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山水郎(1 / 1)

第320章 山水郎

驛道另一端,一輛已經被炸成廢鐵的烏騅車旁。

胸口處被割開一條豁大血口,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的謝必安被放倒在地,腦袋就枕在陳乞生的大腿上。

滿臉血汙的畫皮雙手伸進傷口之中來回摸索,動作頗為怪異,不知道在擺弄,或者是種植著什麼。

如此寒冷的天氣之中,卻有細密的汗珠不斷順著她的鬢角滑落。

“這個農序丫頭是不是有點太生猛了,就算醫療器械都被炸了,也用不著用這麼彪悍的手段吧?”

充當靠墊的陳乞生被眼前這一幕震的頭發發麻,隻能強迫自己不再去看,抬起眼眸看向擋在身前的背影。

那道不算挺拔,卻始終屹立不倒的身影。

“呼呼.”

已經改造成械體的範無咎,本來不必再用鼻子去呼吸。

但此刻的他已經疲憊到了極點,混沌的腦子下意識用為人時期的本能喘著粗氣,竭力緩解精神上的疲勞。

他右手抓著已經卷刃的繡春刀,左手扣著‘背嵬’的扳機,泛紅的義眼死死盯著身前僅剩的三名敵人。

“畫皮,小白怎麼樣?”範無咎頭也不回吼道。

“五臟灼傷,還剩一口氣。”

畫皮的聲音中罕見的透著顫抖,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可以嘛,被列缺武器塞進肚子裡開了一槍,居然都沒能打死你。小白你暗地裡也進步了不少嘛。”

可惜,範無咎的打趣注定得不到回應。

“你先放心睡著,把精神養好了,一會到了千戶所還要靠伱跟那些龜兒子掰扯!”

話音剛落,嗡鳴飆起。

範無咎的身軀淹沒在械心躁動的音浪之中,渾身鏗鏘不斷,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粗壯。

跨入超頻狀態的械心‘惡來’,終於有足夠的功率激活四肢中處於靜默狀態的增幅機械,疊加堆積的械骨將仿生皮膚撐的爆裂,乳白色的仿生血液如雨落下。

呈現暗紅色的義眼浮現警示的信息,卷刃的繡春刀立馬斬出冰冷淒厲的弧光,直奔撲殺到身前的一名敵人。

鐺!繡春刀被一拳砸開的瞬間,‘背嵬’的槍口已經頂在了對方的麵門之前!

砰!爆裂的霰彈直接將對方橫擋的一條手臂打斷,可範無咎同樣也被對方倒蹬的一腳踏在胸口,身形不斷向後倒退。

積雪飛揚,地麵震顫。

在後退的腳跟即將碰到謝必安的瞬間,範無咎反手一刀插入地麵,強行止住了自己的退勢。

“不能退啊,要是踩到了小白,鈞哥不得扒了我的皮?”範無咎低垂的頭顱傳出一聲黯然歎息。

他緩緩抬頭,血眸環視身前擺明要慢慢虐殺自己的三名武序,身形再次猛然撞出!

單槍匹馬的範無咎帶著一股慘烈的氣勢,狠狠衝向了居中之人,

呼!範無咎俯身躲過一柄橫斬殺的長刀,橫刀擋住從側後方劈下的另一把利刃,左手舉起‘背嵬’對準身前,食指按在扳機上就要扣動!就在這一刹那,一隻手突然橫插過來,徑直握住了‘背嵬’的槍身,將槍口推向天空。

刺啦!

槍身在巨大的握力下發生輕微卻足夠致命的機械形變。

可那根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卻依舊義無反顧的扣下!

轟!熾熱的金屬碎片裹挾著兩根血肉斷指四散橫飛。

這名敢於徒手抓槍的武序根本沒想到範無咎會凶戾到這種地步,竟明知道會炸膛還要扣動扳機,選擇和他以傷換傷。

心有餘悸的他一拳轟在範無咎的心口,不等人影倒飛,伸手抓住範無咎的左臂,一拽一拉間將手臂繃直,右手手起刀落,直接卸掉這條械臂。

“艸!”

範無咎口中爆發出憤怒的低吼,僅存的右臂胡亂揮動著已經扭曲的繡春刀。

在剛才的炸膛中,一截手指長短的碎片插進了他的右眼之中,視覺設備的損壞紊亂讓他隻能選擇向後退守。

被燒成焦黑框架的烏騅車殘骸前,範無咎將手中刀咬在嘴裡,右手伸向眼前。

噗呲!

被拔出的槍管碎片帶出一顆破損的義眼,鏈接其後的神經被硬生生扯斷。

足以讓常人暈厥的劇痛似乎並沒有影響範無咎分毫。

他重新抓起繡春刀,崩裂的刀尖橫掃身前三名神色陰冷的門派武序。神色睥睨,眼神不似困獸,更像是一頭桀驁不馴的獨狼。

“你們三個廢物武序,不行啊。”

範無咎眼神蔑視,對著三人抖動刀身,“來!”

話音剛落的瞬間,三名荒世集團的武序卻齊刷刷猛然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駭然的神色!範無咎見狀神色一愣,獨眼下意識掃向身後。

不知何時,三枚泛著青色光澤的雕版符篆懸浮在他的兩肩和頭頂位置。

與此同時,一個微弱疲倦的聲音驀然響起在他耳邊。

“範無咎,你怕不怕淪為無知無覺的黃巾力士?”

範無咎眉頭一挑,“是生是死?”

“生不如死。”

“那能弄死他們嗎?”

“應該問題不大。”陳乞生的聲音中帶上了淡淡的欽佩。

“那就行!”

範無咎咧嘴一笑,“殺一個不虧,全弄死賺慘。死我都不怕,還怕生不如死?”

“那就.來吧。”

最後一個字眼落下的瞬間,三枚懸浮的雕版符篆猛然墜下,分彆貼向範無咎的肩頭和顱頂。

這三個地方,在道序之中被稱為‘三花’。

青色的雕版符篆深深嵌入械體之中,無數道門經文以極快的速度蔓延範無咎的械體各處,就連隻剩下一個窟窿的右眼位置,都有經文盤踞生根。

似縫補,又像是在加固。

而整具械體上唯一沒有經文覆蓋的,是胸腔位置。

不過其中傳出的械心嗡鳴聲,也在這一刻重如擂鼓!“我可沒入侵你的械心啊,你可千萬要頂住,不然真被煉成黃巾力士了,我怎麼跟李鈞交代?”

陳乞生依靠著車身廢墟,挑眸看向遠處。

那裡風雪呼嘯不止,就算極儘目力也隻能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

“這次是真要連褲子都要虧沒了,李鈞你可千萬要爭氣啊,不然道爺我隻能兵解注銷這條命,回白玉京重修了!”

陳乞生口中念叨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隻見他扯開胸前的外衣衣襟,露出那件‘龍虎山羅天大醮信徒紀念”的文化衫。

他把手伸進文化衫下,一臉肉疼的掏出一枚泛著金光的特殊符篆。

“這可是道爺我成為山水郎之後才拿到的白玉京權限啊。”

陳乞生長籲短歎,最終還是將這枚符篆高高扔向天空。

符篆憑空懸停,兀自飛旋,表麵浮現的金色光澤如同呼吸一般不斷生滅,又像是某種信號一般在明暗交替。

做完這一切後,陳乞生身子一歪,也倒在了雪地之中,一副聽天由命的認命模樣。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這記壓箱底的後手都不行,那道爺我就真的徹底沒招了。”

今天狀態不是太好,答應加更的章節隻能放在明天了。各位舵把子見諒,等聞西好好睡一覺,一定把後麵的內容寫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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