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茉越看那張照片就越滿意。

她喜歡照片中的自己,喜歡寧知芋,更喜歡段野。坐在烤魚店裡,打開微博界麵,鄭重其事地編輯內容,幾分鐘後,她發了一條微博,附上六張照片,除了他們四人的合照以外,還有店裡一些有意思的擺設以及色香味俱全的烤魚。

【@小江的高中生活日誌:今天朋友們給我接風洗塵了,謝謝大家,另外這家烤魚店味道真的很棒哦,配菜裡有苕粉跟藕片,我一口氣吃了兩碗米飯(這件事需要屏蔽我爸媽還有我的舞蹈老師TAT),總之,今天太開心啦!!】

這條微博發出去十分鐘,就被人習慣性地點了個讚。

每個高三生都有自己的解壓方式。

那次跟五中的籃球友誼賽後,葉聞緒偶爾會跟朋友們約著去打球。一中今天也月考,比往常放學要早,跟家附近的朋友約著打了一場球後便回了家洗澡,從洗手間出來,他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一邊低頭看手機,手機的主頁麵有微博提醒,他關注的小江十分鐘前發了微博。

點進去微博界麵。

看著她編輯的那些文字,唇角已經有了一抹笑意,再點開那幾張照片一一翻看,直到看到最後一張,他的手指頓住,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看著照片裡的四人,神情凝滯。

其實對於葉聞緒來說,小江是他生活中一束輕鬆的光、或者溫和的風。

他是想認識她,但也知道應該注意分寸。

他也有自己的時間表,如果,如果高考結束後他們還是這樣聊得來、聊得這樣好,那他會主動告訴她,他叫什麼名字。現階段最重要的還是高考,他明白,也不會想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打擾她,之所以送出那個禮物,也不過是想給她一些些鼓勵。

一開始他就知道她是女生。畢竟她加他的時候就說得很清楚了——“我是陳書航的妹妹”。

不是沒有想象過她長什麼樣子,但對他來說,長相也沒那樣重要,重要的是,他跟她聊天很舒服。

現在冷不丁地,網友小江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眼中。

葉聞緒渾身僵硬,這一切都對得上了——姓江、女生、醬汁雞……

吃完烤魚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本來是有彆的活動,可無奈現在是寒冬,吃飽喝足後就想早點回去睡覺。

周寂自然是要送寧知芋回家,這也是默認了的,隻能說周寂這段時間的死皮賴臉是有著顯著成果,至少大家在規劃哪幾個人一起打車,哪幾個人一起坐公交車時,都自動省略了他跟寧知芋。

寧知芋今天意外地沉默。

周寂使出渾身解數,她也心不在焉,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重大問題。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周寂不解地問,“在店裡的時候就這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他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但我就想告訴你,我們都是朋友,不說我,那誰也是你好朋友,你真遇到什麼事了得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解決,千萬彆自己憋著。”

寧知芋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件事她也沒有直接證據,而且,就算要說,她也得等到證實之後跟雨茉說,跟周寂這個大嘴巴說……隻怕不用到明天段野就會知道。

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怎麼可以跟彆人說?

“沒事。”

周寂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行吧,你說沒事就沒事。”

說著沒事,結果到了臨江路,他跟往常一樣送她回家,在巷子口居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穿著黑色羽絨服的葉聞緒身材挺拔卻也不失清瘦。

他戴著耳機,不知道是在聽歌還是聽單詞。

周寂還以為自己...

是眼花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寧知芋跟預料到了一樣,聲音輕輕地說:“來了。”

葉聞緒扯下耳機,猶豫著點了下頭,“有事要問你。”

寧知芋嗯了一聲,“好,我也有事要問你。”

此時此刻,周寂覺得自己完全淪為了背景板,他擰著眉,見到葉聞緒的那一刻全身就進入了備戰狀態。他還是沒有忘記彆人說的那個傳言,之後在段野的“教育”之下,他放平了心態,沒再揪著這件事不放,畢竟彆人說的是初中的事,早就是過去了……可現在,葉聞緒竟然出現在她的家門口,兩個人仿佛一副敘舊的默契姿態。

寧知芋側頭看向周寂,低聲道:“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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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寂:“?”

他瞬間就來了火氣,不可置信的看她,“你要我回去?你有什麼事??”

寧知芋實在是不想當著周寂的麵詢問葉聞緒關於雨茉的事,可以預想到局麵會有多糟糕,周寂就像是一點就炸的炮仗,有他在,她不覺得自己在葉聞緒這裡能問出什麼來。

她幾乎是低聲哄他,“等我弄清楚了再說。你先回去。”

周寂滿腔嫉妒之情都壓抑著,這會兒根本聽不進去,“我不。”

葉聞緒皺眉看著這邊。

最後還是走上前來,他也覺得他要問的事情,最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便道:“周同學,你放心,我跟知芋是朋友,以前還是同學。隻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證實。”

葉聞緒這話可是戳了周寂的肺管子。

他一把推開葉聞緒,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冷聲道:“關你他媽什麼事!”

再溫和的人也是有脾氣的。

寧知芋看了頭疼,她不想將這件事鬨大,可周寂再這樣下去,隻怕葉聞緒都受不了要跟他打起來。思及此,寧知芋衝上前,擋在了葉聞緒前麵,對周寂說道:“我說了我還有事,你能不能先回去。”

周寂看著她。

臉上憤怒的神情一點一點的變涼。

他似乎又回到了她最初見到他的那一麵。

“行。”一陣靜默後,周寂用舌尖抵了抵口腔內壁,“我走。”

他的性子囂張,也有暴烈的一麵,從來沒有對誰這樣卑微過。她都已經擋在彆人麵前了,他還要在這裡說些什麼嗎?

明明氣到不行,氣到肺都在疼,可他還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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