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炎來得很快,為此他不惜用掉了一枚火行符。這種能臨時提升修者某方麵能力的消耗型道具都是很珍貴的。尤其這枚火行符,能讓沈木炎瞬間就走完這幾乎半城的距離,稱得上是頂級製作。若非重要關頭,沈木炎都舍不得輕易使用。
但在收到劉雲的傳訊後,他果斷捏碎了這枚火行符。
尋常門生的安危,他可以不會特彆在意。但是杜樂兒,還有她手中的縛龍索,卻連沈木炎都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心裡清楚,他與其說是杜樂兒的導師,其實不如說是杜樂兒的監護人。南天學院對這位天資驚人的門生看重之極,對她抱有極高的期待。僅僅是為了讓她免遭意外,南天學院兩個月前參與的大行動,竟然就沒讓沈木炎這一門參與,可想南天學院對杜樂兒重視到了何種地步。他們全部被留下來,確保杜樂兒絕不會有任何意外。
所以在收到劉雲傳訊的時候,沈木炎可是嚇了一大跳。杜樂兒要被培養成材,總不能一直嗬護在溫室裡,總也是需要一些曆練的。不敢派去參與凶險的大行動,但在峽峰區這樣的地方,沈木炎卻沒想到會遇到自己這三位門生都解決不了的麻煩。
趕到近前,看到杜樂兒無大礙,沈木炎心思便已大定。不過看到她半趴坑裡的狼狽樣,心中還是後怕不已。他冷冷注視著路平,連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想聽。
路平也在看著沈木炎。
他能感知到這人比眼下其他人加起來還要強大,但他的神情依舊沒什麼變化,還是不喜不悲的模樣,對沈木炎那句威脅完全沒往心裡去。看了沈木炎兩眼後,他的目光還是回到了衛天啟身上。
“你……”
路平想問你說不說,但剛說了一個字,沈木炎言出必行,立即出手。一掌拍出,空氣中溫度驟升,眨眼就已跳起朵朵火焰,如飛花落葉般在空中跳躍飛舞,卻是以路平為中心。
路平看了眼,但還是把要說的話說完了。
“說不說?”
這後三個字開口的瞬間,朵朵火焰早已朝他衝去,沈木炎也根本沒在等他說完話,隻是在那個“你”字時已經攻擊,隻是沒料到路平居然無視他的手段,居然還在繼續說話。
轟!
一朵朵的火焰在路平身上聚集,刹那間已燃成一團大火。衛天啟、劉雲等人都是麵露喜色,正要開口讚歎老師這手火樹紅花,火焰已消失。
是的,是消失,而不是熄滅,或者彆的什麼。那些火焰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一樣,刹那間就完全不見了。隻有衣服的左肩,布料破損磨起的一根線頭像是燭芯般,燃起了一盞火焰,不過路平已經偏過頭去,輕輕一吹就把這盞火給吹熄了,看起來自然極了。
然後他看向沈木炎,沈木炎的神情早已大變。
火樹紅花的火,是他用魄之力催生出的火焰,消失的乾淨徹底,因為控製著這些火焰的魄之力在刹那間就被抹殺乾淨。
這是什麼手段?
沈木炎神色不變,藏在袖中的左手卻是暗暗一彈。
尋常的感知在路平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發現,沈木炎這是又施展上了他的另一個異能:種木奴。
木奴被種植到目標身上後,可以汲取目標的魄之力來成長,對方魄之力越強,木奴成長得就越快,最終會讓對方身體中仿佛多了一組經脈,最終通過控製這組經脈來擾亂,甚至控製對方的動作。而眼下,沈木炎尚沒想到這麼多。他用尋常的感知手段,根本感知不出路平的深淺,種木奴雖非感知係異能,但從對木奴成長的反饋中,一樣可以獲取到對手魄之力的很多訊息。
可是沈木炎眼看著暗算得手,木奴命中了路平,可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幾乎是木奴命中路平的同時,他與木奴就失聯了。
連木奴也給滅了?沈木炎更驚訝了。木奴命中後會馬上與對方的魄之力融為一體,幾乎沒有被察覺的可能,直到他這邊會通過木奴開始施加控製。可眼下,木奴卻像是種進了有毒的魄之力裡似的,一下子就死掉了。
沈木炎瞪著路平的氣勢明顯萎了幾分,但他隨即發現路平臉上也閃過一絲詫異。
路平當然不會沒察覺到沈木炎對他的暗算,他十分嫻熟的利用著銷魂鎖魄,將暗算過來的魄之力給封殺了。隻是他沒想到這被銷魂鎖魄封起的魄之力竟然還有變化,似是要強裝成路平魄之力的模樣,再以路平的魄之力為食模樣。這讓路平覺得新鮮有趣,但是很快,這魄之力就爆散掉了。給路平的感覺則像是吃多了撐炸了。
“這是什麼?”路平饒有興趣地問向沈木炎。
沈木炎臉色鐵青。他兩個最拿手的異能都已經施展過了,對方以為是在玩耍嗎?
對手很強!自己需儘全力,最好還有配合。
沈木炎想著,暗暗給了幾位門生暗號。幾位門生滿以為老師來了路平立即就得死,結果眼下卻收到老師讓他們見機行事的暗號,心下又驚又慌,神情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沈木炎藏在袖中的左手,雙指微動,向著這邊勾了勾。杜樂兒死攢著的縛龍索,頓時像是得到什麼感召似的,忽然精神一振,翹向半空。
杜樂兒也是心領神會,馬上放手,縛龍索從杜樂兒手裡剛一脫出,就與沈木炎的魄之力有了聯係,仿佛浴火重生般飛向了半空,頭尾相接,光芒比起太陽還要來得刺眼奪目。
“落!”沈木炎一聲輕喝,頭尾相接成環的縛龍索便要朝下降去,才隻這麼一個起勢,街道上鋪就的硬石就已經有了道道裂紋,不斷有碎屑濺起在半空。路平正處在縛龍索圈起的區域內,隻覺得千道萬道力量朝自己墜來。雖都被他用銷魂鎖魄禁錮、化解,但是降下的力道卻好像無休止。他腳下的石板轉眼已經粉碎,路平想要邁開一步,卻覺得有千鈞之力壓著他無法抬起腿。
“四魄貫通,就是不一樣。”路平讚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