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彆人的身體的感覺很奇妙。

不一樣的身高,過於纖細柔軟的身體,還有眼前熟悉的樣貌。

禪院甚爾總感覺在自己進入這具身體之後,原本身體上附著的什麼東西就消失了。

不過那種感覺太過微妙,僅僅是一瞬間就消逝了,他沒有抓得住那絲靈感。

園子告訴過他,這具身體的名字是「伏黑愛麗絲」,是一個現在管理著禪院家一定外部事物的研修生。

不過由於「伏黑愛麗絲」和「禪院園子」長得太像,每次見禪院家相關人士的時候,她都會架著黑框眼睛,臉上也一直戴著口罩。

“你看,這是「愛麗絲」的姐姐,還有她的侄女。”

園子把照片遞給甚爾看,還有些好奇地關注著他看到伏黑優紀的表情。

禪院甚爾看上去對照片裡的女人完全不感興趣,無動於衷地瞅了一眼:“這不是你的分、身嗎,那不也是你的姐姐和侄女?”

“那可不一樣,分、身隻是投放我精神的道具,雖然從生理上講是人類,但是對我而言不過是人偶。”園子糾正了他的觀點。

“所以那並不是我的親人,也不是甚爾你現在的親人。”

“這具身體是你什麼時候得到的?”

“剛好是我第一次出門的那次,大概是受到了刺激,太想看看外麵的世界了吧。”

禪院甚爾穿著人偶的殼子,把黑色的直發紮成了利落的高馬尾,身上穿著男士的浴衣。

那種和園子格格不入的氣質,還有犀利的眼神,讓人偶原本溫和的臉蛋也變得颯爽起來。

僅僅是因為殼子裡麵換了一個人,「禪院園子」和「五條愛麗絲」的相似度瞬間從九成變成了五成。

就算是發現了兩人長相相似,也頂多隻會覺得這兩人是姐妹。

禪院甚爾照著園子的方法,鼻梁上架起了黑框眼鏡,臉上也戴上了口罩,就大搖大擺跟在她身後進了禪院家,直接在眾目睽睽下走進了園子的院子。

——沒有一個人發現家主大人身後的女孩被咒靈附身了。

正好禪院惠剛剛從學堂放學,拎著小書包就往回走,和他們兩撞了個正著。

“園子。”禪院惠走到了園子身邊,多看了她身後的禪院甚爾一眼。

“這位是……”

禪院惠對除了園子和直子以外的人並不是那麼感興趣,但是園子的院子一般很少接待客人,還是從未在禪院家見過的外人。

讓他不由得有些在意。

“啊,這是甚爾哦。”

“……啊?”

禪院惠愣在了原地,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似乎聽不懂園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如假包換的甚爾,對吧,甚爾。”園子走到禪院甚爾身後,把‘她’推到了惠身前。

“你倒是說句話吧,甚爾。”

“嘖,你是故意的吧。”禪院甚爾一臉黑線。

‘她’黑臉的語氣和表現和以前禪院甚爾還是一模一樣,不過那時候的惠太小了,記憶並不完善。

現在之所以能夠記住禪院甚爾的樣貌,也是因為家裡有不少甚爾的照片。

園子並不打算對著惠隱瞞,惠對自己的心意她是再清楚不過的,就算是禪院家所有人都有背叛的可能,禪院甚爾和禪院惠也絕對不會背叛她。

禪院惠看到甚爾日常不爽的模樣,用自己的身體隔開了園子和甚爾。他有些警惕又質疑地打量著身前的‘少女’。

理智上他覺得這種事情太奇怪了,但是潛意識裡又信任著園子說的一切。

“為什麼會是女孩子?”

“因為甚爾已經沒有身體了,惠你也是知道的吧,甚爾的軀體被...

火化送進墓碑了。”

就算是禪院甚爾的軀體還存留著,也不可能再活動了。

畢竟他現在的狀況,需要的是‘活著的’‘真實的’身體。

園子把前因後果大概都和惠講了一遍,惠雖然有些彆扭,卻還是接受了甚爾的事情。

而且對禪院甚爾成為咒靈的事情,也並沒有什麼排斥。

——大概是因為園子不正常的教導比較多。

他這些年說實話過得很好,即使是單親家庭,隻有母親直子,但是有姑姑園子的寵愛,他幾乎是家族的小少爺一樣的地位。

父親的身份並非是無人可以替代的,至少父親應該寄予孩子的愛和職責全都被園子彌補上了,禪院惠內心因為甚爾去世產生的創傷也逐漸愈合。

雖然記得曾經還是很憧憬自己的父親,現在卻開始逐漸遺忘,唯一留下的就是五條悟殺掉了他的父親這份不甘和恨意。

“歡迎回來,媽媽一定會很高興的,我……也很高興。”

“嗯,我回來了。”

這句話差點沒有讓禪院惠忍住,眼睛也變得有些濕潤。

記憶中強大的父親又一次出現了,現在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園子沒有欺騙自己。

失去的東西還有回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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