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想了一想,道:“在我的家中——”“對不起,”那聲音立時打斷了木蘭花的話頭。“我們不到你家中去取東西,你要的東西,我們會替你在外麵辦來的。”木蘭花道:“也好,我要一瓶酒,中國的高梁酒,要最烈的,沒有事情做。喝烈酒自然是最好的了,另外,還要幾包煙。”“可以,我們完全照辦!”那塊木板縮回去,油畫也移上。安妮在聽得木蘭花既要烈酒,又要香煙的時候,奇怪得張大了口,油畫一移上,她立時問道:“蘭花姐,你要的酒——”木蘭花來到了安妮的身前,低聲道:“我另有用處!”她說了一句之後,立時又轉身開去,將食物端到了安妮的麵前,道:“來,這裡的食物不錯,我們可以慢慢來享用。”安妮拿起了筷子,但是她立即歎了一聲,道:“蘭花姐,你是真的一點兒也不難過,還是完全裝出來的高興?”木蘭花望了安妮片刻,反問道:“安妮,如果我們難過、憤怒。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脫身呢?”“當然不能!”安妮回答。“是啊,”木蘭花挾了一段龍蝦,送入口中,“所以,難過和著急既然沒有用,還不如輕鬆一些,可以慢慢地來想辦法。”安妮又呆了一會兒,才笑了起來,道:“你說得對,我們可以慢慢來想辦法,我已經知道你要酒和煙有甚麼用了,蘭花姐,你要煙的目的,是想要有火。”木蘭花微笑著道:“對。”安妮壓低了聲音,道:“放火?”木蘭花道:“我還沒有具體的辦法,但是有了放火的工具在,總是好的。我還會慢慢地要一些彆的東西,我估計我們在這裡,至少要四十八小時!”安妮道:“如果我們逃不出去了,他們也會放人?”“我想會的,但是我們一定不能要他們放人才離開,要不然,我們豈不是捉也由人,放也由人了?那有那麼好,是不是?”“當然是!”安妮大聲回答,可是她立時苦笑了一下,道:“最恨我連動也不能動,不但不能幫你,而且還變成為你的負累。”“你可以幫我的腦筋!”木蘭花安慰著她,“現在你吃飯,吃完飯之後,你就幫我想,火有甚麼用處,是不是可以幫我們逃出去!”安妮點了點頭,她也不再難過了,她們兩人相對進食,好像就像是在家中一樣。高翔是在回到了警局之後一小時,接到了朱英的電話的,當朱英告訴他,木蘭花已和安妮在一起,全在他的拘留中時,高翔對著電話,大聲吼叫了起來。但是,朱英立時掛斷了電話。高翔呆了半晌。他立時決定,要通知穆秀珍。可是,當他開始撥動電話號碼時,他立時又想起了木蘭花的話,木蘭花曾說,不要去妨礙穆秀珍,讓他們去過正常人的生活。高翔歎了一聲,放下了電話。他在辦公室中,來回走著,他想到,朱英敢這樣通知他,那自然是不會再回紅雲大廈頂樓去的了。何況現在找到朱英,也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要緊的是找到木蘭花和安妮!可是,高翔卻一點頭緒也沒有!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對檔案室下了一個命令,要檔案室將所有有關黑手黨東方支部的資料,全部拿來,高翔一夜未睡,研究著這些資料。高翔經過了一夜研究,發現黑手黨東方支部,在本市的活動十分之少,除了紅雲大廈之外,可以說完全沒有彆的線索。高翔合上了所有的文件夾之際,陽光已然射進了他的辦公室,高翔揉了揉眼睛,歎了一聲,在桌上伏了下來,不久就睡著了。高翔睡了並沒有多久,他隻睡了一兩個小時就醒了過來,他離開了辦公室,但是一直到下午,他都未曾找到朱英。高翔在下午回到了警局。他精神的頹喪,是難以形容的,他知道朱英雖然準備犧牲黑手黨的東方支部,但是也不致於害木蘭花和安妮。等到他們將那東西運到了歐洲之後,他們一定會放人的,然而,如果等他們將木蘭花和安妮放出來,本市警方的名譽和木蘭花的名譽,都會一落千丈!高翔已派了不少乾練的探員,在紅雲大廈的附近隱伏著,隻要朱英一出現,高翔就會得到通知,而探員就會開始跟蹤。但是,時間慢慢地過去,高翔一直等到下午四時,才突然接到了一個在紅雲大廈前隱伏的探員的無線電通訊,那探員道:“我在第六號公路上,我在跟蹤朱英,他正往郊區去。”高翔立時衝出了辦公室,他駕駛一輛外表看來十分殘舊的汽車,在十分鐘之後,便轉進了六十號公路,而在那十分鐘之內,他一直和那探員保持著連絡。聯絡的突然中斷,是在高翔來到了公路之後五分鐘的事,又過了三分鐘,高翔看到了那探員,但是那探員已不能再向高翔提供任何消息了!看來,像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那探員的車子,撞向路邊的岩石,車頭毀壞不堪,那探員還在車內,但是誰都可以知道,他已經死了,已有不少人聚集在車旁。高翔從車中出來,直趨車前,趕開了看熱鬨的人,那探員死得十分慘,駕駛盤壓在他的胸前,而車中的無線電通話器,卻沒有損壞。在發出“嘟嘟”聲。可能那位探員,是正在報告高翔他跟蹤的情形下遇害的。高翔自然不相信那是探員自己撞車,因為車子的車頭,兩邊都毀壞不堪!從那種情形看來,分明是他的車子,先被彆的車子撞了一下,而後再撞向山邊的岩石的,闖禍的車子,極可能就是被追蹤的車子!高翔緊緊地握著拳,在他到達之後不久,一輛警車趕到現場,高翔隻向那警官交待了幾句話,就回到了自己的車子中。當他將雙手放在駕駛盤上時,他並沒有立時發動車子,而是使得他亂成一片的腦子靜了一靜,將一切的經過,想了一想。最後,高翔想到,被跟蹤的車子如果突然後退,來撞那探員,探員一定可以有足夠的機警逃開去的,所以可以說,撞探員的是另一輛車子!那另一輛車子,當然也受朱英的指揮,但朱英又不可能一離開紅雲大廈就知道有人跟蹤,他一定是知道了有人跟蹤之後,才派那輛車子前來的。由此又可以推斷到…這裡一定離朱英的巢穴不會太遠,因為那輛車子,必須能夠迅速到達,和在發生事故之後,迅速離去。這兩點,如果和黑手黨東方支部的另一巢穴距離太遠,那是不適宜的。高翔想到這裡,抬起頭來,四麵眺望了一下。他看到很多房子,但是估計最近的房子,隻怕也在一哩之外!那似乎都不合於高翔分析所得的結論,那麼,黑手黨東方支部的秘密巢穴在那裡呢?高翔在呆呆地發征,一位警官帶著一個個子瘦小的中年人,來到了他的車前,那警官道:“主任,這位李先生,他目擊車禍的發生!”高翔正在苦苦思索著,眺望著距離最近的幾幢洋房:是以竟未曾聽得那警官講些什麼,直到那警官講了第二遍,他心中才陡然一動!他打開了車門,走了出來,向那瘦小的中年人打量了一眼,那中年人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像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小職員。高翔問道:“李先生,你——”那中年人伸手指著停在路邊的一輛小車子,道:“這是我的車,我駛經這裡,剛好看到車禍的發生,唉,實在太可怕了。”“請你將經過細說一下。”“好的,”那中年人吞下了一口水,“我看到出事的車子,當時好像正在追逐另一輛車,被追的那輛,是黑色的大房車!”高翔點了點頭,那中年人說得不錯,那探員曾向高翔報告,朱英從紅雲大廈離去時,是乘搭一輛黑色的大房車離去的。高翔問道:“然後呢?”“那輛黑色大房車從我的車邊飛了過去。我剛好轉了轉駕駛盤,突然有一輛軍用大卡車,追過了我的車頭,向前橫衝直撞地撞了過去,出事的車子立即閃避。但已避不開了,車頭撞了一下,立即又撞在岩石上,我連忙停車,嚇得手發抖,下不了車!”那中年人一口氣講完了他所看到的情形,雙手又不自主發起抖來。高翔皺著眉,道:“那麼,那輛軍用大卡車呢?”“駛走了,我根本沒有機會看清它!”高翔的雙眉。蹙得更深,因為照那目擊者的敘述來說,他的論斷,又有大大修正的必要了,他推斷那是黑手黨故意殺害的,然而,從目擊者的敘述之中,卻絕不能得出如上的結論,那隻是一件意外!高翔背負著手,慢慢踱步,走了開去。那位警宮,一直跟在高翔的身後,在等候高翔的吩咐,高翔踱開了十來碼,陡地轉過頭來,他才一轉過頭來。就看到那瘦小的中年人。正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而高翔才一轉過頭去,一和他目光相接觸,那中年人立時又出現了一副恭謹的神態來,其間的變化,當真是百分之一秒那樣地短暫!但即使是那樣短暫,也足以令得高翔的心中陡地一動!他忙對那警官道:“你快和總部去聯絡,弄清楚一下,在這時候,是不是有軍車經過第六號公路,你隻要向我報告有或沒有就可以了!”那警官點著頭,立時走向警車。高翔的心中,本來實在亂得可以,簡直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的,但這時,他卻已在極度的黑暗之中,發現了一絲曙光!那目擊者的神態太可疑了,為什麼他以那樣緊張的神態注視著他的背影?為什麼他要裝出一副那樣老實的樣子來?為什麼他要來做目擊證人?高翔隻是略想了一想,就得到了一個合理的結論。他的結論是:出事的地點,一定離對方的秘密巢穴實在太近了,對方怕自己在附近展開大規模的搜索,是以才派出這樣的一個“目擊證人”來。那樣的一個“目擊證人”,可以使警方相信,那是一輛軍車闖的禍,和黑手黨無關,那麼,自然也不會想到黑手黨的秘密巢穴就在附近了!高翔想到這裡,心中不禁冷笑了一下!這樣的狡滑,自然是很聰明的,但是自以為聰明的人,往往很容易弄巧成拙,如果證明了在這時間內,並沒有軍車在執行任務……高翔一麵想,一麵向那中年人走去,他來到了那中年人的身前,那中年人用一種十分拘束的笑容來迎接他,道:“我……可以走了麼?”高翔道:“隻要再等一會兒,先生,我們去調查一些事情,等那件事情弄清楚了之後,你就可以離去了。”那中年人的眼睛轉動了一下,道:“去調查什麼?”高翔笑了起來,道:“去調查一下,在你所說的時間之內,是不是有軍車執行任務,經過六號公路,先生,那是很容易查得出來的,不會耽擱你太多的時間!”那中年人的麵上變了色。他的聲音也跟著不自主,他道:“先生,那是什麼意思?我是一個市民,我根本可以立即離去的!”高翔輕描淡寫地道:“是啊,可是你卻沒有離去,留下來做警方需要的目擊證人,那證明你是一個守法的好市民!”“可是,你卻不相信我的話!”那中年人憤然說。高翔笑著道:“你何必那麼緊張?我有說不相信你的話麼?我隻是說去調查一下,撞了車不顧而去的軍車,警方也有責任調查的!”那中年人立時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高翔凝視著他,在高翔的目光之下,他更現出十分局促不安的神色來,高翔忽然又笑了起來,道:“先生,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一個目擊證人,倒像是一個正在接受審判的犯人!”高翔特彆在“犯人”兩字上,加重了語氣。那中年人又陡地震動了一下。高翔望向公路,像是不在對那中年人說話,但是他講話的態度,卻也足可以令那中年人聽得到,他道:“如果,犯人肯和警方合作的話,總是有好處的。”那中年人的神態。尷尬到了極點。就在這時,那警官已大踏步地向高翔走了過來,高翔又笑道:“軍部的調查結果來了,先生,你是決定——”那中年人不等高翔講完。便發出了一下驚呼,轉身便逃,然而高翔早已有了準備,條地轉身,一伸手,便己抓住了那中年人的手臂。那中年人麵如菜色,而高翔的神情胡十分輕鬆。高翔道:“咦,目擊證人怎麼逃走了?”那中年人張大了口,隻是喘著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我……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我真的沒露出什麼破綻來。”“是的,”高翔回答,“但是你卻太聰明了,或者說,是派你來的人太聰明了,是以才露出馬腳來的,我想這裡離你們的秘密巢穴一定很近了?”剛才,那中年人麵如土色,而聽到高翔講出了那句話。土色之上更轉上了白色,他麵色變得和死灰差不了多少。高翔一字一頓,沉雙道:“我不妨告訴你,黑手黨的東方支部,已麵臨被摧毀的命運,警方已決定全力對付,我想你也知道紅雲大廈頂樓支部活動停止的事?”紅雲大廈頂樓的支部,停止活動,那也隻是高翔的猜測之詞,因為他猜想到,朱英在扣押了木蘭花和安妮之後,一定不敢再公然活動了。果然,高翔料中了,那中年人不由自主點了點頭。高翔冷笑了兩聲,道:“所有的黨徒,都會就擒,但是你如果肯和警方合作,倒可以作為例外。你可以成為警方的證人!”“我……不做警方的證人……”那中年人說。“由得你喜歡,你不願公開露麵,警方可以安排你離開本市,保證你的安全,你還可以得到一筆相當數字的獎金,隨你選擇你想去的地方!”那中年人的眼珠不斷轉動著,高翔又道:“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那中年人立即道:“好了,可是,我不能帶你去。”“你將地點講給我聽,也是一樣。”那中年人的手向前指了一指,道:“向前去,有一條支路,斜斜的通向一個小山崗。在山崗的灌木叢之中,有一個土墩,土墩下有一座十分完善的地下室。”高翔循那中年人所指的地方看去,那條支路,離車子出事的地點,不會超過半哩!因此可知高翔一開始時的估計,是正確的。高翔直到這時,才回過頭去看那警官,那警官也直到這時,才有機會講話,他道:“高主任,軍部的答覆是有的。有軍車在這裡經過!”高翔呆了一呆。轉頭向那中年人看去。他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那中年人苦笑著,高翔在他的肩頭上拍了拍,道:“你從現在起,就受到警方的保護了!”那警官帶著中年人一起上了警車,救傷車也早來了。殉難的探員已從車中被抬了出來,高翔來到了他的屍體之旁,默默靜立。然後,高翔慢慢向前走去,他在走了一兩百碼之後,便走進路旁的樹叢之中,灌木叢十分濃密,高翔在樹叢中向前走著。他並不是走到那條小路口而是向山坡上走去,從樹叢中直接來到了那山坡上,他伏著身子,抬頭看去,已經可以看到,在山坡上有一個土墩。那土墩上長滿了草和野花,如果不是有人說了,要想到在那個土墩之下。竟然有著完善設備的地下室,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高翔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他已可以肯定安妮和木蘭花,一定是在這個秘密所在之中了!而他又不能調集太多的人來包圍這裡,因為木蘭花還在他們的手中。他隻好一個人見機行事!他在樹叢中伏了片刻,不見有什麼動靜,才又漸漸向前逼近去,這時,已然是黃昏時分了,暮色籠罩,對高翔來說,行動倒增加了不少方便。高翔一直來到了離那土墩隻不過十來碼的樹叢中,他才停了下來,他正在想著,自己該采取什麼樣的行動。而幾乎就在他剛一停來,思索著該采取什麼行動之際,那土墩之上,突然起了變化,土墩的一截,突然移了開來,現出了一扇鐵門。接著,鐵門打開。而鐵門開處,並不是有什麼人走出來,卻隻見一股濃煙,直冒了出來,隨著濃煙冒出來的,則是一陣喧騰震耳的人聲!高翔看到了這種情形,也不禁陡地一呆!土墩上出現了鐵門,毫無疑問,那證明了土墩之下。是完善的地下室,而如今有濃煙冒出,自然是地下室中,出了意外。高翔第一件所想到的事,便是:木蘭花和安妮怎麼樣了?她們兩人,正被扣留在地下室中,若是地下室有了意外,那麼她們是不是能逃避呢?高翔隻為木蘭花和安妮著急,可是他卻再也想不到,自鐵門中冒出來的那股濃煙,根本就是木蘭花和安妮兩人,製造出來的!木蘭花叫安妮想,如何利用到手的烈酒和柴,有了烈酒和柴,可以輕而易舉地引起一場大火,那是小孩子都做得到的事。但是,難題卻在於,她們被關在一間房間內,如果火燒了起來,首先遭殃的是她們自己!她們自然不會蠢到放火來燒自己!所以,安妮咬著指甲,不斷地想著,如何可以使火燒起來之後,不燒到她們,而又能引起混亂,那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安妮不斷地咬著指甲。木蘭花則隻是安靜地坐著。過了兩小時,鈴聲又向,那幅油畫移開,牆洞中木板伸出,一大瓶高梁酒,幾包香煙和火柴,已放在木板上,木蘭花立時一躍而起,將一切東西全部接了過來。“謝謝了!”木蘭花大聲說著。等到油畫又移回原位之後,木蘭花搖著那瓶酒,道:“安妮,你知道?世界上最烈的酒,就是中國的高梁酒,它的酒精含量,可以高達百分之九十八,這一瓶。我看百分之八十是酒精!”木蘭花拔出了瓶塞,取過了一隻煙火碟,將酒倒在煙碟中,然後。她劃著了火柴,當火頭點向前去之際,一下輕微的“轟”地一聲過處,煙灰碟中,立時騰起了一蓬藍殷殷的火焰來,不斷地燃燒著,等到兩分鐘之後火焰熄滅。碟中也沒有什麼液體剩下了!木蘭花笑道:“好酒!”安妮也不禁笑了起來,木蘭花稱讚那是好酒,竟不是為了嚐到了酒味的香醇,而隻是因為酒精的燃燒。世上大概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對酒是抱著這種態度的了。但是,安妮卻立時又蹙起了雙眉!酒雖然是“好酒”,可是如何利用這“好酒”,她卻還未曾想出辦法來!木蘭花的心思,也和安妮一樣,她坐了下來一聲不出。時間慢慢過去,第二餐飯又送來了。安妮望著那牆洞,突然道:“蘭花姐,我想到了,我們放火燒那牆洞,讓火從洞中竄上去,那樣,我們可以沒有事了。”“我想過了,”木蘭花將食物取下,“但那是沒有用的,隻不過燒壞一點東西而已,並不能幫助我們從這裡逃出去。”安妮咬著指甲,點著頭。又長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