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賽亞托馬斯最近很開心，但是開心中又有那麼一絲絲的憂慮。
開心的原因是因為球隊戰績蒸蒸日上，自交易以來，已經取得四連勝。媒體上關於他的罵名也隨之減少，就連那起曠日持久的醜聞官司看上去都要畫上句號了。
下飛機的時候，他的助理教練布萊克詢問他：您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的戰術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這時，他才想起…好像確實是這樣的。最近球員們都不怎麼按照戰術理念走啊。
不過轉念又想想……以前也沒有按照戰術走。
於是，一笑了之。
能贏球就好，以賽亞托馬斯這個人彆的沒有，就是大氣大度，很有江湖兒女的氣魄。他跟那些學院派主教練最大的不同是：他既不扣細節，也不要求球員們完全跟著戰術路線一板一眼的執行。換做是波波維奇或者拉裡布朗這些人，球員們在球場上就算是站錯一個防守位置，都會立刻被換下場教訓。
但在刺客這兒，沒有這回事。
這種統帥方式，有好有壞。好的方麵是容易和球員打成一塊，能打出一些驚人的比賽。但托馬斯顯然是玩砸了，他在球隊內部並沒有獲得足夠的威信。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尼克斯戰績如此糟糕的原因。
而讓以賽亞托馬斯感到憂慮的是……布魯斯竟然和所有人都關係密切。
這嚴重的脫離他的預期，他原本認為李真過來是幫助自己掃除異己的。結果現在，李真成了球隊的團寵。他跟任何人都相處融洽，無論是新生代的乖孩子大衛李、錢寧弗萊，還是刺頭內特羅賓遜。又或者老一派的刺頭埃迪庫裡、昆汀理查德森、斯蒂芬馬布裡、斯蒂芬弗朗西斯這些，他都相處融洽。
實際上，就連那些中立的、好像雇傭兵一般的克勞福德、巴爾克曼、傑夫裡斯都與他相交默契。
瞧，他現在都跟克勞福德勾肩搭背了。
這麼多年，誰跟克勞福德如此親密過？
微笑刺客看著走在前麵跟克勞福德有說有笑的李真，他有點兒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因為在他原來的算計中……克勞福德、斯蒂芬馬布裡、埃迪庫裡這些人都是要被清除出去的。隻有將這些持球手以及不服管教的刺頭都乾掉，才能讓李真順利上位，一統天下。
現在倒好，他們自己先親熱上了。
該不會發生感情吧。
以賽亞托馬斯心裡酸溜溜的，他不禁有一種失戀的感覺。
唉！布魯斯李這個讓人又愛又惱的小妖精。
怪不得人家叫他小狐狸。
狐狸精！
……
李真可不知道以賽亞托馬斯為自己謀劃的康莊大道，他根本不知道托馬斯心裡謀劃的是…鏟除異己為自己上位。更加沒想過克勞福德也是微笑刺客要鏟除的對象。
他找克勞福德聊天，是因為克勞福德是NBA最有名的神經刀。
克勞福德這位個子不高、身材單瘦、防守水準之下的得分後衛能在NBA立足，絕不是因為他的背後雙運球足夠好。而是因為他得分能力強，而且這種強還能分出段位來。
正常情況下，他就是一個精英級彆的得分手，輸出著與球隊進攻效率相匹配的攻擊火力。
非正常狀態分為兩種，一種是超鬼，一種是超神。超鬼是指他的大腦燒CPU了，一心奔著投籃去，越打越糟糕，越打效率越低，然後將整支球隊的勝利希望都葬送……他經常與斯蒂芬馬布裡練手奉獻這種超鬼演出，但因為有馬布裡頂雷，所以他被罵的比較少。
而將他捧上天的則是那些超神演出。當克勞福德飆起來，絕對是科比、阿裡納斯那個級彆的，他能單場砍下50分60分，半點都不手軟。
所以，李真很想問問他這個問題……為什麼同一個人，狀態會切割的如此乾脆。
最近，他也發現自己時準時不準的問題。
“其實很簡單，我就是每場比賽上去先試幾個球，手風順了，就怎麼投怎麼有。手風不順，就怎麼都沒有。”克勞福德一臉和善的替李真答疑解惑。
克勞福德是很喜歡李真的，儘管李真到來讓他上場時間有所降低。同時相比起埃迪庫裡、斯威夫特、錢寧弗萊、斯蒂芬馬布裡、大衛李這些收到他恩惠很多的球員，他沒有沾什麼好處。
但就是喜歡，無論是長相，還是聲音，還是相處的模式，都很舒服。
所以，獨行俠克勞福德願意跟李真聊天。
“所以，其實還是有賭的成分？”李真問道。
“當然啦。投籃嘛，就跟賭博一樣，要麼進要麼不進。本來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但隻要我們每場比賽有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那就是高效的輸出了。”
克勞福德自有一套理論。這跟科比布萊恩特的投籃之道頗有異曲同工之妙，科比當時告訴李真：你就是投籃，不要傳球。你投籃投丟了，也是給隊友帶來幫助，他們又多了一個前場籃板的機會，不是嗎？
不得不說，這些偉大的得分手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不過，我發現我那些拿五十分的比賽，手腳都很順。就是那種，感覺全身關節都打開了似的，每一個跳躍都得心應手，非常舒服的感覺……不僅僅是手感。”
克勞福德接著說道。
他說的很玄乎。
李真卻很捧場。
這就是克勞福德喜歡跟李真聊天的原因，李真每次恰到好處的眼神凝視，與點頭肯定都給他一種備受鼓舞的氣息。
哪怕克勞福德跟李真說，昨天晚上他在芝加哥乾了一個應召女郎57分鐘，李真也一臉真誠的點頭，從不質疑。
這就是一個優秀捧哏的自我修養。
……
薩特門托廢了。
這位21世紀以來最華麗的進攻球隊早已分崩離析，儘管他們在本賽季找來了羅恩阿泰斯特，並且扶正了一直處心積慮想要當老大的白魔鬼麥克畢比，還讓新生代得分後衛凱文馬丁成為球隊進攻箭頭。
但迪瓦茨、克裡斯韋伯、佩賈這些人才是普林斯頓的精髓。
最重要的是，立下規矩的主教練阿德爾曼辭職了。替代他的埃裡克穆瑟爾曼甚至不太懂籃球。
這就造成國王在戰術體係中的上下失序。
儘管他們的陣容不錯，從奧本山禁賽歸來的阿泰斯特一直維持了他的狀態。遺憾的是，他並沒有跟布拉德米勒、凱文馬丁甚至麥克畢比產生聯係，而且強行將攻防節奏全部攬在身上的他也證明了他無法像科比、韋德、安東尼、詹姆斯甚至皮爾斯那樣輸出。
他的命中率很糟糕。
站在他對麵的傑夫裡斯給了他一點顏色。
並且，他還和麥克畢比發生了一點小爭執。他強行統攬進攻大權讓白魔鬼感到不滿。麥克畢比覺得應該將籃球交給自己，去單打羸弱的李真。
他確實得到了機會。
但那兩次，他的投籃都差之毫厘。然後，阿泰斯特就強行不給機會了。
並且在第三節時，兩人在板凳席大聲爭吵。
再接著，麥克畢比拒絕上場。
而阿泰斯特則在球場上將打鐵進行到底。
這是一支混亂到了極致的球隊。
讓人很難不去想起兩周之前的尼克斯。
“羅恩阿泰斯特太任性了，我們不能像他那樣。”賽後，以賽亞托馬斯還像模像樣的在更衣室進行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儀式。
但馬布裡卻揚起不屑的眉毛，他嘀咕著：我看你就是想接著這個機會將我批判一番。
不過，終於還是沒有發作。
這出乎大家的意料，原本大家還還認為以賽亞托馬斯的這種借題發揮會再次製造更衣室的吵鬨。
但結果，馬布裡居然偃旗息鼓了。
這讓以賽亞托馬斯也意興闌珊。他現在是掏空心思的替李真鏟除異己，結果馬布裡不上當啊。根本不跟他吵，一拳打在棉花上，好生難受。
所以，回過頭來，他批評了克勞福德。
“你今晚的進攻效率太低了，為什麼14投才隻命中4個。這可不是我們最佳第六人的水準，如果你繼續這麼打球，是會拖累我們布魯斯的……”
沒想到，克勞福德居然也受了他的批評，沒有頂嘴。
這讓托馬斯相當沒有成就感，連找個祭旗的理由都沒有。
怎麼能這樣呢？
以前不是都把我懟的飛起嗎？
以前不都是我說一句，你們還兩句嗎？
現在…靜音啦？聲卡忘記帶啦？
微笑刺客在尋得一絲權威之餘，更多的是難受。
從本質上來說，他就是一個喜歡跟人罵架，並且享受罵架的人。
而克勞福德之所以沒有跟以賽亞托馬斯頂嘴的原因在於，他賽後又跟李真去討論了。他告訴李真：我今晚就是關節沒打開，沒找到那種感覺。所以怎麼投怎麼沒有，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啊，感謝你讓我多投。
他喜歡這種跟李真將投籃當成科學研究的討論方式，這讓沒文化的他感受到了一絲高端的氣息。
所以，當托馬斯站出來批評他投籃命中率不高時，他根本不在乎。
我特麼討論科學的事情，你這沒文化的家夥懂個屁啊。我還能跟你探討？你一個大學文憑都沒有的人，牛逼什麼呢你？
克勞福德現在也是一個有優越感的人了。
李真對此是一無所知，他之所以跟克勞福德探討這個科學的投籃感覺問題，是因為他想通過克勞福德這位神經刀解決自己現在為什麼高難度跳投命中率相對比普通投籃命中率高的問題。
克勞福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他的標本。
誰能想到一個標本如此趾高氣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