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李公甫帶著一乾飽受驚嚇的捕快小弟,急匆匆返回府城休整彙報,再說十裡坡不遠的官道上……
之前被李公甫狠狠敲打了一通的太清觀修士,以及以法海為首的佛門修士順利彙合,隻是氣氛卻並不怎麼輕鬆愉快。
被人狠狠掃了麵子麼,心情能好得起來才怪!
這次丟人真是丟大發了,不管是太清觀的修士還是佛門修士都覺得顏麵無光,相對無言許久後才聯合前往那處邪修鬨出動靜的地方探了過去。
沒人發出反對意見,就是實力最強,已經接近羅漢果位的法海都是如此。經曆了之前的恥辱之事,他們的心態徹底改變過來了,再也不敢大大咧咧不將對手放在眼裡,萬一陰溝裡翻船了怎麼辦?
拿股邪修的邪惡氣息,甚至能激蕩數百裡傳到鎮江,可見那位邪修的實力之強,無論佛道兩方都不能保證真的乾得過對方。
到了十裡坡後,他們都被山坡上那將泥土全部染紅的鮮血痕跡驚住。
這要殺死多少人,才能做到這一點啊?
更叫兩門修士驚心的是,死了這麼多的人,不說屍體到哪去的問題,怎麼連一點的怨氣都不存在?
再回想之前那幫捕快的話,山坡上的血都是來杭州府城的江湖人士所有,他們的血肉也都被那位強大邪修吞食,估計,也許,可能連靈魂以及怨氣都全部吞掉了。
這是多麼瘋狂的舉動啊,其間的因果業力之大簡直不敢想象,邪修就是邪修不知道體悟天心,肆無忌憚簡直就是找死啊。
能夠佛道兩門修士,來到之前山神廟所在,此時隻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之時,被周圍彌漫的濃鬱魔氣驚住。
“魔氣,好濃鬱的魔氣,這是魔修散逸的魔氣!”
太清觀領頭老道驚得不輕,手中法訣一掐頓時一道清光橫掃,突然空氣中彌漫無數漆黑魔氣,還有絲絲觸目驚心的殷紅血氣繚繞其上。
“魔血結合,是為大凶!”
法海臉上的神色也相當難看,一雙大眼猛然瞪圓,射出兩道湛湛佛光,直接伸入那處深不見底,魔血之氣卻最為濃鬱的地洞之中。
嗤嗤嗤……
好似冷水掉入沸油中一般,原本平靜的地洞陡然‘活’了過來。
道道肉眼可見的魔氣和血氣洶湧而起,與法海眼中射出的佛光激烈交鋒,發出嗤嗤嗤的刺耳摩擦之音。
騰騰灰色霧氣,從深不見底的地洞之中升騰而起,瞬間就將外人窺探的目光全部隔絕在外,讓在場佛道兩門修士震驚的是,他們的意念之力都被一股濃鬱魔血之氣擋開,甚至有纏繞其上想要汙染的跡象。
刷刷刷……
一乾佛道修士如避蛇蠍子迅速後撤,滿臉驚疑看著那處霧氣升騰的地洞所在,臉色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震驚。
好強烈的魔氣,好濃鬱的血氣,魔血結合那處地洞簡直成了九幽入口一般,對於佛道兩門修士都是極為可怕的存在。
“阿彌陀佛,此地不詳必須封印才能不波及常人!”
法海一手金剛禪杖一手紫金缽盂,周身佛光繚繞好似羅漢降世,虛空之中禪唱之音隱隱,張口念誦金剛佛經,一道道金色佛字脫口而出,在空中來回飄蕩,待一篇金剛經文念誦完畢,大片金色佛字組成一個巨大封印領域,猶如泰山壓頂一般轟的一聲將那處深不見底的地洞封印。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一乾佛門修士齊齊合什行禮,臉上隱現佛光,絲絲佛光飛入封印之中,使得法海製造的佛門封印越加穩固牢實。
“無量天尊,大師高高深的佛法修為!”
太清觀領頭老道震驚不已,不過瞬間便已恢複正常,手中浮塵一揚道道清光繚繞,微微一笑悠然道:“老道獻醜,欲再加一層防護!”
說著,手中浮塵連連揮舞,沒有理會一乾佛門修士難看的臉色,口中連吐道家真言,嬌踏罡鬥接引天上北都星辰之光,突然之間白日竟隱隱顯出北鬥七星,絲絲縷縷星光從天而降,在老道的指揮下迅速結成一道北鬥七星鎮壓法符,帶著凜然之威貼在佛光繚繞的地洞口。
“隱!”
浮塵一甩,貼在地洞口的隱隱星光鎮壓之符突然消失不見,一同消失的還有佛門封印之陣。
“道長好手段!”
法海眼中精光連連閃爍,高宣一聲佛號作怒目金剛狀,表達了自己的不爽心情後,便大袖一揮沉聲喝道:“走!”
說著,便大步流星朝山坡下的官道而去。
一乾佛門修士默然不語,急急跟了上去,連看都懶得多看道門修士一眼。
“師叔,他們……”
之前被李公甫修理了一通的一舟子,好了傷疤忘了疼,指著一乾迅速離開的佛門修飾背影,就欲開口說出難聽的話。
不僅是他,其餘道裝打扮修士個個臉色不虞,顯然心情也是相當不好。
“一舟子,不得無禮!”
領頭老道急忙斷喝出聲,將一舟子的挑釁之語堵在喉嚨裡,眼睛一瞪沒好氣道:“難道忘了之前的教訓麼,他人如何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師叔!”
一舟子臉色一陣青紅交替好不尷尬,卻是沒有膽子繼續開口,隻得悶悶退到了最後,眼神之中卻是滿滿的不滿。
恩?
被道門修士削了麵子,法海此時的心情也不爽利,要是一舟子真敢胡言亂語,他正好借機修理教訓一通,隻是可惜那老道士相當警覺,沒有給他這個動手的機會。
隻是……
他突然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頓時臉色一變停下腳步,目光深沉仔細感應了一陣,眼中突然射出兩道淩厲金光。
是那條白蛇的氣息,沒錯,一定是她的氣息!
心中一陣恍惚,好象又回到了一千多年前苦修的那處山洞,還有那六顆被偷走的舍利子,心中無名嗔念頓時大熾,就連一雙眼睛都隱隱泛著紅光。
“法海師叔,你這是怎麼了?”
法海的異常,瞬間就讓身後跟隨的佛門修士發覺,還以為這位南方禪林有數大德中了魔修算計,頓時上前詢問滿臉關心。
“無事,隻是心中突然有所領悟,我的因果就在此處!”
法海回神,輕聲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還要留在此處在觀察一段時日,等我之因果徹底明了之後,再回返金山寺!”
“阿彌陀佛,願師叔早日了結因果,得證羅漢果位!”
身後僧人低頭合什行禮,沒有再多說什麼以傳音入密的手段跟同伴說了幾句,他們便直接離開了十裡坡返回各自寺院。
“法海大師不走麼?”
太清觀一行也跟著下山,見得法海靜立山道一旁不由好奇詢問:“莫不是還有其它事情?”
“貧僧正有因果想要了解!”
法海輕聲回答,之後便默然不語,顯然已經沒了再開口的意思。
幾位太清觀修士自覺沒趣,也沒膽子探問眼前這位佛門大高手的隱秘,直接下了山坡迅速離開此地。
“白蛇白蛇,我不會放過你的!”
待到無人之時,法海猛然抬頭,一雙眼睛射出兩道淩厲金光,直直看向白蛇氣息消失的杭州府城方向,臉色一陣糾結變幻最後還是沒有前往府城一探究竟,隻是在心中發狠緩緩離開了十裡坡。
……
李公甫自然不知曉,他離開後佛道兩門修士的舉動,以及法海發覺了白娘子氣息的震驚和憤怒。
此時他正詳細向府衙大佬們,解說了之前的十裡坡之事。
“什麼,你說數百江湖好手,竟然被人一口吞下?”
周府尊滿臉震驚和難以置信,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最後冷聲發問:“這是真的,李捕頭你沒有虛言誆騙?”
“目睹此事的又不止屬下一人,大人不信儘可以去詢問他們!”
李公甫不以為意,接到了錢通判遞來的放心眼神,輕聲提醒道:“眼下,大人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向朝廷彙報,以及應對那些江湖好手的家人朋友的責難,一個不慎可能出現大亂子!”
“是啊府尊,李捕頭說得不錯!”
錢通判在一旁敲著邊鼓,提醒道:“要不是李捕頭此次出手,隻怕此行捕快一個都彆想回來,那魔修說不定還會將目光對準府城!”
他心中也有不滿,尼瑪這是對待功臣的態度麼,要是把李公甫給氣走了,以後還有誰能替府衙解決這樣的麻煩事?
周府尊秒懂錢通判的意思,心中無奈苦笑,他哪裡不知曉李公甫的重要性,隻是一時心急失了方寸罷了。
“李捕頭勿怪,我這也是心急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不知道朝廷會如何怪罪呢!”
他也不是好惹的,隨手就將錢通判拉下水,暗示這是整個府衙的麻煩,可不僅僅隻是他一人的麻煩而已。
“兩位大人,請聽書下一言!”
兩位府衙大佬的暗中交鋒,李公甫自然是洞若觀火,他卻沒有參與其中的想法,直接開口提醒道:“朝廷應對這樣的事情,應該有專門的衙門負責吧,這是非人之罪,兩位大人沒必要太過擔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