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北大將軍府。
林沙剛剛沐浴著晨曦返回,便接到了昨夜戰敗的師妃暄的拜貼。
當著仙氣繚繞,一副出塵仙子摸樣的師妃暄,他一點都不知道客氣為何物,吩咐廚房上早點,他邊吃邊跟師妃暄聊。
“大將軍真是不拘一格!”
師妃暄坐在下首,淡然輕笑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悅耳動聽,並沒有因為昨晚戰敗便有什麼情緒波動。
“有事說事,無事請便!”
大馬金刀往帥椅上一坐,端著廚房送來的鮮美早點,林沙頭也不抬將口中食物咽下,拿起茶壺往嘴裡灌了口熱氣騰騰的鮮奶,淡然開口道。
“我希望大將軍,能放李唐一馬!”
師妃暄涵養好得緊,被林沙如此無視依舊神色不起絲毫波瀾,聲音嬌脆直接開口道。
正堂花廳氣氛一滯,空氣都似乎變得凝滯。
一股無形的精神威壓,好似大山一般狠狠壓在師妃暄心頭,讓她有片刻喘不過氣的難受,終於輕皺秀眉破了淡定禪功。
與此同時,敏銳的五感,察覺到無形的精神威壓之中,帶著一種讓她膽寒心驚的莫名威勢,好似這一刻她與世為敵一般。感覺莫名其妙又讓他心驚膽戰極不舒服。
“憑什麼?”
三口兩口將早點乾掉,又一口將茶壺裡人滾滾的鮮奶全部喝光,招來守侯在門口的丫鬟將杯碗拿走,目光冷厲如刀凝聲開口。
“慈航靜齋將閉山二十年,二十年內不再踏足江湖半步!”
師妃暄淡然輕笑,好似佛境池塘裡的白蓮綻放,說不出的聖潔高貴,眉宇間一股淡淡禪意流轉,頗有得道高僧的風範。
“你以為,慈航靜齋能放在本將軍的眼裡麼?”
林沙隻輕輕一句,便讓花廳的氣氛再次變得凝重尷尬之極。
“將軍煞氣雖重,卻無怨念纏身!”
師妃暄微微一笑。說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而後起身微微行禮告辭:“我這就告辭,返回齋門從此閉關不出!”
說著,不等林沙開口。便施施然如一朵白蓮冉冉離開。
“希望你和身後的勢力,不要食言才好啊!”
目送師妃暄的婀娜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他即沒有喝止也沒有挽留,眼神深邃說不出的高深莫測。
像是約好似的,師妃暄剛剛離開。涫涫便上門拜見。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一統北地,距離真正的天下之主已然不遠!”
還沒進門,涫涫清脆如黃鶯的嬌嫩嗓門便傳了進來,語氣中說不出的歡躍。
“借小姐吉言了!”
林沙端坐不動,淡然一笑坐等涫涫進門,一指師妃暄剛才坐過的椅子,吩咐道:“坐下說話!”
對魔門,林沙的態度稍有不同。
不像佛門,竟然號稱代天尋主。像是挑白菜般將天下群雄玩弄於鼓掌之間,說是為了天下黎民著想,什麼時候佛門能夠代表天下黎民的意誌了?
而魔門,雖然小動作不斷,卻是比較純粹的江湖門派。
就是當初助楊廣拿下帝位,也隻在其身邊安插了幾枚棋子,並沒有挾功要這要那。
到了隋末亂世,雖然魔門天下布局,不過可以看出他們大多針對的是江湖勢力。參與爭霸天下的,也就一位雲雨雙修辟守玄的徒弟林士宏。比之佛門代天擇主那真是低調得不行。
涫涫的一舉一動無不嫵媚萬千,可林沙卻是視而不見當作無物,這位小魔女倒也不敢在林沙跟前放肆,隻稍稍試探了下便收斂氣息恭聲表示。陰葵派對林沙統一北地的祝賀。
“陰葵派在江湖上如何行事,本將軍不會乾涉!”
林沙淡然輕笑,無形的精神壓力在花廳彌漫,看涫涫眼中不時閃爍的凝重便知,這位小魔女也被他強悍的實力給震住了。
“但陰葵派千萬彆把主意打到我手下那幫文武身上,否則後果自負!”
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波瀾。可其中的凜然殺氣,卻驚得涫涫頭皮發麻,渾身肌膚一陣電擊般戰栗。
實力差距太過懸殊,根本就沒有平等交流的底氣,涫涫再是機靈百變也不得不老實應下,表示陰葵派不會輕易胡來,同時還暗示了魔門可以幫助林沙,加快統一南方的步調。
“沒那麼個必要!”
林沙滿臉自信霸氣道:“等到北方軍隊統合完畢,無論是誰都阻擋不了吾之兵鋒!”
涫涫心頭一陣驚顫,默默點頭告辭離開。
一下子輕鬆搞定了佛門和魔門,就連林沙都感覺輕鬆不少,身上的擔子都變輕了,嗬嗬一笑帶著手下親衛,在繁華喧鬨的洛陽城中遊蕩一圈,好好感受了一番普通人的生活和喜樂。
期間,源源不斷的情報送到手裡,那幫滯留洛陽的青年豪傑,還有一些心懷不軌的江湖好漢,都老老實實出了洛陽不知去向。
“算這幫家夥識相!”
淡淡掃了送到的情報一眼,林沙心中一片清亮,麵對他的強勢以及滔天勢力,還有膽子觸犯虎須的家夥,已經不能稱之為正常人了。
在城中遊蕩幾圈,時間便已到了中午,隨便找了家酒樓對付了一頓,他稍微收拾了下心情,便直接進了氣氛壓抑緊張的洛陽皇城。
開誠布公跟越王楊侗說清楚了眼下的局勢,以及他即將稱王建製的想法,並給楊侗指明了幾條後路任其選擇,而後便頭也不回離開。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怎麼說都相處了兩年時間,楊侗這小子還是很對林沙脾性的,當然前提是楊桶不要做死才好。
一路上,所遇宦官宮女無不笑臉以迎,守護宮殿的衛兵滿臉巴結之色,可見楊氏皇族到底有多不得人心。
出得皇城,回頭望了一眼好似籠罩了一層濃濃暮色的莊嚴建築群,搖了搖頭直接離開沒有絲毫留念。
直接出了洛陽城,清脆的馬蹄聲噠噠作響,等到太陽西斜之時,林沙便來到了樓觀道在洛陽的總部清虛觀。
“無量天尊,將軍總算來了!”
得到消息,歧暉急匆匆迎了出來,滿臉笑容玩笑道。
“怎麼,歧道長就這麼急著見本將軍?”
林沙哈哈一笑,跟在歧暉身後一同步入清虛觀正殿。
“我想將軍一定會來的!”
歧暉手中拂塵一揚,哈哈一笑搖頭道:“將軍之前跟我所的那些事情,已經有了實施的基礎,貧道不相信將軍會不動手實施!”
“還真被道長猜中了,本將軍這次過來,正是想與道長商討,在北方各地建立土地城隍廟之事!”
臉色微微一肅,林沙沒有遮掩直言說道。
“好說好說,將軍請!”
歧暉臉上喜色一閃,急忙伸手延請林沙入內,寬敞的靜室之中田穀十老全部在座,一個個精神抖擻目光炯炯有神。
見禮之後,雙方開門見山,直接進入了計劃實施階段。
話說此時林沙已基本統一北方,缺的不過就是一個稱王建製的名頭而已。
既然整個北地都掌控在手,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不少。
除了繼續整合兵馬,準備南征統一天下之外,如何確保北地的穩定也是重中之重。
經過多年戰亂,北地一片荒涼,地多人少足夠百姓生產生活。
而且世家門閥跟林沙的關係不甚密切,也沒有底氣跟林沙作對,經過多年戰亂,也都或多或少受了些損失。
尤其是河北世族,被林沙多年彈壓,整得苦不堪言幾乎喘不過氣。他們暗中支持的三隻亂軍,王須拔被林沙直接砍了,魏刀兒和竇建德都老實的歸順,使得暗中支持的河北世族損失慘重。
而且北地一統,麵臨著新一輪的權力洗牌,這時候都是爭表現的時候,隻有傻子才會出頭找死,所以世族門閥的威脅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真正讓林沙忌憚的是佛門的勢力,不要以為師妃暄向他低頭,便表示佛門徹底沒了威脅。
恰恰相反,據林沙所知,趁各地戰亂民不聊生之際,各地佛寺可是大肆圈占土地劃為己有,同時名下青壯佃戶的數量一擴再擴。
這可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一旦鬨騰起來整個北地除了幽州之外,都將陷入混亂,這就是佛門敢於代天擇主的底氣!
作為新鮮出爐的北地之主,林沙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而不做出絲毫防備。
使用激烈手段滅佛乃下下之策,隻要世間還有貧苦,隻要世間還有不公,隻要佛寺所有土地不需納稅,佛門的根基就不會有絲毫損傷。
就算遭遇慘烈的滅佛之噩,不過短暫沉寂十來年或者幾十年,等政策環境稍一寬鬆,各地佛寺立即又能重整旗鼓再創輝煌。
而且滅佛這樣的手段太過激烈,搞不好就會引起社會劇烈動蕩,在這種關鍵時刻或者天下一統百廢待新之時,都不是什麼好選擇。
林沙仔細思考過對策,他認為佛門之所以能夠屢滅不絕,依靠的不是其特殊地位,也不是因為佛寺的土地不用交稅,而是信仰。
沒錯就是信仰,在這個普通百姓生存極其不易的時代,百姓需要的是精神上的依托,佛門恰好抓住了這一點,然後趁勢而起成為這原第一宗教勢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