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並沒有告訴我!”雲四風來回踱著步,當雲四風在打著圈子的時候,徐健的身子,跟著他在打轉,安妮在一旁,冷眼旁觀,她可以看得出,徐健的心中,十分緊張。而雲四風也明知道徐健是在說謊,可是一時之間,他卻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使徐健認罪,而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又不致於受到傷害!而在這時候,方局長在辦公室中,已經接到了他派到工務局去調查那一帶地下建築的那兩個高級警官,打來的電話。一個高級警官在報告他的調查所得,道:“局長,我查過了,那一區,在未曾成為住宅區之前,是一個規模很大的啤酒廠。”“有地道麼?”方局長忙問。“有,不是地道,是一個很大的地窖,本來是酒廠要夾儲酒用的,但是,照說,在改建住宅區之後,地窖應該填沒的了!”“當時承建那一區住宅的是什麼建築公司?”“是一家外商建築公司,我已查過,這家公司的業務已經結束了,但他們保留了六幢房子作為產業,包括徐健的住宅在內。”“原來酒廠的圖樣還在不在?”“在。我們已找出來了。”“那地窖有幾個出口?”“有兩個,一口是在……從地圖上對照起來,一個出口,就是現在徐健的住宅。”那警官回答著。“而另一個出口是在……”“在哪裡?”方局長登時緊張了起來。“找到了,照現在的建築地圖看來,原來地窖那另一個出口,銜接一個新的下水道,那下水道最近的出口,是在那條街的街尾。”“行了,你們可以回來了。”方局長放下了電話,立時又按下了通話掣,道:“來人,通知在局中的便衣探員,立時開始緊急行動!”在方局長的辦公桌上,也早已攤著那一區的地圖,當幾個高級警官走進來時,他手中的紅筆。筆尖已經點在那條街的街尾部份了。他對那幾個高級警官,看了一眼,便道:“你們看,這裡,是徐健住宅的後街,那裡有一個下水道的鐵蓋,派人去監視那裡。”一個高級警官問道:“派多少人?”“所有的人!”方局長說:“高主任和木蘭花,就在這裡的一個大地窖中,敵人可能會將他們帶離這一區,加以殺害!”那幾個高級警官,一聽得方局長那樣說,神情都緊張起來,事關高翔和木蘭花的生死,那實在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他們立時走出了方局長的辦公室。方局長在他們離去之後,又按下了通話掣,道:“準備我的車子!”他吩咐完畢之後,也走出了辦公室。十分鐘之後。方局長的座車,已經在徐健的住所門口,停了下來,方局長才一下了車,便聽到穆秀珍和徐健的爭吵聲。穆秀珍在大聲叫道:“快將他們兩人交出來,不然我要你好看。”徐健的聲音很沉看,但是他的嗓門卻也不小,他道:“穆小姐,你這樣說法,已構成了刑事恐嚇的罪名,你又不是警方人員,我請你立時離去!”穆秀珍大聲叫道:“你是殺人凶手!”方局長急步走了進去,他看到穆秀珍的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雲四風則在一旁頓著足,安妮在椅上坐著,咬著指甲。方局長一進來,徐健便揚起頭來,道:“方局長,保護市民不受恐嚇和騷擾,我想這是警方應儘的責任,你來得正好!”方局長道:“徐將軍說得對,秀珍,我請你們來徐將軍處,打探一下高翔和木蘭花的行蹤,你怎麼和徐將軍吵起來了?”穆秀珍叫道:“他是凶手!”方局長的麵色,陡地一沉,道:“秀珍,彆亂說,這種話是隨便說得的麼?快和我一起回去,我們已有了新的線索。”雲四風陡地一呆,道:“有了新線索?”“是的!”方局長回答著:“我們快走,對不起,徐將軍,騷擾你平靜的退休生活:真不好意思得很,請彆見怪。”安妮叫道:“方局長。”可是方局長已轉過身來,他在轉過身來之際,向安妮使了一個眼色,安妮是何等聰明的人。她立即明白方局長那樣說,一定另有用意。是以她也忙道:“秀珍姐,我們快走吧。另外有新的線索了!”穆秀珍並未曾看到方局長的那個眼色。是以一時之間,她還不明白究竟有了什麼變化,她還是呆呆地站著,雲四風忙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臂,道:“我們走吧!”穆秀珍還在惱著雲四風,是以她用力摔開了雲四風的手,道:“彆碰我,難道我自己不會走麼?還要你來帶我走路!”雲四風苦笑了一下,穆秀珍已大踏步地走了出去,雲四風忙跟在後麵,安妮和方局長兩人,也一起走了出去,他們四個人全上了車,車也立即駛走了。車子一離開徐健的住所,雲四風便問道:“方局長,怎麼一回事?”方局長道:“我們已查到,在徐健的住所底下,有一個很大的地窖,照說,這個原來屬於啤酒廠的地窖,現在是不應該存在的了,但是當時的建築公司,可能就是敵國的間諜集團組成的。他們秘密保留了這個地窖,作為活動的所在!”安妮吃了一驚,道:“那麼,蘭花姐和高翔哥,是在這地窖之中了?”“極可能是。”方局長回答。“那我們為什麼不衝進去下手,而要離去?”穆秀珍立時問。“秀珍,”方局長沉聲道:“投鼠忌器啊!我斷定徐健不敢就在這裡殺害他們,一定要在彆的地方,安排一種看去像是全屬意外的死亡,那樣,他才能完全脫去關係,繼續活動,我也已查到,那地窖另有一個出口,是通下水道的。”雲四風道:“他們會從這裡,帶蘭花和高翔走麼?”方局長道:“我想是,除非他們愚蟲到了會將人從正門帶走,我已命人埋伏在那地方了,現在,我們就到那地方去!”車子突然又轉了一個彎,駛進了一條靜靜的街道。徐健在目送方局長等四人離去之後,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的額角上,不由自主,沁出了汗珠來,他也來不及抹。便回到九_九_藏_書_網了他的工場中。他才一在工場中出現,暗門便打了開來,那中年人站在門口,緊張地問:“怎麼樣?”徐健道:“我們得趕快下手了,看來方局長並不那麼容易被騙過,但就算他懷疑也好,他在接到了假冒高翔的電話之後,我們再在彆處弄死木蘭花和高翔,他們也是找不到證據的了!”那中年人道:“門口好像有很多探員!”徐健道:“你怎麼了?我們另外有一條出路,是通向下水道的,隨便找一個出口,就可以出去,誰知道我們的行蹤。”“可是,他們兩人——”中年人仍在擔心。“先噴麻醉藥進去,令他們昏迷!”徐健說看:“我就去打電話,電話一打到警局,警局中的人就會通知方局長的!”那中年人轉過身,走了進去。他對著幾個槍手,呼喝道:“呆立在這裡作什麼,將麻醉藥從氣孔中噴進去,然後,將他們兩個人,從密室中拖出來!”兩個槍手答應著,返身走了開去。那時,在密室中的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仍然一籌莫展。而漸漸地,他們嗅到了一股強烈的麻醉藥的氣味,木蘭花忙道:“掩住口鼻!”高翔在黑暗之中,將一樣東西,塞到了木蘭花的手中,道:“蘭花,快利用這呼吸。這是一小筒壓縮氧氣,可以維持二十分鐘!”木蘭花忙將那筒壓縮氧氣,咬在口中,她問道:“高翔,你自己呢?”她並沒有得到高翔的回答,卻聽到了“咕咚”一聲響,高翔已經倒在地上,木蘭花忙俯身去拉高翔的手,當她拉到高翔的手時,她發覺高翔已昏了過去!木蘭花握住了高翔的手,心中不禁好一陣的難過!但是,木蘭花卻也沒有將時間浪費在難過上,她迅速地轉著念,她立即想到,敵人要令他們兩人昏迷,為的是是方便將他們帶走!當然,敵人將他們帶走的目的,是想殺害他們!那麼,在這樣的清形下,她如果假裝昏迷,對事情就有幫助,因為高翔昏了過去,所以使她不能在門一打開之際就采取行動!她必需假裝昏迷,等待時機!當木蘭花決定了這一點之後的一分鐘。她已聽到密室的門自動打開的“滋滋”聲,木蘭花連忙自口際,取出了那筒氧氣來。這時,在密室中仍然布滿了麻醉氣體,木蘭花如果一呼吸的話,仍然會被麻醉過去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立時就要被帶走了!她可以屏住呼吸一分鐘,甚至於更久,隻要出了那間密室,那就沒有事了。她雖然屏住了氣息,但是卻仍然有一陣昏眩的感覺,是以當她倒下去的時候,姿勢倒是很自然的。她才一倒下,門已打了開來。她聽到了那中年人的聲音道:“快!快!”她也聽到有人嗆咳著,走進密室來,將她和高翔兩人,迅速地抬了出去,一出了密室,木蘭花就可以不必屏住氣息了!她可以進行輕緩的呼吸,就像真的昏了過去一樣。而她在一被抬了出來之後,立時就有人負起她來,她將眼打開了一道縫,察看看情形,她看到另一個大漢負著高翔,走在前麵。在高翔身邊的是那個中年人。那中年人的神情很緊張,手中握著一柄威力很大的軍用手槍,她沒有看到徐健,她想,徐健可能留在屋子中不走。而除了那中年人之外,另外還有兩個槍手:那兩個槍手的手中,並沒有槍。他們一行人,正向著地道的另一端走去。木蘭花在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之後,心中迅速地在估計著,她可以在十秒鐘之內,製服負著她的那人,和這兩個槍手。但是,她卻無法應付那中年人。而且,那中年人的手中,有著威力強大的手槍,自己隻要一動手,就算可以避得過他的射擊,昏迷不醒的高翔也一定要遭殃了!木蘭花暗歎了一聲,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他們已來到了那地道的儘頭處,看來,那裡是沒有通路的,但是,那中年人打開了一扇門,卻是通向下的幾級石級。在那幾級石級的儘頭,則是一扇隻有四五呎高的鐵門。雖然還隔著一道鐵門,但是木蘭花卻已可以聽到水流的聲音。而一聽到水流的聲音,木蘭花立時想到,那是通向一條下水道的。木蘭花的心中,不禁暗暗焦急,到了下水道中,她一樣不容易有下手的機會,看來,她隻好等到出了下水道再說了。從下水道出來,當然是馬路,在馬路上自己一動手,會引起路人的注意,那時候,成功的希望最大,總比現在沒有把握的好!木蘭花在想著,一個槍手已經推開了那鐵門,一陣難聞的穢味。撲鼻而來,汙水在下水道中流看,在下水道的旁邊,有一條兩呎來寬的路,可以供人行走,他們在下水道中走著,腳步聲聽來,空洞而詭異,那中年人走在最前麵。那中年人一直向前走著。當他來到第一道鐵梯旁的時候,他停了一停。在那鐵梯上麵,是一個圓形的鐵蓋,隻要頂起那個鐵蓋,他們就會出街道去了。木蘭花的心中,也不禁緊張了起來。可是,那中年人隻是在鐵榜下略停了一停,便又繼續向前,走了出去,負著高翔的那人,連忙也跟了上去,問道:“我們不在這裡上去?”那中年人道:“走遠一些,安全點。”那人道:“這裡很冷僻,若是走遠了,我們從地底下冒出來,正是鬨市的話,那怎麼辦?”那中年人叱道:“少廢話!”那人不敢再說什麼,一行人又繼續向前走了出去。那中年人如果就從那鐵蓋處鑽出去,那倒好了,因為就在那圓蓋的附近,足足有七八十名,扮成各色人等的便衣探員在!而方局長,安妮、雲四風和穆秀珍四人,也在附近,隻等那圓鐵蓋一掀開來,他們就立即可以采取行動,對付敵人的了。可是他們等著,卻一點動靜也沒有!穆秀珍又心急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也許,他們要等到天黑了才開始行動。”雲四風忙道:“那我就等到天黑!”穆秀珍一翻眼,道:“誰說不等了?”雲四風知道她還在惱自己,心中隻覺得又是氣惱,又是好笑。他,穆秀珍,安妮和方局長四人都在車中,而車子停在街角處。他們又等了十分鐘左右,突然看到,在離他們約有三百碼處,一個圓鐵蓋,頂了開來,一個人已經從地下迅速竄了上來,奔向一輛車子。那人的手法十分熟練,他一到了那輛車子旁邊,就弄開了車門,進了那輛車子,將車子駛近圓鐵蓋。這種情形,埋伏在附近的人,幾乎全看到了!他們本來,是預料敵人會就在附近的圓鐵蓋下鑽出來,卻料不到會在三百碼之外!雖然三百碼不算得是一個遠距離,但是那樣距離的阻隔,卻也使他們完全沒有辦法突加偷襲!自然,埋伏在周圍的警方人員,有足夠的力量去進行包圍,但是,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卻還在他們的手上,行動非千萬小心不可!安妮一看到這等情形,急得連連咬手指。方局長也忙道:“怎麼辦?怎麼辦?”雲四風疾聲道:“有遠程來福槍沒有,快點給我!”方局長忙在無線電話中複述了雲四風的話,一個賣花生的小販,立時推著車子走了過來,在他的手推車底下,取出一柄來福槍。那時。三百碼外的那圓蓋,已被頂了開來,那中年人已走了上來,幾個路人好奇地望著他,那輛汽車,也已駛到了近前。接著,便是一個人負著高翔,走了出來。雲四風道:“我射倒那人,吩咐最接近的人,準備衝刺,一定要快!”雲四風的右眼,對準了來福槍上的遠程瞄準器,那中年人就站在車旁,緊張地四麵望著,就在他剛望到雲四風那一邊時,雲四風扳下了槍機!槍聲突然響起,子彈的呼嘯聲動人心弦,那一槍,正射在中年人的麵門上,中年人滿麵是血。身子仰後便倒了下去。幾個路人在刹那之間,全驚得呆了!而負著木蘭花的那人,在那一刹間,正冒出了地麵一半,一聽到槍者,他立時想縮了回去,可是卻如何還有機會?木蘭花一聽到了槍聲,也看到那中年人滿麵鮮血倒了下去,就知道是援軍到了,她猛地一挺身,雙手抓住了鐵蓋的邊緣,用力一腳踢了出去。那人發出了一聲怪叫,跌了下去,撞倒了另一個正攀著鐵梯走上來的槍手,兩人一起跌倒在汙水之中,翻滾不已。而木蘭花早在那一刹那,身子竄出了地麵。那個負著高翔的槍手,嚇得呆了,另一個駕車的槍手,見勢不妙,立時踏下油門,汽車向前,直衝了出去,可是他太心急了,汽車才衝出了幾十碼,便發出了轟地一聲巨響,撞在電線杆上!那時候,幾個探員,早已奔到了近前,穆秀珍,方局長的車子,也已駛到,雲四風和安妮二人,跳出了車來。安妮撲向木蘭花,叫道,“蘭花姐!”木蘭花拍著她的肩頭,道:“方局長,我看,這件案子,已經結束了!”方局長已在利用車中的無線電訊設備下達命令,道:“立即逮捕徐健,小心看管,通知總部,派特彆囚車來將他帶回去!”木蘭花道:“還有救傷車,高翔昏迷不醒,需要救治,方局長,我看還要和軍部聯係一下,因為這案子的背景,著實不簡單。”方局長連連點著頭。晚上,高翔已99lib?出了院,他一到醫院中不久,就醒了過來,他們所有的人,都齊集在方局長那間寬大的辦公室之中。方局長道:“徐健在無可爭辯的證據之下,已招認了一切,那幾宗謀殺案,全是他一手造成的,那些遙控的殺人凶器,也全是他親手製造的,他知道陳寶明必然會造訪所有的人,是以他也跟著去看那些人,而我們卻不曾注意他的行動!”高翔多少有點慚愧,道:“我一上來就認定陳寶明是凶手,幾乎鑄成了大錯!”木蘭花笑道:“可是他卻不認識張教授和梁梅生,所以他才隻好在他們的工作地點謀殺他們,現在,白鳳小姐總算安全了,她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曾在死亡的邊緣!”方局長道:“那死者的身份也已查明,是敵國的一個間諜頭子,他們的目的,是要在控製寶記集團之後,在本市設立一個秘密兵工廠!”穆秀珍伸了伸舌頭,道:“好陰險的計劃!”雲四風忙道:“現在不怕了。”穆秀珍一瞪眼,道:“誰和你話說!”雲四風笑道:“你呀,你是我的妻子,不和我說話,那怎麼成?”穆秀珍道:“就是不說話,做賭氣夫妻!”她自己話才說完,卻又忍不住“格格”笑了起來。若是說穆秀珍那樣性格爽朗的人,會一直生氣下去,那才是怪事了!安妮搖看頭,道:“真想不到徐健會乾這樣的事!”他們四個人,一起離開了方局長的辦公室,隻有高翔和方局長,還要和軍方的代表會晤。當他們走出醫局時,已是萬家燈火了!(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