被重重地闔上。
薑菱跑到門前,拍著石壁呼喊:“放我出去。”
外頭的人卻毫無反應。
冰窖門外,鄭榆身邊的嬤嬤擔憂道:“姑娘,要不然還是開門吧,這麼做怕是要出人命的,大爺那怕是交代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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