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虎離山?
暗渡陳倉?
無論怎麼做,夜鶯目前實力太弱都是硬傷,哪怕押送的人手隻剩下一半,他們也完全沒有力量直接抗衡,更彆提要救這麼多人脫身了。
能讓他們在這種劣勢下占據主動的方式,隻有一個:擒賊先擒王。
分散敵人的力量,擾亂敵人的心神,假扮密探傳令,所有的運作,都隻為了眼下這一擊。
而衛天啟,還有留在他身邊的三名家衛,以及戍衛軍的成員全都被一個接一個假假真真的壞消息弄得心神不寧,而帶來這些消息的兩位密探,竟完全沒有人去留意。
夜鶯在此!
厲喝聲再次震懾著所有人的心神。先前一直匍匐在衛天啟身前的這位,此時已經露出了麵容,雙目死死盯著馬上的衛天啟。
華越!
承載這最重要一擊的,正是夜鶯餘部中實力最強的華越。聲音未落,他的人已掠到衛天啟的身邊,淩空一擊,便要將衛天啟生擒於馬上。
而另一邊,與華越同是三魄貫通的餘吉,在華越暴起時卻先沒有動,直至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華越那一聲暴喝吸引過去時,才悄然開始了行動。
一明一暗,一前一後。
突襲城主府的犧牲,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他們唯一的機會。
成了!
看到所有人措手不及,看到餘吉悄然的舉動無人留意,華越心下大定,而他探出的右手,也馬上就要按上衛天啟的肩頭。
衛天啟卻在此時忽然露出了笑容,極儘輕蔑的笑容。
一道華光忽從他身上綻放開去,衛天啟的身形已成一道光柱,正死盯著他朝他拍去的華越,頓覺雙眼一片白茫茫,這道熾烈的光柱,幾乎要將他的雙眼刺瞎。
他在刹那間失去了目力,但他沒有退縮,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無論瞎了還是聾了,他的手掌距離拍到衛天啟,不過咫尺,他竟沒有絲毫動搖,一掌拍下的速度和威力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可他這一掌終究還是拍了個空,他急忙揮掌劃了一個圈,衛天啟無論閃向了哪個方向,他覺得終究會在這一圈內。
暫失目力的他沒有看到,化身光柱的衛天啟早從馬上飛上,在空中劃過一個極大的弧度,最後竟是衝向了華越的後背。
從兩人先前的位置來看,衛天啟無論如何反擊,把華越的後背作為目標都是最麻煩,成功率最低的方式。可他偏偏這樣做了,而且還很輕易的得手了。這無疑是在向華越,向夜鶯說明,他的實力,對付他們輕而易舉。
華光正中華越後背,他立即從馬背上方飛了出去。衛天啟半空中升腿一跨,華光斂去,已重新坐回馬上,繼續用他那充滿蔑視的笑容看著摔倒在地的華越。跟著目光一轉,掃向了還在試圖向他接近的餘吉。
這一次,他沒再出手,隻是揮了揮手指。
如夢初醒的三名家衛,還有眾戍衛軍頓時如潮水般朝餘吉衝上。
餘吉奮力廝殺。
三魄貫通的實力絕不能算弱,戍衛軍中的大部分士兵,隻是初窺感知鏡,連貫通境都不是,在餘吉麵前隻有被肆意收割的份。
可是當中畢竟還有三名家衛,他們的實力卻不會遜色餘吉太多。
餘吉的抵抗沒有支撐太久,在擊殺了數名戍衛軍士兵後,他終於被擊倒在地。而這些尋常士兵的傷亡,衛天啟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對於城主府而言這根本不算什麼損失。
餘吉昂著頭,瞪著衛天啟,毫無屈服的打算。
衛天啟卻隻是隨意掃了他一眼,而後再次揮了下手指。
一名家衛手起刀落,鮮血噴出,餘吉人頭落地。
三魄貫通的修者,彆說是人少地偏的峽峰區,便是大陸最繁華的青峰帝國都城東都,也是值得花些功夫來招攬的人才了。可是衛天啟卻連問都沒問一句,揮了揮手指便已經殺了。
隨後他的目光又落回到華越身上。
受了衛天啟月華如晝的一擊,此時的華越隻能趴在地上,眼看著餘吉拚命,眼看著餘吉被擊倒,眼看著餘吉人頭落地,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便隻是將他憤怒的目光投向衛天啟。
“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咒罵著,可是這樣的詛咒就算再惡毒,又能有什麼用?安然坐在馬上的衛天啟,像是根本沒聽到他在說話。
“計劃得不錯。”衛天啟看著華越,自顧自地說道,“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陰謀詭計屁用都沒有。”
“師兄這句話說得可真好。哈哈哈哈。”衛天啟大笑著。華越忍不住想動,想衝起來擰下衛天啟的腦袋,無論讓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可他剛一動,後背被衛天啟擊傷處立即傳來劇烈的疼痛,掐斷了他的動作,他的雙拳隻能在地上摩擦,擦得血肉模糊。
“你想死,這不著急。”衛天啟繼續淡淡地道,“很快你們都會死。”他說著,看向被鐵鏈連成一串的夜鶯成員,他們早已經淚流滿麵。
他們當然認得華越,認得餘吉。這都是他們的夥伴,在夜鶯被圍剿時僥幸逃脫,現在卻不顧一切地來救他們,最終也落到了城主府手上。
“把他也串起來。”衛天啟說道。
“是。”一名家衛領命,用鐵鏈將華越鎖住,連接在了隊伍中。
“還有那個,還有那腦袋,都不要落下了。”衛天啟又說道。
已經身首異處的餘吉,竟然也沒有被放過,他的頭,他的屍體,竟然也被鎖到了鐵鏈上,就在華越的身旁。
領著一隊人趕回的衛超,正看到這一幕,他沒有多問,快步到了衛天啟的馬前。
“偷襲城主府的夜鶯賊人,已儘數剿滅。”衛超說道。
“有什麼損傷?”衛天啟道。
“有兩人闖進了後院,好在兩位老師都不在,沒有被打擾。”衛超說。
“很好。”衛天啟點了點頭。
“那些人也帶過來嗎?”衛超看了看連腦袋都被串上的鐵鏈尾端,請示著。
“算了,就這兩隻吧,時候不早,不要讓我師兄等急了。”衛天啟說道。
“是。”衛超點頭。
於是隊伍繼續朝著刑場進發。華越和餘吉兩位三魄貫通,在夜鶯中數得上號的好手,此時一死一傷,被鎖在隊尾,死狗一般被拖著滑動。
夜鶯的人早已經不忍去看,城主府的人馬卻是各種肆意欺淩嘲弄,許多人都會忍不住上來踹上兩腳,啐上兩口。能欺辱三魄貫通強者的機會對於他們許多人來說真的很難得。
衛超沒去做這些事,在收到又一個報告後,他來到了衛天啟馬旁。
“清點出來了,對方最後還是逃走了三人,不過都是不足為慮的小角色。另外還有一人至今沒有出現。”衛超說道。
“誰?”衛天啟問道。
“彌散。”衛超說。
“也是個小角色。”衛天啟說。
“路平他們進城那天接頭的人就是她。”衛超說。
“對了,還有路平。”衛天啟像是剛想起來。
“要不要去問問。”衛超回頭看向正被人當球踢的華越。
“不用了,隨便他們來,殺了便是。”衛天啟淡淡地道,“師姐從北出口來訊,老師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