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秦秀,吃瓜群眾都集體倒抽一口冷氣。

太轟動了吧,一個國有大廠的副書記,因為殺妻,這就要被抓捕了?

但事情肯定沒顧法典說的那麼誇張。

“要不要啟動一個已經結案好幾年的舊案子,得有足夠的證據,提交到總局,由領導們討論通過才行,不過顧法典同學,你的覺悟很高,今天的事做的非常好,值得表揚,以後要能把學習也抓起來就再好不過了!”趙公安說著,摘下手銬:“秦秀同誌,帶上你的證件和孩子的出身證明,戶口本跟我走,報案人馬同也跟我走,一起去公安局做筆錄!”

真的要被抓啦?

“公安同誌,你也是女人,你設身處地想想,我被拘了孩子怎麼辦?”秦秀哭的肝腸寸斷。

“我會通知廠領導幫你解決問題的,走吧!”趙公安拷的乾淨利落。

“等一下,趙公安,我有衛生院給半夏開的傷情診斷證明,你用得著。”顧法典突然上前,適時插嘴。

趙公安不敢信:法典這孩子,跟他倆優秀的哥哥比向來不值一提的,所以他爹也瞧不上他,跟扔垃圾似的扔在慈心廠放養,可他辦起事來竟如此的滴水不漏!

隻能說破船也有三斤鐵,他不愧是法學博士的兒子。

趙公安推一下,秦秀邁一步,下樓一看,單元門外烏烏泱泱的。

女職工們在網毛線勾拖鞋,男人們在聊天,孩子們滾著鐵環玩著皮筋。

就在秦秀出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了她臉上。

不就掐了孩子幾把嘛,又沒真的打死。

哪個當媽的生氣了不打孩子?

她居然因為打孩子,在廠裡出了大名了?

本來失手打重了秦秀很後悔,但此時她隻覺得冤,委屈,難過,還生氣!

果然,不是自己帶的孩子不貼心。

半夏啊,她早晚打死!

秦秀前腳走,一老太太後腳摟上小龍大哭:“我閨女咋就被公安抓走了呀?”

好多人一看這老太太挺眼熟,於是有人說:“這不門口賣勞保的老太嗎,她難道是秦秀的媽?”

胡潔冷哼一聲說:“女兒在廠裡當庫管,老娘在外頭賣勞保,這就是咱們沈副書記的為人,可大家還拿他當個好人呢,哼。”

正好這時丈夫金荃來了,她就不說了。

金荃是副廠長,一看職工們圍在一處,閒話聊得眉飛色舞,頓時說:“都不回家休息,湊什麼熱鬨?”

既副廠長發話,大家當然呼啦啦的全散了。

金荃扭頭問胡潔:“秦秀家的孩子呢,誰照顧?”

胡潔今兒也是頭一回知道秦秀居然是二奶上位,還未婚先孕,加之工作中,丈夫一直被沈四寶死死壓著,正準備找人好好八卦一下這事,順帶再狠狠刨一下她的黑曆史。

一回頭也愣住了:“半夏呢,那可憐丫頭上哪去了?”

……

此時的半夏在哪遂心所願啦,在顧法典家呢。

坐在寬寬的,軟軟的皮質沙發上,懷抱著雞毛毽子,安安靜靜的坐著。

廚房有仨男孩兒,正在叮鈴咣啷。

破天荒,這是顧法典頭一回招待客人,當然得先弄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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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準備泡方便麵,祁凱說:“法大,大人都說方便麵沒營養還不健康,要不給她吃點西瓜吧?”

顧法典的手停在半途,說:“西瓜放兩天了,她吃了會拉肚子吧。”

金帥:“有了,咱給她吃饅頭,我媽說饅頭最有營養了……不對啊法大,你這饅頭怎麼這麼硬?”拿起來敲盤子,哐哐響。

顧法典:“在窗台上...

曬了半個月了,能不硬?”

“那給她吃啥?”祁凱問。

顧法典想了想,掏錢了:“去買娃哈哈果奶,廣告說那個好喝還有營養!”

半夏正在打量屋子,眼裡滿是新奇。

跟秦秀家紅配綠的油漆牆壁,到處掛著蕾絲,珠珠串串的裝修風格完全不一樣,這房子是奶白色的牆,貼的是有花紋的壁紙,家具是白色的,地板是紅色的木頭,東西應該有些年頭了,泛著黃,但莫名讓人覺得溫馨舒適。

目光停留在角落裡,那兒停著一隻小木馬。

這院裡很多孩子都有小木馬,半夏見過很多,但哥哥家的木馬很新奇,因為它是半夏最喜歡的粉紅色,小馬的額頭上還有紅色的小花花。

好新奇啊,這看起來,像是一個專門給女孩子玩的小木馬呢。

“喝水!”哥哥遞了隻杯子過來,臉色看起來臭臭的,但半夏心裡喜歡極了,因為他給她的杯子看起來像個胡蘿卜,好可愛的。

她努力想微笑,可肚子不爭氣,呼嚕一聲響。

哥哥眉頭一皺:“你多久沒吃飯了?”

“妹妹不餓。”半夏看哥哥有點不高興,忙又說:“媽媽已經很久沒做飯了!”

“那她吃什麼?”顧法典問。

“她和弟弟去外婆家吃。”半夏小聲說。

“為什麼不帶你?”顧法典再問。

女孩垂眸:“半夏要站在衛生間裡對著牆壁努力想,奶奶把銀元藏哪了,媽媽說吃太飽會變笨,餓著腦子才清醒,想不起來就不能出去,不能吃飯。”

難怪她瘦的皮包骨頭,也難怪她餓的肚子咕咕叫。

卻原來她不但早晨挨了打,還在洗手間裡整整站了一夜。

“你媽對你怎麼那麼狠心?”顧法典再問。

他也有個妹妹,那可是全家的寵兒,因為有心臟病,大家更是跟捧寶似的嗬護著,後來妹妹死了,是被他不小心弄死的,為此一個家四分五裂,他也成了全家的罪人!

相比之下秦秀家太不正常了,他雖然還小,但他不傻,他懂得基本的社會法則,沒有一個親生母親會狠毒到秦秀這種程度。

半夏猶還記得奶奶快死時,因為胡言亂語,被叔叔伯伯們抓起來驅鬼,灌藥的事,不敢多說。

因為她隻看到了將來會發生的事,也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所以,她甚至不能理解,為什麼顧法典會是她的哥哥。

可她記得秦秀說過一句:反正不是咱生的,死了就死了吧。

所以她說:“我想我應該不是秦秀媽媽生的寶寶,我是點點哥哥的妹妹!”

顧法典一愣,這時一陣腳步聲:“來了來了。”倆小弟抱著香果奶衝進來了。

取出吸管一排整齊紮開,顧法典遞了過去:“喝。”

半夏遲疑了,果奶啊,秦秀要是買了,會隻給小龍喝,她說這東西可貴的,隻能男孩喝,女孩不配喝它。

但哥哥居然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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