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中午,巨大的白色驕陽懸掛在天穹上,炙熱的陽光照耀,光滑的青石板地麵好似有火焰在升騰。
“誰找我家少爺?”
莫問武館門口,林冰兒目視外麵街道上氣勢洶洶的一群人問。
“叫白楊滾出來!”
人群中,薛萬年紅著眼睛怒吼。
幾近瘋狂的他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知道這是莫元池的底盤,不是自己撒野的地方,這才沒有做出不顧一切衝進去找白楊的腦殘舉動。
“薛老爺,請你放尊重點,我家少爺好像沒有得罪你的地方吧?請你不要開口閉口滾啊滾的,還有,我家少爺說了,誰找他直接進去就是,他在裡麵等著”
林冰兒看著薛萬年說道,就是不離開莫問武館的大門。
她能夠感受到,在薛家這一夥人裡麵,比她厲害的人多的是,一旦踏出這個大門,恐怕就身不由己了。
薛萬年此時又氣又羞,臉上火辣辣的,居然被一個小女孩給打臉了,他薛萬年以往都自喻上層人士,什麼時候被人比喻成潑婦罵街了?
“少爺,他是白楊的侍女,抓住她,一定可以逼迫白楊出來!”
此時,人群中,薛家的管家在薛萬年的兒子薛尚武身邊輕聲說道。
薛家在青木縣畢竟是大家族,後輩子弟大多練武,薛尚武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家族資源堆砌下,如今已是武士八層武道高手,有望在不久的將來衝擊武師之境。
他身披金屬鎧甲,手持漆黑長槍,整個人顯得冷冰冰陰沉沉。
如果白楊這會兒在這裡的話,肯定會在心中吐槽,這麼熱的天,個狗曰的穿金屬鎧甲雖然騷包,但熱不死你個龜兒子……
此時薛尚武聽到管家的話,眼睛一亮,立即腳尖在青石地麵一踩,哢擦一聲,腳下方圓數米內的堅硬青石布滿蜘蛛網一樣的裂痕,他人已經如同一股冰冷旋風一樣衝向了莫問武館門口的林冰兒。
林冰兒畢竟隻是武者,根本不可能是武士八層的薛尚武的對手,薛尚武衝過來,好似麵對一頭洪荒猛獸,讓她渾身發冷。
麵對如此情況,她下意識握緊手中的利劍飛速後退。
轟……!
一聲轟鳴在莫問武館門口炸響,薛尚武來得快回去得更快,在靠近莫問武館門口的時候,衝過來的他前行動作戛然而止,然後瞬間倒飛回去。
口噴鮮血,淩空飛出去數十米,跌入人群中,人仰馬翻,自家的人還被他撞死了兩個。
翻身而起,長槍拄地站起,薛尚武忍不住氣血翻騰,哇一聲再度噴出一口鮮血,低頭一看,心頭一緊,身上的金屬鎧甲,胸口位置,印著一個深深的掌印!
“薛萬年,帶著你薛家的人來我莫問武館門口大呼小叫,我就問你,你是不是想搞事!”
冷冰冰的聲音在莫問武館門口響起,一個一身黑色長袍,身高近兩米的中年大漢站在台階上目視薛萬年等人。
他是莫元池的二弟子丁憂,武師境界武道強者,手臂很長,都快到膝蓋位置了,一雙大手仿若兩塊鐵餅,之前就是他在薛尚武衝過來的時候一巴掌將其拍飛的!
在武師境界的他麵前,足足低了一個大境界的薛尚武毛都不是,若是丁憂下殺手的話,薛尚武早就被拍成一灘爛泥了!
“丁憂!”
薛尚武看著門口的丁憂驚呼,眼神中滿是深深的忌憚,之前,他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就被一巴掌拍飛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薛萬年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伸手壓下騷動的人群,看著丁憂微微拱手道:
“我無意前來冒犯莫問武館,也無意前來打擾莫前輩,隻是,我要找的一個人此時在莫問武館中,他叫白楊,還請給個方便,麻煩讓他出來一下”
“白楊是家師的客人,我莫問武館開門迎客,豈會有驅趕客人的道理,你若要找人,就進這個門,也會將你當做客人,若不進,就彆在這裡大呼小叫驚擾了客人!”
丁憂絲毫不給麵子的看著薛萬年說道。
聽了丁憂的話,薛萬年頓時感覺不妙。
“家主,那白楊若是一直多在莫問武館中不出來就麻煩了,四海錢莊的人還在邊上看著,隨時都會強硬收回所有薛家產業的”
蒼老的管家在薛萬年身邊六神無主說道,示意薛萬年快點拿主意。
“家主,雖然其他大部分人都走了,但我們這裡林林總總加起來還有上千人,其中武師境界的人加上我在內有三個,武士境界十五個,其他都是武士境界以下,若是我們全部都進去的話,應該有辦法辦法出其不意抓住白楊,這個丁憂以及莫元池由我們拖住,大不了事後追回那一筆錢再給莫問武館賠罪就是,想來莫元池前輩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人群中一個武師境界的壯漢來到薛萬年身邊小聲說道。
雖說薛家樹倒猢猻散,可畢竟曾經是青木縣最大的家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留下來的人還是有一些高手真心為薛家著想的。
聽了這番建議,薛萬年心中權衡,都到了這個地步,必須要在第一時間追回那一筆錢才行,時間長了一切都要完蛋,此時唯有如此了。
想了想,薛萬年看著丁憂說道:
“那好,我也進去做客,不過,我帶他們一起進去應該可以吧?”
丁憂看著大街上一大群持刀帶劍的人,微微皺眉,但莫問武館還不至於怕了他們,於是點點頭說:
“可以,莫問武館還不差這些人站的地方,不過進去後最好守規矩,彆弄壞什麼東西”
薛萬年鬆了口氣,如果丁憂不答應帶人進去的話就麻煩了。
於是一群人進入莫問武館,向著白楊等人所在的那個大院而去。
早在丁憂出現的時候,林冰兒就識趣的進入了莫問武館回到白楊那裡去了。
白楊他們所處的地方,是在莫問武館的正廳,待客之處。
“少爺……”
林冰兒回到白楊身後,纖纖玉手放在一柄利劍劍柄之上,一臉憂慮。
白楊輕輕搖搖頭,示意她們稍安勿躁。
薛萬年帶著上千人來到這裡,一眼就看到了大廳中好整以暇坐著喝茶的白楊,雙目通紅,恨不得吃了他!
院子裡一下子湧入這麼多人,再加上周圍聞訊趕來的莫問武館的人,得有四五千人聚集於此,居然絲毫不顯得擁擠。
“白楊你給我滾出來!”
薛萬年第一時間盯著大廳中安坐的白楊咬牙切齒的怒吼。
他明顯有一定武道修為在身,聲音洪亮,含恨怒吼的聲音震得瓦片都嗡嗡作響。
這家夥雖然怒火攻心,但也明白這是什麼地方,在極力克製自己,沒有敢肆無忌憚,要不然恐怕就不是大吼一聲這麼簡單了。
“薛萬年,你帶著這麼多人,又是刀又是劍的,來我莫問武館,是什麼意思?”
白楊還未說話,莫元池就率先放下茶杯,微微皺眉看向薛半城說道。
他答應過白楊要保護他幾天,這是在提前表明態度。
“莫前輩,晚輩無意冒犯,實在是迫不得已,我今天來,是來找他的,還請莫前輩給個方便,事後薛某必當登門道歉”
薛萬年深吸口氣,指著大廳中的白楊沉聲道。
“白楊是我的客人,你一來就大吼大叫,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當我姓莫的真的老了不成!”
莫元池臉色一冷,盯著薛萬年沉聲道。
說話的時候,他腳下的一塊水磨青石,無聲無息變得粉碎!
這是在警告薛萬年最好給我規矩點!
“爹,姓白的就在那裡,先將他抓起來,挽回我們薛家的損失再說,事後賠禮道歉就是,這個時候,不能有半點遲疑,若是讓姓白的跑了,我薛家將萬劫不複!”
臉色蒼白的薛尚武在薛半城身邊小聲說道。
這個時候對於薛家來說,抓住白楊才是關鍵。
“薛尚武,注意你的言辭,若是再出言對家師客人不敬,信不信我立馬將你丟出去?”
丁憂目視薛尚武皺眉道,對方聲音雖然小,卻逃不過丁憂武師境界的耳朵。
“莫前輩……”
薛萬年阻止了還想要說什麼的薛尚武,目光看向大廳裡的莫元池,等著他的態度。
此時薛萬年的心沉到了低穀,眼前的局麵,對自己完全不利,莫問武館明顯站在了白楊那邊……
“有什麼事情,大家坐下來慢慢說不好嗎?這樣動刀動槍的像什麼樣子?”
此時彌勒佛一樣的縣尊大人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道。
糟糕,縣尊大人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這個聲音,薛萬年心頭一沉,之前他眼中隻有白楊,沒有注意到默不作聲的縣尊大人的存在。
雖然縣尊隻是平靜的說了這樣一句話,但沒有人敢忽視,在青木縣這一畝三分地上,縣尊就是天,唯有莫元池這樣的老前輩才能和他平等對話,僅僅是平等對話而已,若是縣尊不高興的話,管你什麼身份都沒用,因為他代表的是王朝官府!
“見過縣尊大人”
薛萬年立即看向縣令彎腰拱手行禮,如今薛家危在旦夕,若是再得罪了縣尊的話,那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嗯”
縣尊眼皮都不抬一下,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若是以往的話,看到薛萬年他還笑著說幾句話,但現在嘛,薛家已經完了,沒必要給臉色看。
無論什麼世界,都是這麼現實……
莫元池和縣尊都先後表態,白楊知道這個時候該自己說話了,看著院子中紅著雙眼的薛萬年笑嘻嘻的問:
“薛老板,你搞這麼大的陣仗找我什麼事兒?我貌似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吧?”
“白楊,還錢!”
薛半城紅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白楊大吼道。
白楊看了看莫元池和縣尊大人聳聳肩,意思是我不知道薛萬年說什麼,接著看著薛萬年瞪眼道:
“還錢?薛老板,我白楊來青木縣沒多久,還是那天路上見過你一麵,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莫前輩和縣尊大人都在這裡,彆搞得我像是欠錢不還的小人,我跟你講,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白楊,少在這裡顧左言他,你設計騙走了我薛家所有的錢財,把錢還來一切都好說,如若不然,定要你碎屍萬段!”
年輕人火氣大,薛尚武手中的漆黑長槍指著白楊怒吼道。
“鬼扯,我啥時候騙你家錢了?光天化日的你可彆汙蔑我,你薛家家大業大,但也不能血口噴人,如果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縣尊大人就在這裡,我定要告你一個栽贓陷害!”
白楊眉毛一豎,指著對方反咬一口。
跟我打嘴仗?來呀,誰怕誰,互相傷害呀,在網上我可是一個人能噴死一堆人的……
“你……”
薛萬年指著白楊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在莫元池的底盤上,如果不是縣尊大人就在這裡,定要先將你抓起來吊打一頓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