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與我血蓮教作對,找死!”
“殺了他,任何膽敢阻擋‘極樂淨土’誕生的人都必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道路上,呼喝聲叫罵聲怒吼聲交織。
劍鋒閃過,每一次都帶著鮮血噴灑殘值斷臂橫飛。
風卷塵沙,劍鳴馬嘶,林間斑駁的陽光都好似人上了淒美的血色。
藍欣在人群中騰挪輾轉,目光冷冽,每一次揮劍都伴隨著一聲慘叫,就如同她所說的那樣,要將這些血蓮教妖人撕碎,而非單純的殺掉!
女人一旦發起瘋來是很可怕的,她殺得渾身染血,所過之處宛如血浪翻滾。
劍如霜,目如電,血如虹,聲如雷,林間路上徹底變成了一片修羅地獄。
“這妞應該不會墜入魔道吧?”
白楊皺眉自語,殺了就是,何況折磨?
半個小時時間,從白石溝鎮衝來的五十多人隻剩下二十來個了,還活著的人人帶傷,除了幾個武者之外全都缺胳膊斷腿。
“該死,這是誰,禁武堂成員還是縣城下來的高手?”
“殺,不管是誰,一定要死!”
幾個武者境界的血蓮教成員發狂怒吼,儘管同伴死了大半,他們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越發瘋狂。
他們包圍藍欣,兩個人近身纏鬥,兩個人在遠處放冷箭,企圖將藍欣斬殺。
可是依舊沒用,無法阻止藍欣的殺戮,她並不和四個武者正麵廝殺,而是打著先虐殺弱小的最後再殺四個武者。
大局已定!
白楊知道這夥血蓮教的人奈何不了藍欣,這點眼光還是有的,於是不再關注。
乘著廝殺的他們不注意,手腕上鎖鏈飛出,將一個黑袍血蓮教成員捆住拉了過來,拖到草叢中去了。
彆誤會,白楊不是想搞基,而是要問點事情。
**音直接將其控製,對方頓時變成了白楊的傀儡。
“白石溝鎮是否已經被血蓮教控製,那裡有多少血蓮教的人,分彆是什麼修為?”白楊直接開口問。
對方立即回答道:“是的,白石溝鎮已經被血蓮教控製,如今那裡有血蓮教正式成員一百零三人,其中三個武士十二個武者,其餘全部是武徒”
“將那裡的具體情況給我說說”白楊再問。
“在白石溝鎮,但凡不服從我血蓮教的家族都被滿門抄斬了,通過嗜心丹控製了官府人員,而且還組織起了一支五萬人的民間武裝,那裡留守兩萬人,其他三萬人都已經出去攻打其他城鎮去了”
白楊默然,他知道,從民間組織起來的武裝力量都隻是烏合之眾,想要攻打城鎮,那就需要用命去填,俗稱炮灰。
對於窮凶極惡的血蓮教來說,死再多的人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新的秩序是在屍山血海中建立起來的,一旦血蓮教推翻陳王朝,到時候一切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其他地方呢?”白楊再問。
“其他地方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血蓮教已經在青木縣境內控製了十多個鎮,每一個鎮都組織起了數萬人不等,彙合起來衝擊其他城鎮,不計代價,戰果斐然……”
聽到這句,白楊身軀微微抖了一下,無法想象數十萬人彙聚不計成本的衝擊是一副何等可怕的畫麵,那必定是蝗蟲過境寸草不生,血染焦土冤魂咆哮。
呼……!
赤紅火焰閃爍,白楊直將眼前的人一把火燒成飛灰。
沒有什麼好問的了,血蓮教做事,無所不用其極,根本不顧世人生死,為了達成目的,以眾生為螻蟻,挑動天下亂局。
“每一場慘烈的廝殺背後,必定都有神道修士的影子,有些神道修士,修煉邪法魔功,以冤魂修煉秘術法寶,在這天下大亂的時候,這種神道修士崛起迅速,而且極其強大……”
白楊皺眉,一下子想到了很多。
想想吧,當數萬數十萬數百萬甚至數千萬冤魂凝練成法寶秘術,那種手段簡直可以說是攪動乾坤毀天滅地!
踏踏踏……,腳步聲響起。
白楊轉身,看到藍欣持劍走了過來,她一身是血,每走一步,地上都有一個血色腳印,身上的鮮血直往地上淌。
她手中的劍已經缺口,眼神卻如古井般深邃平靜,平靜得讓人膽寒。
深吸口氣,白楊問:“都殺了?”
“都殺了,一個不剩,全部撕碎”藍欣笑道,一口白牙如寒霜。
這一刻,白楊感覺藍欣無比妖異,妖異得可怕。
“仇恨,有時候會蒙蔽一個人的心智和雙眼,血蓮教妖人固然該殺,但是藍兄,若你控製不好自己的內心,很容易走上邪魔歪道”白楊有些擔憂道。
將滴血長劍插回劍鞘,藍欣笑道:“我有分寸,放心吧白兄,那一天永遠不會出現”
點點頭不再說什麼,白楊指著遠處說:“那邊有一條小河,去洗漱一下吧”
“好”藍欣點頭。
溪水嘩啦啦作響,隻穿著肚兜和褻褲的藍欣在洗漱,溪水已經被染紅,她優美的身姿宛如一條美人魚一樣在水中若隱若現。
太陽已經西垂,萬丈霞光照耀世間,秋山紅葉,整個世界宛如一片火焰。
白楊看著遠山出神,秋山紅葉,那仿佛是血與火,仿佛是陳王朝各地正在經曆的血雨腥風。
一堆篝火劈啪燃燒,藍欣洗淨的衣衫正在烘烤。
白楊看了看水中的藍欣,搖搖頭,起身,獵來一隻肥碩的兔子,一隻不知名的五彩野雞,兩條肥魚,洗刷乾淨開始燒烤。
當獵物烤得噴香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藍欣從水中出來,潔白的身軀上水珠滾落,絲質肚兜和褻褲被打濕幾近透明,胸前殷紅兩點若隱若現,下方不可描述地帶一抹黑色吸引眼球。
她並未在意白楊的目光,邁動長腿赤腳走了過來,坐在火堆邊,伸手抓起一條滾燙的肥魚就往嘴裡塞。
“好吃”她吃得滿嘴流油,魚翅並無法阻擋她享受美味。
“握草,你矜持點好不好”白楊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撇嘴看了白楊一眼,藍欣吐出一根魚翅說:“咋啦?”
白楊仰天長歎,覺得自己每時每刻都在犯罪的邊緣徘徊,可這特麼是哥們啊啊啊……
吃飽喝足,藍欣的肚兜和褻褲烤乾了,穿上衣衫,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明月。
篝火劈啪,周圍蟲鳴鳥叫。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藍欣問。
翹著二郎腿,白楊嘴裡叼著一片草葉說:“不知道,前麵是白石溝鎮,你要不要去?”
“當然,那裡有血蓮教妖人,都該死”藍欣平靜說。
“嗯,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殺血蓮教妖人”白楊閉上眼睛說。
“睡不著,白兄給我唱首歌吧”藍欣看向他說。
“不會”白楊翻了個白眼,給好基友唱歌?唱什麼歌?情歌?拉倒吧,想想都覺得膈應。
藍欣不放棄,繼續說:“那做一首詩?”
“沒完沒了了是吧?”白楊翻身。
“嘁……”藍欣拿他沒辦法,翻身睡覺。
月上中天,又慢慢西垂,夜色下世間一片朦朧,萬物寂靜。
篝火已經漸漸熄滅,唯有橘紅色的炭火若隱若現。
睡得迷迷糊糊間,白楊眼皮顫抖,睜開眼睛片刻,從空間袋中丟出一些東西,又閉眼繼續睡覺,心中微微一歎。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世間再度鮮活了起來,可秋日的景色給人平添了幾分蕭瑟。
看著不遠處的溪水,白楊一臉淡然。
周圍已經沒有了藍欣的身影,唯有一封壓在石頭下麵的信。
溪水一直在流,日頭漸漸升高,枯坐幾個小時後,白楊苦笑一聲,招手,那封信飛到了他手中。
這是藍欣的親筆信,信息不多,才數百字。
“白兄,謝謝你這兩天的陪伴,短短兩天,讓我體會到了此生從未體會過的快樂和輕鬆。
可是,上天真的很捉弄人,為何沒有讓我早點遇到你?
兄弟?嗬……老子想睡了你啊,可你特麼居然對我沒感覺,知道有多傷人嗎?
我喜歡你,彆笑,但也隻能到喜歡為止了,如今我們是兄弟,好諷刺。
白兄,再見了。
用你的話來說,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或許有一天我們能不經意間不期而遇吧,那時,我再請你喝酒。
你昨晚放在邊上的符籙我拿走了,你早就知道我們分彆在即了吧?你笨一點會死?
不要找我,不要擔心我。
白兄,戰場不適合我,但我手中的劍還算鋒利,我這一去,會用儘全力誅殺血蓮教妖人。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墜入殺道,白兄,你一定要殺了我,親手殺了我,不要手軟,算我求你!
如此,保重……”
白楊很平靜的看完信件,然後折好,收進空間袋中,搖搖頭苦笑一聲。
“當你哥他們離去的時候我就知道分彆倒計時開始了”
“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居然一心想睡我,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墜入殺道,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割下你的腦袋”
“分彆是下一次重逢的開始,希望到時候你還是你”
“兩個人的不期而遇,早一步或者晚一步都是不行的,此生無份,這也是緣……”
嘴裡絮絮叨叨,白楊起身,邁步走向白石溝鎮。
風動,葉落,草木低頭,陽光斑駁,世間依舊。
誰的生命少了誰照常過日子。
某些東西卻隻能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