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曾再度躍起,隻聽得一下悶響,手榴彈已爆炸了,一定是高翔將手榴彈拋進了巨蟒的口中,巨蟒便立時將之吞了下去的。因為爆炸聲是在巨蟒的頸際發出的。那正是整條蟒最細的部份,一陣火光、濃煙、血肉交飛之中,巨蟒鬥大的蟒首,已和身子脫離,“呼”地向前,飛了出來。巨大的蟒首,飛到了高翔的身邊,隻不過四五碼處咬住了一個樹根,高翔可以清楚地看到,白森森的蟒齒,全陷進了樹根之中。高翔幾乎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一樣,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已經成功了,他呆呆地望了那蟒首片刻,才能轉過頭,向那輛車子看去。而當他轉過身去時,他的頸骨,仍然僵硬!那蟒的蟒身,仍然箍著車子,而且,還在繼續收縮,自巨蟒的斷頸中,腥血正像是泉水一樣地湧出來,但等到高翔回過頭去看視時,蟒身的收縮,也已然是強弩之末了,緊接著,隻見蟒身“拍”地伸直,打擊在地上,濺起老高的泥漿來。而木蘭花也在那時,推開了車鬥。木蘭花一推開了車門,就急叫道:“高翔,快上車來!”高翔緊張得想答應一聲,也在所不能,因為他的喉嚨乾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向前衝著,來到了車前,躍進了車廂。木蘭花“砰”地關上了車門,高翔看到木蘭花,穆秀珍和雲四風三人,全用泫然之極的眼光望著他,他想問他們為什麼那樣望著他,但是,他還未曾開口,木蘭花已然道:“高翔,你彆動,你的臉上和手上,已然沾滿了吸血的水蛭——”高翔陡地一震,他在才一滾出車外,在泥濘中滾過之際,已然覺得手背上有一陣異樣的刺痛,可是,當時由於實在太緊張了,如果他沒有爭取每一秒鐘的時間,他可能已被巨蟒吞下了肚中,是以根本沒有時間去察看是什麼造成了疼痛的。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緊張,令他完全忘卻了刺痛,直到這時,木蘭花提醒了他,他才突然之間,叉想到了那陣刺痛!他感到的那陣刺痛,是十分劇烈的,就像是手背上和臉上,貼著許多燒紅的烙鐵一樣,他翻過手背一看,幾乎忍不住要嘔吐起來。那實在是太醜惡了,世界上最醜惡的東西,隻怕莫過於吸血的水蛭了!高翔雙手的手背上,至少有七條肥大的、扁平的、花白色的水蛭。那些水蛭,用牠們腹際的吸盤,緊緊地附著在高翔的皮膚上,用力地在吮吸著高翔的血!高翔捉住了其中的一條,用力地拉著,可是卻撕不脫!木蘭花忙道:“彆硬來,牠們的吸盤中有無數倒剌,除非將你的皮膚一起拉脫,不然是拉不脫牠們的,秀珍,拿鹽來。”穆秀珍連忙打開了箱子,遞過了一瓶鹽來。木蘭花旋開瓶蓋,將鹽粒灑向高翔的手背,鹽粒一碰到水蛭扁平的身子,水蛭立時蜷縮了起來,離開了高翔的手背,跌了下來。木蘭花又將鹽粒灑向高翔的臉,由高翔的臉上,也落下了五條水蛭之多,木蘭花苦笑著,道:“希望的隻是普通的吸血水蛭,沒有彆的毒質!”雲四風忙道:“高翔你可感到什麼不舒服。”高翔定了定神,搖頭道:“不覺得怎樣。”木蘭花道:“那還好,你隻不過損失了一些血液而已,還不致於有什麼大損害,秀珍,拿一個網來給我,看來泥濘中全是那樣的水蛭!”穆秀珍叫了起來,道:“你想作什麼?”木蘭花道:“我要捉幾條起來。”高翔、雲四風和穆秀珍三人的身子,都不由自主,震了一震,因為那種肥大的吸血水蛭,實在太可怕,太醜惡了!而木蘭花竟然要用網去捉那麼可怕的東西,怎能不令他們感到意外?木蘭花立時正色道:“你們彆看輕了這種水蛭,一直到現在,牠們仍然是外科醫生的恩物、牠們的吸血功能,雖然害人,但是也救了不少人,利用牠們,可以進一步吸出安妮傷口中的毒血!”木蘭花的話,立時提醒了各人。利用水蛭來吸血,那隻是普通的醫藥常識,高翔他們自然不會不知道,隻不過他們沒有木蘭花那樣冷靜,是以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而已。這時,木蘭花一提起,穆秀珍連忙將一隻長柄的網,伸出了車外,在泥濘的地上,網了一網,稀泥自網眼中漏下去,五六條水蛭,在網中翻滾著。穆秀珍將網縮了回來,木蘭花已拿起了一隻鉗子,鉗住了其中一條,輕輕放在安妮的傷口上,安妮仍然昏迷不醒,她的傷口周圍,睡得高起兩三寸,皮膚變得又紅又白,十分駭人!那條水蛭立時緊貼住了安妮的傷口,隻見水蛭平扁的身子,立時漲了起來,不過十幾秒鐘,水蛭突然縮成了一團,跌了下來。木蘭花又鉗起了第二條,放了下去。接連放了三條之後,安妮傷口附近的腫脹,已然平複了一半,而跌下來的三條水蛭,已然縮成一團死掉了,那自然是牠們中了毒的原故。在經過了六條水蛭的吮吸之後,傷口附近的紅腫,已經消退了一大半,穆秀珍還想再去網水蛭,木蘭花搖頭道:“行了,我們不能讓她的血液消耗太甚,現在,維持她身體內的自然抵抗力,比什麼都重要。”穆秀珍放下了網,她輕輕撫摸著安妮的臉頰,道:“小安妮,你傷口不怎麼腫了,你應該醒來了,你為什麼還不醒來?”她一麵說著,一麵想到小安妮可能從此不會醒來,她隻覺得一陣心酸,眼淚不由自主,大顆大顆滴在安妮的臉上。木蘭花哼了一聲,又坐在駕駛位上。車子的一邊履帶,已被蟒壓斷了一根,但是勉強還可以行駛,當車子向前駛出不多久之後,隻看到前麵,無數火把,在閃動著。木蘭花立時道:“那一定是畢卡族人,聽到了剛才手榴彈的爆炸聲趕來了!”木蘭花沒有料錯,畢卡族人,來得更快。當車子駛到了一個林中比較空曠的地方時,已被畢卡族人團團圍住了,他們顯然還記得這輛車子,他們一看到車子,就歡呼了起來。接著,酋長和巫師也來了,木蘭花駕著車,繼續向前駛著,畢卡族人跟在車子的旁邊,跳著舞,發出一陣一陣的歡呼聲。同時,鼓聲不絕,不一會,就來到了畢卡族人的村落,在村落的空地上,插滿了火把,使得整個村落,明亮得如同白天一樣。木蘭花道:“我們還要小心些,各人檢查一切應該攜帶的配備,畢卡族人雖然對我們表示歡迎,但是他們情緒的變化,是很難預洌的。”各人都遵照木蘭花的吩咐,檢查了一下,然後,木蘭花才推開車門,下了車,披著豹皮的酋長,連忙迎了上來,在他漆黑的臉上現出親切的笑容。那種笑容,可以說是人類共通的語言,表示友善。木蘭花之後,高翔,雲四風也下了車,穆秀珍最後下車,將車門完全打開。她道:“蘭花姐,怎麼對他們說呢?”木蘭花向酋長打了一個手勢,又向車中指了一指,酋長探頭向車中看了一下,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安妮,他登時就呆了一呆。木蘭花取起那枝射中了安妮的毒箭來,在酋長的麵前,揚了一揚,那酋長騰地向後,退出了一步,叫了起來,道:“剛利!”他那樣叫著,自然是表示他一看就看出,那枝毒箭,是屬於剛利族人的,木蘭花也立時點著頭,道:“剛利!”她持著毒箭,向安妮的傷口處插了一插,又行了一個倒下去的姿勢,然後,她又直起身子來,用詢問的神色,望著酋長。畢卡族人的智力,並不低下,酋長立時明白了木蘭花的意思,他搖著頭,講了幾句話,木蘭花不懂他在講些什麼,隻聽得他不斷地重覆“剛利”這個字眼。穆秀珍著急道:“他在說些什麼?”高翔道:“他好像在說,剛利人的毒箭,隻有剛利人才能解毒。”穆秀珍絕望地叫了起來,道:“胡說!”那酋長伸手,自木蘭花的手中,接過了那支毒箭,向他自已的身上,作狀刺了一下,他顯然十分怕那支毒箭,箭尖離他還有好幾寸,他就即時縮回手來。然後,他大叫了一聲,人叢中奔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來,酋長拍著他的頭,再用箭向他自己比了一下,然後,他將身上的黑豹皮披在那孩子的身上,自己向下倒去,躺在地上,過了一會才躍起身,又自那孩子的身上,取回黑豹皮來。木蘭花立時發出苦澀的笑容來,道:“高翔,你看得懂他在表示什麼嗎?”“我知道,他是在說,他若是中了剛利族人的毒箭,他也要死,而由他的兒子,來繼承他酋長的職位。”高翔的聲音又沉又啞。木蘭花歎了一聲,她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伸手抓住了頭,穆秀珍抓住了她的手,道:“蘭花姐,那我們怎麼辦啊!”木蘭花歎了一聲,並不說話,她隻是來到了車邊,向車內的安妮,怔怔地望著,畢卡人也像是完全知道會有不幸的事發生,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木蘭花呆望了半分鐘之久,才轉過身來,道:“可能是我吸毒吸得快,也可能是那幾針解毒血清,和水蛭的作用,安妮現在,隻是昏迷不醒,還未曾有致命的現象出現。”“我們趕回阿尚博堡,將她送進醫院去。”高翔說。“不,那沒有用的。”木蘭花搖著頭,“文明人的醫藥,對於原始人的毒物來說,一定不起作用,我們將安妮留在這裡。”“留在這裡!”高翔等三人立時反問。“是的,秀珍,你和四風,小心守著她,不斷地替她注射我們自己的解毒血清,那多少對她中的毒,有緩和的作用。”高翔已明白木蘭花的意思了。他忙道:“我和你——”木蘭花道:“是的,我們再到剛利族人的部落去,隻有剛利人他們才有解毒的藥物,我們要在剛利人的手中,得到那種藥物。”高翔的臉上,現出十分堅毅的神色來,他立時點了點頭,道:“好!”木蘭花回頭,望著穆秀珍,道:“秀珍,你記住我的話,我們兩人去了,如果十八小時之後,還沒有回來的話,那你就——”木蘭花的話還未講完,穆秀珍已“哇”然一聲,哭了出來,道:“蘭花姐,那我一定殺儘剛利人,替你們報仇!”木蘭花立時叱道:“胡說!我們四十八小時之後不回來,你們立即帶著安妮離開這裡,回阿尚博堡去,碰碰運氣!”穆秀珍睜大了眼晴,淚水直湧。木蘭花的聲音,變得十分嚴肅,斥喝道:“彆哭!來也是你要來的,來到了,卻哭哭啼啼,那算是什麼?是小孩子麼?”穆秀珍是感情十分豐富的人,在那樣麵臨生離死彆的情形下,要她不哭,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她的淚水下得更急了。木蘭花轉過身去,向著酋長,指了指安妮,又向前指了指,再指了指自己和高翔,道:“剛利。”那表示她要到剛利人那裡去。然後,她再指安妮,道:“畢卡!”那表示他要將安妮留在畢卡族人的地方。酋長立時點頭,雙手揮舞,高叫了起來,又有人捧出了一盤一盤的食物來,那又是螞蟻,被捧在最前麵,酋長是在表示他的好客。木蘭花和高翔在車中,取了應用的物事,配備了強力的電筒,木蘭花再度向穆秀珍重覆了剛才所說的話,轉車和高翔走了出去。一隊畢卡族的戰士,替他們開道,一直帶著他們,來到了森林的邊緣,這給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省卻了不少麻煩。因為畢卡族人世世代代在森林中居住,他們知道森林中何處是安全,何處是不安全的,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跟著他們來到了森林中曲曲折折地走著,一點也未曾遇到意外,而當他們來到了森林的邊緣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高翔和帶隊的戰士,摩著鼻子告彆。畢卡族的戰士,回到了森林中。高翔和木蘭花,繼續向前走著。不一會,太陽升了起來,他們沿著河邊走著時,滿天的紅霞,映得原來是深碧玉的河水,泛起了一片奪目的金紅色。那種原始的壯麗無儔的景色,實在是令人心醉的。但是,木蘭花和高翔,卻都沒有心思去欣賞,他們一直走著,太陽漸漸升高,他們一直走到中午,才在一株大樹下坐了下來。直到現在,他們看到的,隻是一片荒野,他們遇到的生物,也隻是河邊上的鱷魚,或在丘陵間跳躍的,成群的羚羊。他們舉起水壺,喝著水。木蘭花在喝了幾口水後,迅速地爬上了樹,用望遠鏡向前觀察看,她看到有一小隊剛利人,持著矛,在遠處走動著,看來是在狩獵。木蘭花又下了樹,將看到的告訴高翔,高翔說道:“他們是不是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解毒的藥物?”“不知道。”木蘭花回答,“但我們必需先和他們接觸!”高翔點著頭,他們兩人,冒著烈日,繼續向前走去。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立時伏了下來,伏在一塊大石後麵,那頭野牛在離他們不遠處竄了過去,幾支毒箭,飛了過來,射向那頭野牛。那幾支毒箭,顯然是那一小隊剛利人射出來的,野牛也可能是他們趕出來的,木蘭花和高翔,可以清楚地看到似有兩支毒箭,射中在野牛九_九_藏_書_網的後腹部份,那野牛突然滾下了小崗,一小隊剛利族土人呼叫著,向那頭野牛奔了過去。野牛還在掙紮著,但是剛利人的長矛,已從野牛的頸上,刺了進去。令得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感到驚訝的是,他們刺殺野牛的部位,在西班牙鬥牛士剌死鬥牛的部位是完全一樣的,那頭野牛發出了一下嗥叫聲,在地上滾了一滾,就不再動彈了。那一小隊剛利人,奔向前去,有兩個土人拔出了牛腿上的毒箭,有一個人迅速地將中箭部份的牛皮,剝了下來,流出來的牛血,是紫褐色的。高翔低聲道:“蘭花,他們用毒箭來打獵,難道他們能吃中毒而死的獸肉?”木蘭花道:“我看是有兩個可能,其一是將獵到的動物血放清了之後,就不再含毒質了,其二是他們一定長期服食解藥,是以對於他們慣常使用的那種毒藥,早就有了免疫性。”高翔點了點頭,木蘭花的解釋,十分合理。他又道:“我們現在怎麼樣?”木蘭花道:“他們人多,我們難以和他們正麵為敵,我看先用麻醉槍對付他們,隻留下其中一個,逼問他解藥在什麼地方?”高翔聽得木蘭花那樣說,已經舉起了麻醉槍來,他和木蘭花同時扳動槍機,那一小隊剛利人一共是十二個,不到半分鐘,便已有十一個倒在地上。剩下的一個,呆呆地站在野牛的旁邊,顯然,他根本不知道刹那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他也全然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木蘭花沉聲道:“他的手中還有毒箭,我繞到他身後去對付他,你在前麵吸引他的注意力,千萬小心,彆給他使用毒箭的機會。”高翔點了點頭,木蘭花身形向外,滾了開去,她滾到了十幾碼,身子俯伏著,迅速地向前,奔了出去,那土人仍然站著不動。木蘭花已到了他的後麵,那剛利人好像已聽到了些聲音,因為他的身子震了一震,待向後轉去。高翔一直在留意他的動靜,一看到那樣情形,他立時身子一挺而起,大叫了一聲,他一叫,便立時身子一矮,就在那一刹間,“颼”地一聲響,一支毒箭,在他的頭頂,隻有兩三寸,掠了過去!那剛利人才一向高翔射出一支箭,木蘭花便已竄到了他的身後,那剛利人還未及轉身,木蘭花的五指,便抓住了他的後頸。不論是西非洲的土人,還是在非熱圈生活的愛斯基摩人,隻要是人,生理構造總是一樣的,木蘭花五指用力捉住了他的後頸,姆指壓在他頸旁的大動脈上,使他的血液不能到達頭部。在那樣的情形下,被控製的人,就會感到全身發軟,一點力道也使不出來,那剛利族土人在平時,可能一個人可以搏擊一頭野豹,但是他卻隻有蠻力,而不懂得搏擊的技巧,所以木蘭花一出手,那剛利土人的雙手,便軟垂了下來。高翔立時跳到了那剛利人的身前,伸手在剛利人的胸前,拍了一下,那剛利人向高翔望著,高翔在地上,拾起一支毒箭來,作狀要向那土人刺去。高翔自然不要去弄死那土人,他隻是想看一看那土人對於毒箭的反應。那土人眼看看毒箭要刺到他的胸口,臉上一點反應也沒有。木蘭花說道:“我說得不錯,那種毒藥,隻對彆人起作用,對剛利人是不起作用的,那一定是因為他們長期服食解藥之故。”高翔收回毒箭來,向他自己比了一比,然後,又做了一個仰頭張口,喝下什麼東西的手勢,那剛利人眨了一眨眼,道:“奈比!”高翔呆了一呆,苦笑道:“蘭花,和他們全然言語不通,如何向他們逼問解藥在什麼地方。”木蘭花道:“你看他們的身上,那麼簡單,根本不可能帶著解藥,解葉一定是收藏在他們聚居的地方,我想,那種解毒的食物,它的名稱叫作‘奈比’!”高翔又裝著被毒箭刺中的樣子,向後倒下去,然後,張大了口,叫道:“奈比!”高翔向那土人伸出手來,土人搖著頭,手臂向後指了指。木蘭花突然鬆手後退,木蘭花是想在鬆開手之後,聲那土人帶路的。可是,木蘭花才一鬆開了手,那土人突然向著高翔,疾撲了出來。高翔的身手何等靈活,雖然事出倉猝,但也不會被他撲中的。高翔的身子突然向旁閃了開去,那土人一撲撲了個空,木蘭花已扳動了麻醉槍的槍機,那土人身子陡地向前一衝,已跌倒在地上了。高翔站直了身子,道:“蘭花,你說得不錯,我們要的東西叫‘奈比’,我相信,隻要到了他們的村落,才能得到它。”木蘭花皺著眉,歎了一聲,道:“是不是能得到它,還很難說!”高翔道:“不會吧,隻要我們能到達剛利人的村落,王可敬和可麗都在,而且王可敬的地位像神一樣,難道他們不肯幫忙?”木蘭花緩緩搖著頭,道:“可麗是一個好女孩,她自然會幫我們的忙。但她卻無能為力,而王可敬,高翔,我們應該將他當成敵人。”高翔吸了一口氣,沒有出聲。木蘭花又道:“我總覺得他到獵頭人的禁地來,是另有目的的,要不然,他也不必派土人來攻擊我們,安妮也不會中箭了。”高翔猶豫了一下,道:“我們遭到剛利人的攻擊,未必是王可敬主使的。”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希望那樣!”他們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他們也都知道,任由那十二個土人,昏倒在荒野中,並不是十分好的辦法,是以他們收集了好幾堆枯枝,在土人的周團,燃起了篝火,這樣,可以防止猛獸接近,然後,他們才又繼續向前走去。一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兩隊剛利人,但是木蘭花和高翔都知道。“奈比”一定不在他們的身上,是以他們都未曾和這兩隊人正式接觸。他們不停地向前走著,已走過了他們救出王可敬的地方,再向前走去,沙立河分岔,成為兩條河流,一條流向東北,一條流向西北。在沙立河的分岔處,水麵十分寬闊,在河中心,有一個林木茂盛的河洲,那河洲上,有“蓬蓬”的鼓聲,傳了出來。木蘭花在河邊又看到了許多獨木舟,她用望遠鏡向那河洲上望去,看到林木掩映之中,有很多火光,正在閃耀著。高翔疑惑地道:“剛利人的村落,不會在河洲上吧?”“是在河洲上,”木蘭花立即回答他,“那是聰明的做法,河洲上土地肥,出產的果實更肥大,同時,猛獸也不容易接近,來!”木蘭花說著,已經跳進了一艘獨木舟,高翔跟著跳了下去,每一艘獨木舟中,都有簡陋的船槳在,他們一人拿起了一柄槳,用力向前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