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和高翔被黑煙薰昏了過去之後不久,又醒了過來,他們一躍而起,發現他們仍然是在那間房間之中,但是沙炳興卻已不在了!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連忙下了那度大梯,到了那道暗門之前,可是暗門卻已被鎖上了,那自然是沙炳興離去之際鎖上的。高翔可以輕而易舉地從外麵將門打開來,可是如今他們是被反鎖在裡麵,要打開這扇門,卻是無從著手的,木蘭花忙道:“去看看那柄火箭槍還在不在!”高翔連忙又衝了上去,可是他卻找不到那柄火箭槍,他探頭下來,叫道:“沒有,那柄槍一定已被沙炳興帶走了!”“那麼,”木蘭花吸了一口氣,“我們得另找出路了!”她慢慢地走下木梯,又來回踱了幾步,抬頭向上看去。她的頭頂之上是屋頂,她可以看得到的是一層一層防水的油氈。在油氈之上,自然是瓦麵了。而如果揭開瓦片的話,他們當然可以出去了。木蘭花一抬頭向上望去之際,高翔也已想到這一點了,他抬起腳來,在鞋跟的一個掣上,按了一按,“刷”地一聲,抽出了一柄鋒銳的小刀來。木蘭花則也在同時,除下了她的頭箍,在頭箍之中,抽出了一柄同樣鋒銳的小刀來,兩人相視一笑,回到了那間房間之中。他們開始用小刀去切割瓦片之下的柏油氈,那種防水的柏油氈十分厚,每一層有一英寸,而且有兩層厚,堅韌而難以切割,他們兩人化了很大的工夫,才算是割下了兩英寸大小的一個洞來,那已足夠使他們兩人的身子鑽出去的了。蘭花輕輕地頂開了大塊的琉璃瓦,探出頭,向下看去。如果他們能夠早半小時完成這項工作,那麼他們一定還可以看到花園中熱鬨情形的。這時,警車已離去了,木蘭花隻看到客廳中有燈光傳出來。木蘭花的身子穿出了屋頂,屋麵的琉璃瓦十分滑,要非常小心,才能不滑跌下去。木蘭花出來了之後,伏在瓦麵上,等高翔也出來了,他們才手拉著手,慢慢地向下滑去,終於,他們抓住了屋簷,縱身躍到了陽台上。然後,他們輕而易舉打開了門,來到了走廊,順著樓梯,直衝進了大廳中。他們兩個人的突然出現,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沙炳興正在大廳中,吩咐著那班受他控製的報紙,如何攻擊警方,木蘭花和高翔的突然出現,使得他軟癱在沙發上!高翔連忙來到了他的身後,監視著他的行動。而木蘭花則老實不客氣地,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那一乾九九藏書網記著,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在相顧愕然間,雲家兄弟和穆秀珍,也在這時候,突然衝進了沙宅的大廳!穆秀珍一看到木蘭花和高翔,心中高與之極,而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也頗覺意外,雲家兄弟一個箭步,來到了沙炳興的周圍站定。沙炳興的麵色更蒼白了。一個記者還在不識趣地問:“沙翁,這是怎麼一回事?”沙炳興並沒有回答,木蘭花已然道:“沙先生,我想你很想這些記者快一些離開去,是不是?”“是……是的。”沙炳興的聲音很苦澀。“請!”高翔代下了逐客令。那十來位記者,個個滿腹狐疑,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卻又不敢不走,記者一走,穆秀珍便嚷了起來嚷,道:“蘭花姐,這老賊埋伏了兩個地雷,四挺機槍,想要謀殺我們和百多名警員!”木蘭花吃了一驚,道:“現在怎樣了?”“幸而方局長早幾秒鐘下令停車,才未曾遭了他的毒手,現在,已經派直升機去對付在峭壁上的那四個狙擊手了!”穆秀珍得意地一笑,“老賊,你完了!”沙炳興的身子,在沙發中劇烈地發著抖。好一會,才聽得他道:“你們沒證據,沒有證據!”“不管有沒有證據,我們將這一切全公布出去,看你以後怎樣做人,看社會上怎樣對付你!”木蘭花一字一頓地說著。沙炳興臉上的神色,又轉得倔強起來。木蘭花立時又道:“而且,你當年吞沒的那筆巨款,是屬於什麼人的?這些人有不少還在,你有把握可以應付得了他們麼?”沙炳興完全崩漬了,他的口唇抖動著,但卻發不出聲音來。穆秀珍“噢”地一聲,道:“雲先生,他可是吞沒過你們的巨款?”“不,不是我們的。”雲四風回答。“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穆秀珍給弄糊塗了。“沙先生,”雲四風向沙炳興湊過頭去,“可要說麼?”“沒有證據,沒有證據!”沙炳興喃喃地說。“三位,”雲四風向木蘭花、高翔和穆秀珍望了一眼,“先父與這個孟廷棟,全是‘扒’字行中的老前輩了,老一輩的扒手,也是講義氣的,不扒窮人,更要劫富濟貧,還有兩位大叔,也是名頭響亮,江湖上人合稱‘四大鬼手’!”穆秀珍聽得十分有趣,木蘭花和高翔則是早知道的。“十多年前,”雲四風繼續著,“他們四人全都收山不做了,恰好那時,正是世界局勢起著極大變化的時候藏書網,烽火連野,有七個幫會,準備撤退,這七個幫會有一筆為數相當大的金塊,交給先父等四人,請他們四人,運到本市來。”雲四風的聲音變得激動了:“可是,從此之後,先父等四人,便下落不明了,由於局勢的動蕩,那七個幫會中人,也風流雲散,這件事,似乎已沒有人再追究了,但是還有我們弟兄五人,我們是早已來到了本市的,從先父的來信中,我們知道了有這件事,在我們都成人之後,我們對這件事展開了精密的調查,發現本市著名的大富豪,沙炳興就是孟廷棟!”雲四風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事情很明顯了,”高翔接口道:“一定是他害死了那三個人,他吞了這筆巨款,改名換姓,用這筆錢起家,成了大富翁!”“就是這樣。”雲四風下了結論。一時間,所有的眼光又集中在沙炳興的身上。“沒有證據!”沙炳興還在嘴硬。“嘿嘿,”雲二風突然冷笑著,揮起手來,“拍”地在沙炳興的臉上摑了一掌,“老賊,你的末日到了,還在口硬。”那一掌將沙炳興摑得口角鮮血直流。也就在這時,方局長已帶著大隊警員趕到,直升機一飛到,四名匪徒喪生,戰鬥便解決了,木蘭花立時走到方局長的身邊,低聲講了幾句。方局長命所有的警員和警官退出去,隻留他一個人在,然後,木蘭花才轉過身來,道:“沙先生,以前的事,的確是沒有證據了,但是現在的事呢?你指使人去襲擊警車,謀害本市警察局長,這卻是有證有據的,你以為你該入獄多少年?”沙炳興雙手抱著頭,發出嗚嗚的聲音來。“我看,我們得好好談一下條件了!”木蘭花冷冷地道:“不知道沙先生你可有興趣麼?我們的條件,必需全部答應的。”沙炳興麵色蒼白地抬起頭來,點了點頭。四十分鐘之後,木蘭花、方局長、高翔、穆秀珍和雲氏三兄弟,一起走出了大廳。偌大的一個大廳,隻有沙炳興一個人坐著。雲氏三兄弟在石階上站著,用十分欽佩的眼光,望著木蘭花,道:“蘭花小姐,你的辦法多麼好,我們實在太蠢了,我們竟要去以身試法,他的財產如此龐大,我們就算要偷,也是偷不完的,反倒給他以對付我們的口實!”木蘭花謙虛地笑了笑,道:“三位過獎了,你們的設計也是十分佳妙的,可惜用來對付沙炳興這種大奸大惡的人,不是很適宜!”“還說他們的辦法好?”高翔抗議著,“我差點給他們撞死!”“那是二哥的主張,他最激烈!”雲三風道。“那也怪不得我,誰知道事情真相一揭露,高主任和木女俠,會完全站在我們的這一邊?”雲二風不服氣地反駁著。“喂,還有,”穆秀珍道:“你們是用什麼法子,將匡副探長和那個警員,嚇成那樣子的?”雲四風轉過頭去,又突然再轉過來,道:“用這個!”穆秀珍向他臉上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尖叫了起來!雲四風的麵上,戴了一個麵具,那麵具並不是青麵獠牙,而是使雲四躡變得十分瘦削,像黃蠟做成的人一樣,一點生氣也沒有,十分可怖!穆秀珍尖叫了一聲之後,又道:“可是……可是他們全說你會飛,那又是怎麼一回事?你扮成了鬼,總不成真的會飛!”“我真的會飛!”雲四風突然伸臂抱住了穆秀珍。接著,突然之間,他和穆秀珍兩人,便飛了起來,他們飛得離地有六七呎高,雲四風哈哈笑著,穆秀珍驚訝地叫著。木蘭花讚歎地說道:“一具極精巧的個人飛行器!”“是的,”雲二風道:“四弟是一個科學的天才!”雲四風和穆秀珍越飛越高,飛出圍牆去了!第二天,幾乎全市的報紙上,都登載了同一個消息,消息稱,沙氏機構總裁沙炳興,突然宣布退休,而組成一個董事會,來接替沙炳興的工作。董事會的成員是五個,他們的名字是:雲一風、雲二風、雲三風、雲四風和雲五風。他們五人組成的董事會,對於沙氏機構屬下的企業,報社,銀行,將有絕對的控製權。這是震動商業界的大新聞。這也是木蘭花向沙炳興提出的條件,唯有這樣,才可以使沙炳興的財產轉移,用於正途,新的董事會在招待記者會上,宣布沙氏機構要成立許多學術研究組織,要興建許多平民醫院,要增辦許多免費學校,總之,所有的純利,全都用在對公眾利益有關的地方!沒有什麼人再記得守財奴沙炳興了。市民全為他們可得到很大的利益而奔走相告!隻有穆秀珍,似乎不很高興,因為雲四風對她太好了,而她的未婚夫馬超文,學業已然完成,就要回來了,她破天荒第一次,在感情上有了煩惱!(本集完)