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沒有在北山新院多做逗留,在眾目睽睽的驚訝中很快就離開了。他沒有馬上就回到七星會試,而是先去飯堂吃了點東西,這才向以七星樓為中心的七會會試試場走去。
七圈、六圈、五圈……
路平一圈一圈走過,可以看出經過一整個上午,會試的北鬥門人已經少了許多。尤其外圈,在這種不斷向上攀登的角逐中,折損最快。原本人數最多,範圍最大的第七圈,現下看來已經有些冷清了。
但是越向內走,就越顯得熱鬨。優勝劣汰過一段時間後,那些鑽營取巧之徒已經越來越少,留下的,都是實力強勁之輩。
路平從七圈,一路直穿到第四圈,再向前,便是第三圈了。從那裡起,四魄貫通的境界將是主流,路平此時就已經可以感知到第三圈範圍內非比尋常的魄之力聲音——第三圈的試煉場定製,比起第四圈都有一個極其強悍地提升。
至於第三圈裡的北鬥門人,身著七峰服飾的占據了很高比例。他們個個看來都十分沉穩。沒有人像外圈的門人那樣急不可耐地四下尋找對手。每個人都靜靜地,各選一處停留歇息著。他們彼此之間會有交談,但是看起來卻都沒有互相挑戰的意思。
外圈是攻,內圈是守。
外圈的門人都想在七星榜上奪得更高的位置,這並不隻是一個名分,而會帶來許多北鬥學院修煉資源上的傾斜。像藥膳坊的藥物,天樞樓的異能典藏,在七星榜上不同位置的門人,可以享用、參閱可都是不一樣的。路平想去天樞樓看銷魂鎖魄的典藏,北山新院的新人沒資格,但就算是七峰門生,沒有七星榜第三圈以上的位置,也休想參閱這六級異能的典藏。
所以對於內圈門人來說,繼續再往上,空間不大,先守好自己位置,確保自己的學院福利,是他們最為重視的。哪怕這一次七星會試上,七院士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空缺,這個消息真正會激發的也隻是第二圈門人的鬥誌。第三圈的門人就算有這個野心,也會多觀望一些再做決定。
路平沒有在第四圈做多餘的停留,就像穿過其他幾圈時一樣,筆直地踏入了第三圈。
數道目光,立即聚集到了路平身上。路平也不在意,目光也向著四下掃去。
這裡距離七星樓也不過數百步的距離。內圈人少,範圍也不大,一眼望去,除去七星樓的遮擋,可說已將二、三圈儘收眼底了。
數道目光,帶著他們的感知,在路平身上掃來掃去。
他們可以確認,路平不是走過路過的,是帶著足夠的七星令,足以在第三圈發動試煉場的,這,是一個從第四圈殺上來的角色。
但是在想進一步探知一下路平實力時,每個人卻都露出迷茫的神色。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第三圈的強者,每個人都至少掌握著一門以上感知係的異能。探察對手,判斷形勢。感知係異能最沒實戰效用,卻又是實戰最不可少的輔助手段。沒有感知異能的修者,在實戰中就好像一個瞎子。
可是現在,三圈的強者們,用各自擅長的感知異能在路平身上掃來掃去,有的人甚至還換了一種又一種,但是結果沒有人能判斷出路平的實力。
不,彆說實力,他們甚至連路平身上的魄之力都掃不到。這個剛剛踏入第三圈的家夥,看來就好像是個沒修煉過的普通人。
藏匿的如此徹底,這是什麼異能?
三圈的強者,紛紛疑惑納悶著。
路平的目光在這時掃了也掃兩圈,他不是挑選對手,而是在找人。
結果要找的人還沒找到,卻和一道目光碰到了一起。
“誒,你怎麼才來啊!”那目光的主人立即大叫著,向著路平飛奔過來。
燕西澤。
他竟然還沒有離開,他竟然真的溜達到了第三圈等著路平回來。
路平無奈,隻能站這等著他衝來。而燕西澤那一聲,將吸引了無數人注意,不少目光朝他遞去,而後再向路平這邊望來。路平想找的人還沒有找到,那人卻就此看到了他。
路平?
孫迎升稍有點意外。原本坐地歇息的他,當即起身也向這邊走來。
燕西澤先一步到了路平身邊,一臉怨氣。
“吃了嗎?”路平問道。
“吃?吃什麼啊吃,你彆告訴我你吃飯去了。”燕西澤叫道。
“是順便吃了個飯。”路平點頭,很理所當然,這個時間,不正該吃午飯嗎?
“那你現在吃飽喝足了,可以動手了嗎?”燕西澤問道。
“再等等。”路平說著,他已經看到了孫迎升,正朝著他走來。
“可以啊!”走到路平麵前的孫迎升,大力拍著路平的肩膀。
路平笑笑,上下打量了孫迎升一下。
孫迎升是要進二圈挑戰他的大姐的,不可能像其他內圈門人一樣采取守勢,勢必需要主動出擊奪取七星令。此時他頭發微亂,衣衫上多處破損,左臂打著一個簡單的包紮,上麵血跡斑斑。
現下已是午後,三圈有誌於更進一步的,也已經有一上午的時間可供發揮,或成或敗或中途放棄的,基本也都有結果了。
孫迎升卻還沒有。
一整個上午,經曆了數場對決,孫迎升卻還是停留在第三圈。
他沒打算放棄,但是眼神卻已經黯淡了許多,哪怕用力拍著路平肩膀對他大加讚許時,也無法抹去他神色間的黯然。
他要挑戰的他的大姐,是處於第二圈頂點的七峰首徒。可是他現在花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卻連第二圈都還沒有衝進去。
如此實力,讓勝負變得很遙遠,能不能實現這場挑戰,都成了他迫在眉睫的問題。
所以在拍了拍路平的肩膀說了那一句後,他就沒話了。
“還差幾枚七星令?”路平問道。
“兩枚。”孫迎升下意識地回答。一上午的對決,有勝有敗,七星令有得有失,到現在還差兩枚。不過在答完之後,他反應過來,路平問這個,似乎對他的目的有所察覺。
“霍英師兄和我說了。”路平說道。
“哦。”孫迎升點了點頭,卻是露出苦笑。
“所以你該知道,你這小子有時候是多麼令我氣憤了吧?我是多麼想留在這裡繼續修煉,但你這家夥好像對學院很沒所謂。”孫迎升說道。
“修煉不一定要在學院。”路平說。
“你說得對。”孫迎升還是在苦笑,“但我若回家,生活的重心就不會再是修煉,永遠也不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